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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盡全力扯住了嚴半月的衣衫,往上一帶,自己則一個翻身,把嚴半月抱在懷里,下一刻兩人便重重砸在地上,順勢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住。先落地的是謝隱,盡管已經調動全身真氣護體,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他幾乎昏厥,嚴半月趴在他身上,同樣昏迷不醒。他摟住嚴半月,下意識地用嘴唇貼了貼嚴半月的額頭,聽到對方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你怎么才來……”謝隱的一顆心才落下來,從他知道“云親王”被巴爾思和賀定挾持開始,他便焦灼得不可自抑,起初他以為這是自責,而到了此刻,他終于把這個日夜牽掛的人真實地擁在懷里時,他才知道遠遠不是自責這么簡單。而情勢依然危急。大同守軍已經出城迎戰,與賀定帶領的前鋒營交戰在一起,這種情況下神機營也失去了作用。方才扮作使臣的幾個人全是麒麟衛,正與賀定戰作一處,拖住賀定既不能靠近謝隱,而無法返回營地坐鎮指揮。謝隱把嚴半月直接橫抱起來,打了個呼哨,一匹黑馬從戰圈外風馳電掣而來,眨眼就奔到了謝隱面前,謝隱抱著嚴半月飛身上馬,越過已經被神機營打得十死九傷的□□陣,往城門奔去。城墻上順勢響起鳴金之聲,守軍開始結陣后撤,為謝隱斷后。此時城門大開,韃蒙前鋒營以為有機可趁,立刻順勢沖鋒。賀定被幾個麒麟衛纏得脫不開身,只能大喊道:“后撤,這是誘敵之計!”話音剛落,沖在最前面的韃蒙士兵就在一陣槍聲中倒下了一片,攻勢立刻被嚇停了,大同守軍趁機退回城門內。賀定見謝隱早已不見蹤影,拼盡全力刺傷一個麒麟衛,趁著一瞬的空隙,逃離了戰圈。于是在神機營無形的防護墻之下,幾名麒麟衛騎馬奔回了城內,城門緩緩合上,留給韃蒙叛軍一道堅不可摧的障礙。謝隱帶著嚴半月返回城內,大同副總兵立刻迎上來??吹街x隱一臉陰沉焦躁的表情和懷里血染的人,趕緊命人召集軍醫,并把自己的府邸讓出來供傷者休養。幸好射中嚴半月的箭頭無毒,而且是貫穿而過,并未對骨頭造成太大傷害,軍醫診斷過后,給他清洗了傷口并上了藥,軍中的金創藥倒是非常有效,肩上的傷口已經沒有再流血了。手腕處磨壞的地方看起來血rou模糊,又沾染了鐵器泥沙,看起來觸目驚心,必須用烈酒清理。人雖還在昏迷之中,但仍能感覺到酒接觸傷口的劇痛,嚴半月躺在床上眉頭緊皺,搞得軍醫十分緊張。“我來吧,”一直在一旁看著的謝隱開口道,“清理完上藥就可以了是么?”“回殿下,正是,現在正值夏日,不可包扎傷口,以免傷口惡化?!避娽t說著,把一干物品都交代給謝隱。“你下去吧,有事回叫你,有勞了?!敝x隱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抬過頭,只看著昏睡的嚴半月。“是,半個時辰后下官會送來湯藥?!闭f完便悄聲退出去了。謝隱小心翼翼地拉起嚴半月的手,原本白皙勁瘦的手腕現在布滿了傷口,讓他又想起了嚴半月被吊在半空的情景,心下恨意頓生。上完了藥,嚴半月好像已經睡熟了,臉上如同孩童一般安靜。謝隱一動不動地看了半晌,突然如同著魔一般,俯下身去,輕輕吻在嚴半月的指尖。外面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殿下,藥送來了?!笔歉笨偙T凜。謝隱起身開了門,也不讓譚凜進來,只把裝藥的食盒接過來,輕聲道:“有勞?!?/br>譚凜趕緊攔住門:“殿下,有緊急軍情?!?/br>謝隱回頭望了望病榻間的嚴半月還在熟睡,便出來關了門。譚凜匯報道:“云州援軍已到,直搗巴爾思大營,而且還遇到了一股韃蒙國號稱清叛的軍隊,斷了巴爾思的后路,和我軍不謀而合,成了包抄之勢,巴爾思大勢已去?!?/br>謝隱點點頭,道:“派神機營相助,嘲風應該很快就會到了,讓他即刻前去與韃蒙國勤王軍隊的首領會談,巴爾思兵敗以后無論死活都由韃蒙國諾敏公主處置,但是賀定,一定要抓活的?!?/br>譚凜當然明白謝隱的怒火從何而來,忙道:“屬下明白?!?/br>這時,房間里傳來一陣咳嗽聲,謝隱臉上一變,立刻轉身進了房間。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于,準備,更了,得意!第36章三十六章訴衷情譚凜見謝隱如此緊張,也想跟著進去表示一下關心。沒想到謝隱轉身就把門關了,險些撞到譚總兵的鼻梁。譚凜只好尷尬地退了回來,剛好有家人來尋他,匯報麒麟衛統領嘲風趕過來了。譚凜趕緊往前廳去接,一見嘲風就先把謝隱吩咐的事情說了一遍。嘲風風塵仆仆趕來,聽了譚凜轉述,立刻就要了馬要趕去執行。譚凜拉住他道:“您不去見見殿下?我覺得他老人家有點……““殿下怎么了?“嘲風與譚凜曾有過共事,所以說話并不客氣。譚凜把嚴半月被挾持受傷等事簡短講了一遍,嘲風氣得咬緊了后槽牙,額頭上青筋畢現。“這個賀定,我一定將他抓回來,讓殿下處置!”“我與賀定共同鎮守大同時日不短,并不覺得他是這種貪圖利益、賣國求榮之人,他的目的更像是為了個人恩怨,但不知是沖著殿下還是沖著那位神醫來的?!?/br>“嚴神醫沒有大礙吧?”“軍醫看過了,傷勢沒有大問題,只是需要休養,”譚凜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看殿下對嚴神醫太過緊張了,一切事宜都自己親自動手,這嚴神醫是什么人吶……“嘲風忍住笑,正色道:“我們殿下向來知恩圖報,嚴神醫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也是為了殿下才落入jian人之手,殿下親自照拂也是應該的,你管好你的人,不可嘴碎,不然……““這我當然知道,行了,那你快去辦事吧,殿下和大同都有我在?!白T凜抱了抱拳。“有勞,保重?!俺帮L又風一般地去了。嚴半月并沒有醒,只是在迷糊間有些咳嗽。因為軍醫交代了傷口不能包扎,所以他的胸口以上只能露在空氣中。謝隱另外取了一塊薄毯蓋住了另一邊未受傷的肩膀,然后回到桌前,打開了譚凜送來的食盒,一股藥的清苦味飄出來了。“什么藥這么苦……“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謝隱身后傳來。“醒了?“謝隱趕緊奔到床前,就想伸手去摸嚴半月的臉,又生生忍住了。嚴半月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肩膀,又抬起雙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傷,苦笑了一下道:“還以為會直接摔成八塊呢?!?/br>“別胡說,醫生說醒了就要吃藥,我去拿?!敝x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