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書迷正在閱讀:寵愛我的小老師(H)、連闐、太陽依舊(H)、輕慢佳人、巨星之名器爐鼎、彎曲的倒影、匪你不可(H)、路障總在跟蹤我(H)、全球入侵、無處可逃
嚴半月所做的一切豈是一個尋常醫者可以做到的,說必當報還,又顯得太生分,只好沉默。他這一沉默,屋里的氣氛就變得有點微妙。“那個,嘲風,我讓他去州府辦點事情?!眹腊朐孪肓税胩?,終于找到了說辭。“嗯?州府?”謝隱接過話頭。于是嚴半月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謝隱轉述了一遍,其中自然省略了羅冥大殺四方的那一部分。“所以現在,你作何打算?”嚴半月看似不經意地問道。謝隱一時沒有言語。這么些年來,他一直以自己是將死之人活著,父皇與自己的關系比較疏遠,對他從來是疾言厲色,太后更是對自己諸多不善,成年后常年在外征戰,見的都是馬革裹尸,生離死別,而現在,終于有了和常人一般的壽命,究竟應該何從何去反而沒有了方向。嚴半月想到謝隱此時的心境也自知失言,屋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好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屬下嘲風求見?!?/br>“進來?!敝x隱已經恢復了常態。嘲風一臉驚喜地推門進來:“您醒了?”謝隱笑著點點頭:“我已無礙,兄弟們都辛苦了?!?/br>“愿為殿下盡忠!“嘲風跪下朝謝隱一拜,聲音竟激動得有些顫抖。“快起來吧,有嚴神醫在,這不正是意料之中么?“嘲風未起身,又轉向嚴半月一拜:“多謝嚴神醫?!?/br>“請起,我收了柴員外的診金,這些都是分內之事,那些武士都毒啞了么?”“……”嘲風起身道,“藥方已經送過去了,派了兩個兄弟在府衙支援,對了殿下,州府刺史張予之、大同總兵賀定都托屬下呈遞拜帖,希望能前來與殿下請安?!?/br>“晚些時候吧,”謝隱想了想又道,“賀定?是丞相賀之光的子侄?”“正是,賀丞相兄長病故后,賀丞相對他這位侄兒頗為提攜,加上賀定善于帶兵,一年前已提升為大同總兵,鎮守大同府,昨天巴爾思的人來襲時,他也帶了一隊親兵前來增援?!?/br>姜朝的軍隊日常受兵部調派,只有在戰事爆發時受命的將領領取兵符調配軍隊,平時則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避免邊將擁兵自重,所以就連大同總兵這樣的角色也不能隨意調動軍隊,只有親兵可用。“大同府距云州少說也有200里的距離,如你們所說,昨天清晨柴員外去拜會了張予之,透露了情況,即使張予之聰明絕頂,防范于未然,也來不及通知賀定吧?!敝x隱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屬下也覺得有蹊蹺,剛在州府見了賀定,他倒是自己先解釋說是來與張予之賀壽,張刺史四十歲的生辰確實是兩天以后?!?/br>“嗯,暫且不疑吧,你去回了張刺史,屆時我親往與他祝壽?!?/br>“是?!?/br>“另外去轉告柴員外,有勞他準備晚宴,難得人來得這么齊整,應該好好聚聚,也聊表謝意?!?/br>嘲風領命,準備去通知柴賈。“統領留步,“嚴半月開口道,”統領可知我師父住在哪個房間?“嘲風緊張地看了謝隱一眼,后者默默把臉轉開,看來是不準備解圍了。“呃,屬下只知柴員外請那位嚴神醫居于春苑,具體哪間屬下就不知了……“嘲風感覺自己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多謝,稍后我自己去看看吧?!?/br>嘲風如獲大赦,趕緊告辭。“嚴先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爸x隱見嚴半月臉上陰晴不定,決定還是說幾句,就當是報答師恩了。“不當講就不講?!?/br>“……““你也知道?“嚴半月突然回過神來,盯著謝隱。“……“謝隱被他盯得發毛,”算是略知一二吧?!?/br>“一二是多少?”嚴半月咬緊不放。“我只知我師父多年前與令師尊有一些往事,原委并不清楚,我想令師尊也不知如何對你提及這些事情,并非有意要瞞你?!?/br>嚴半月鐵青著臉不說話。謝隱又道:“也不是我非要維護我師父,他雖為人古怪乖張,但我相信他對嚴神醫是……是很真誠的?!?/br>“真誠?那為何我師父要立下門規,不許醫治跟火鴉道人有關的人?若不是你師父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他又何必如此?況且我師父正值盛年,竟白了雙鬢……”嚴半月無名火中燒,但真要說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氣,只好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謝隱笑笑把杯子重新倒滿水道:“那你為何不直接去問師尊?”“……不知道怎么問……”嚴半月一時語塞,嘟囔了一句。“十五,兩位嚴神醫都數次救我于生死存亡之時,即使謝隱無以為報,也絕不會坐視任何人傷害知命門人,”謝隱注視著嚴半月的側臉,忍不住伸手幫他理順了鬢邊垂下的發絲,“何況這個人是我師父,你真的不用擔心……雖然我也不知師尊的鬢發為何突然變白,但也許他在等著你去問他?!?/br>“嗯?!眹腊朐罗D過臉對上謝隱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灼灼有光。“晚上夜宴結束,你就跟師尊聊聊吧,我會把師父支開的?!敝x隱嘴角依然噙著笑意。“好,”嚴半月轉回臉坐正,“你也正好和羅道長聊聊接下來的打算?!?/br>謝隱一聽就苦笑起來:“商量如何從我那強勢的父親和不待見我的祖母手上奪取皇位么?”嚴半月偏著頭問道:“不然呢,還能在此處偏安么?”謝隱站起來走到窗邊,留著嚴半月一個修長的背影:“沒錯,生在帝王家,又是這樣復雜的身世,不進則亡?!?/br>嚴半月也站起來與他并肩而立,面對著窗外盛放的櫻花:“花要謝了?!?/br>“嗯,花開得再美再艷,也爭不過時節,時間到了就要凋零了?!敝x隱語氣低沉。“人們看到花開時常懷一種傷逝的心情,不知傷的花開還是花謝呢?”“盛極而衰,是自然規律,人們感懷的其實是自身?!?/br>“既然最終都要逝去,那不如好好盛放一次,奪天地草木之色,讓世人為之側目顛倒?!眹腊朐挛冗^臉,看著謝隱。謝隱嘴角綻開一絲笑意:“這樣好像有點意思?!?/br>“何止一點,命運是很寬廣的?!?/br>謝隱轉過臉看著嚴半月,后者正專注地看著窗外的櫻花樹。于是他無聲地用口型說了一句:“謝謝?!?/br>當晚掌燈時分,嚴半月正在屋里看書,奔波了半月,終于可以靜下來休息一下了。這時半夏推門進來了。“先生,柴員外說筵席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過迎澤閣一敘呢?!?/br>“師尊那邊去請了么?”“柴員外親自去了,說是要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