分卷閱讀107
剛才答應。這事兒一成,我的心就放了一半啊?!?/br>遲夜白聽了一遍,又在心里回味了一遍,沒察覺出司馬鳳說的不對,便疑惑地看向沈光明。沈光明滿臉無奈:“司馬家主這人太壞了,罷了罷了,走走走?!?/br>遲夜白同意他前面那句,卻不贊同后面那句。他還是很想知道司馬鳳到底前面說了什么話的。四人從張子蘊居所那里找到了幾件雪白的披風,換去身上原本那件,便出發了。裹著這披風,藏身在雪地里也不易被發現。只是在谷中休憩一夜,習慣了那里頭溫暖和緩的氣候,一踏出谷口立時被狂風吹得倒退幾步。唐鷗在沈光明背后用手掌頂著他的背:“腳下不能松勁!把你的大呂真氣凝在腳上!很快就會習慣!”昨天雖然風雪頗大,但遠不至于像今天這么狂放,每走一步都要將腳深深扎入雪地之中,再用力拔起。眾人朝著北邊走,那凜冽寒風正好從北邊來,頂風走了片刻,人人頭臉都是一片雪白,眼皮都僵了,睫毛上的雪粒積得又重又厚,像是要把眼皮按壓下來。四人以唐鷗為首,沈光明緊跟在他后面,最后是司馬鳳和遲夜白兩人。唐鷗運轉起青陽真氣,不似別人那么難受,至少能將面上雪沫消融,看清前路。在這樣的風雪里說話也是聽不到的。唐鷗偶爾回頭瞧沈光明,生怕他受不了。但沈光明卻越走越順,身上反而不那么冷了。張子蘊當日給他的大呂真氣原本是不服主的。但經過這大半年的修習和運用,沈光明已經能很自如地運轉大呂真氣,也許久沒感覺到丹田的劇痛了。大呂真氣已被他馴服,如今正順應他的心意,流暢地運轉。大呂真氣原本是極寒的真氣,與七星峰的這氣候恰好相似。沈光明似是被大呂真氣保護著,而大呂真氣又與這氣候相處融洽,因而他漸漸不覺冷,也不覺僵,行動時反而比其余三人都更流暢。但他體格始終不夠唐鷗高大,也不敢提出讓自己開路,便緊緊攥著身后遲夜白的手,以免后頭兩人掉隊。四人一色的白,混在天地間茫茫的風雪里,根本瞧不出行跡。七星峰北峰比南峰稍低,是被年年的暴風吹刮而成的。山上偶有巨大怪石,突兀地蹲坐在道邊,因與山體緊緊相連,反倒能給他們提供短暫的避風處。唐鷗在前頭,眼力很好,看到大石一路排布,便叮囑眾人朝著大石行走,一段段地走完這一路。根據張子蘊的說法,大約走出三四里,風就不會那么大了。越靠近北峰,風就被北峰遮擋,風勢漸小。只是這三四里路程,卻走得人筋疲力盡。走到山坳下,風雪果真小了許多。沈光明脖子都僵了,仍堅強不屈地艱難抬起,看向灰茫茫的天空。唐鷗伸手給他揉揉,沈光明被他的手冰得脖子直往衣服里縮。頭頂仍有紛繁雪片隨著狂風奔流,但都似隔在某個看不見的透明琉璃之外,影響不到他們了。司馬鳳雙手發白,僵直得伸不開。他方才在隊伍最后,手持最粗的木棍來穩定自己和支持前面三人,為了便于抓握,他把手套也給了遲夜白。站在山坳里,他顫抖著把自己的手給遲夜白亮出來。“冷死啦?!彼f,“我這手真要廢了?!?/br>遲夜白剝了自己的手套給他戴上,見他仍木木地發抖,干脆籠著他雙手,緩緩搓動,并將溫暖內力慢慢渡入。兩人確系師出同門,雖然沒有師兄弟這一層稱謂,但源頭都是司馬世家,因而內力相似,很快緩解了司馬鳳的僵冷。遲夜白感到他手指開始回暖柔軟,便打算放開,誰知司馬鳳反手一抓,迅速將他雙手攥在掌中:“哎喲小白,你冷不冷?你肯定很冷,瞧你這手呀……讓我摸摸——不是,讓我幫你揉揉……”遲夜白毫不猶豫,飛快地抽出一只手,隔著厚厚的衣料與披風,又穩又準地卡在司馬鳳的脖子上。“你說要揉什么?”他問。“我說揉我自己的手。冷極了,這天兒真冷啊?!彼抉R鳳飛快道,“各揉各手,各揉各手?!?/br>沈光明和唐鷗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互相將手搓了又搓,直到發熱。張子蘊說的山洞就在這一側,四人休息了一陣,開始循著張子蘊說的路線出發。張子蘊當日孑然一人,身手又好,因而并不從地面移動,僅是攀附著林木和山崖謹慎接近?,F在四人都在地面行走,風險比他當時要大了許多。且四人并不清楚洞中情況現在是否有變化,故而走得更加緩慢。因山坳風雪常年都小,山石與林木都較山路上多,也便于藏身隱匿。四人各自分散開,小心地朝著山洞的方向走。沈光明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活動,十分激動,緊緊跟在唐鷗附近。山洞雖然極大,但洞口掩了兩塊巨石,反倒不易被發現。四人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敢再接近。洞口四周寂靜無人,但皚皚白雪覆蓋的地面上,有黑色的枯干軀體露出來,或是手,或是腳。“那些是尸體嗎?”沈光明問。“黑成這副樣子,縱然是尸體也是上了年頭的古董?!彼抉R鳳低聲道,“這些無用的東西隨意丟棄在外,看來狄人對這地方也不是很上心?!?/br>四人正商量著如何繼續接近和潛入,互聽山洞中傳來隱隱的嚎叫之聲。那聲音嘶啞難聽,曲曲折折地從深處傳出,聽得人直冒雞皮疙瘩。“什么在叫!”沈光明驚訝道,“他們做出了會叫的僵人?!”唐鷗示意他不要出聲。四人死死盯著洞口。片刻后,洞口處傳來隱隱的鐵索拉拽之聲。鐵鏈在石頭地面上摩擦,刺耳至極。隨即有數人從洞口行出。一個四肢著地作爬行狀的人,被鐵索拉著,慢慢走出。那人一眼便能看出不是活人,無論神情還是姿態,都怪異無比。走出來的數人之中,有一位高大男子氣度不凡。他裹著一件皮毛大氅,頭戴厚厚的獵帽,帽上有一塊頗大的綠石頭。男子濃眉大眼,白面微須,遲夜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驚訝地回頭和司馬鳳對眼色:“有點像舒瑯?!?/br>“那應該就是東原王木勒了?!彼抉R鳳壓低了聲音,“得來不費功夫,就是不曉得這些人在這里做什么?!?/br>唐鷗和沈光明卻一聲不吭,仍盯緊了那頭的幾個人。木勒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正牽著那僵人。男子作漢人打扮,一張臉雖長得英俊,但面無表情,十分冷漠。他舉起手中的鐵鏈,與木勒說了些話。司馬鳳瞇起眼睛,又不太確定:“那個……是那個誰嗎?”唐鷗冷冰冰地說:“就是他。辛暮云?!?/br>第61章七星峰(5)那作漢人打扮的男子,正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