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再走？再說你還喝了不少……喂！李伊離！你聽到沒有啊——”

葉格曦壓根兒就想不到，他才小心翼翼跟兒子提了女朋友的事，小箏真的帶女孩子回來一起吃飯了。

女孩是同校系的學妹，大小箏兩歲，模樣甜美可愛，個性溫和有禮，和小箏坐在一起十分登對。葉格曦高興的眉開眼笑，越看面前的“媳婦”越是對眼。

另一方面也忍不住暗自感嘆，從小到大，這寶貝兒子從沒有一件事讓他cao心過，就連交往對象都這么完美，讓他這個無為老爸當得驕傲之外，也總不免有些慚愧。

“紫函，你今年碩士班也要畢業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王紫函羞怯的看了身旁男人一眼?！拔乙呀涢_始面試應征工作了，希望可以跟他進同一家公司……”

“碰！”

玄關忽然傳來門開啟又重重關上的聲響。葉格曦和王紫函都是一愕，循聲轉頭看去。

飯廳是開放型設計，走進客廳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瞥了餐桌旁三人一眼，旋即掉頭上樓。

“咦？是小離嗎？”葉格曦慢半拍才認出少年，一陣驚喜?！耙欢螘r間沒看到，居然已經長這么高了！”

四年前回國時，他得知兒子“半收留”了一個來自破碎家庭的男孩，雖然訝異，但也沒有多加干涉。轉眼當年的瘦弱男孩已經長大茁壯，看來小箏把人家照顧得不錯，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葉格曦兀自開心的想著，出聲喊住他?！靶‰x，吃過了嗎？過來一起坐，讓伯父看看你好不好？”

走到一半階梯的少年停住步伐，沒有回頭，也沒應聲。

“伊離?！?/br>
僵直的身軀因那聲低喚輕顫了下。深吸口氣，他轉回身來，慢慢走到餐桌旁。

“伯父、紫函姊?！彼寡埸c頭招呼，坐下來拿起端到面前的碗筷，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只是機械性的夾起米飯放到嘴里咀嚼。

大概是灌了太多酒水，胃好脹好悶，腸子好像打了幾十個結一樣難受……

“小離，這是有機蔬菜，很健康的，多吃一點?！睅讟硬藠A進他碗里，嬌柔的女聲說道。

“……謝謝?！?/br>
王紫函朝他一笑，繼續給葉箏和葉伯父夾菜，儼然已經是入門媳婦的賢慧模樣。葉格曦顯然心情相當好，抓著她不停問東問西，只差沒把生辰八字問出來，好趕快和兒子的一起拿去算命。

伊離強忍不適，不吭一聲舉起筷箸正要夾菜，忽然一只小碟子遞來他碗邊。

“把芹菜挑出來，放到這里?！比~箏道。

伊離一怔，抬眼看他，一時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一旁王紫函也疑惑插口：“芹菜怎么了嗎？”

“他有過敏體質，有些食物不能吃，例如芹菜或豌豆?！?/br>
“咦？這樣??？”她尷尬了下?！氨?，我不知道……”

“不用介意，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比~箏淡道。

……過敏？好像有這回事，小時候的確因此吃過一些苦頭……伊離默默看葉箏沒瞥他一眼，徑自將碟子里的菜拿回去吃掉，胸口一悸，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連他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凈的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卻記得。

明明知道這只是因為葉箏記性好，任何事都過目不忘，他不必有太多解讀或聯想，但他還是被牽動了心底最柔軟的某塊地方。

眷戀那若有似無的溫柔……即使那只是出自男人的無心，即使那往往伴隨著更巨大的殘酷，但只要帶點淡淡的溫度，就足以教他深深感動。

好喜歡……好喜歡。他該拿這樣喜歡的心情怎么辦才好呢……？

“欽？小離……你、你怎么哭了？”

葉格曦驚訝的聲音揚起，伊離回過神，這才發現臉上濕漉漉的，眼淚居然就這樣不聽使喚掉了下來。

淚腺觸發了更多情緒，一下子全涌到喉頭，他臉色一變，再也壓不下那股翻攪胃部已久的惡心感，匆忙起身沖進洗手間。

（注）研發替代役：具國內外大學校院碩士以上學歷者，可以申請甄選服研發替代役，時間約三年，服完后形同服完兵役，并可累積其專業領域的工作經驗。

第五章

“吐完了嗎？”

書房的燈亮起，葉箏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看著背對他蜷躺在沙發床上的少年。

后來斷斷續續的嘔吐聲不停隱約傳出，父親便要他上樓去照顧伊離，飯局也因而提早結束。

“關于你今天的行為，你最好給一個解釋?！彼涞?，將手里一杯溫開水放到床邊的矮幾上，習慣性的伸手探一下他的額頭。

“……我身體不舒服?！?/br>
“所以跑去喝酒？不要以為我沒聞到你身上的酒味?！?/br>
“……我心情不好?！?/br>
“所以摔我的手機出氣？你師父可把你教得真好?！比~箏沉著臉回想了下，皺起眉?！耙驗槲也豢蠋湍闾幚砟羌婪?？”

“……不是?！?/br>
“那是為什么？”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他不悅道：“你幾歲了，還自以為是可以耍任性的小鬼頭？不肯說就滾出去，等你說清楚之前，都別想住在這里?！?/br>
伊離震動了下，翻身坐起，睜著忿恨的眼瞪視他。

“你好jian詐，就知道拿這個威脅我?！彼а溃骸罢f？說什么？只怕我說了，你會更想趕我出去！”

“什么意思？”

“你一個月有幾天住公司，根本不是因為加班，而是跟女人上床吧！”他譏諷的冷哼一聲?！澳亲虾⒛?？你跟她也做過了嗎？還是她太乏味，根本讓你硬不起來？”

葉箏沉默了一會兒。室溫仿佛也在沉寂中降到了零度以下。

“我要你解釋，你扯些不相干的做什么？還有，誰教你這樣說話？用詞注意一點，不然我揍你?！?/br>
“你揍??！什么不相干，你不是要我“說”嗎？我現在就在告訴你我不爽什么！”伊離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一條條綻出。

“葉箏，我不要你去碰別的女人，誰都不準碰！我討厭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這不關你的事?！?/br>
相較他的激動，葉箏顯得格外冷靜，垂目看了手表一眼?！翱磥砦覀儧]辦法再溝通下去，等你腦袋清楚一點，我們再談?！?/br>
“……你要出去？這么晚了你要去哪？”伊離緊盯他披上外套的動作，伸手抓住他衣角。

“我沒必要跟你報告吧?！比~箏甩手拂開他，背過身去走向房門。伊離索性追上去直接繞過他，“碰”一聲用力關上門，回身擋在門前。

“讓開?！?/br>
“不讓！”他的徹底冷淡更激起他的滔天怒火?！澳阋フ夷莻€Anna？還她耳環，順便再搞她一回？女人那里插起來真的有那么shuangma？你他X的也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