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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聽腳步聲好像已經離開了。單良這才松了一口氣。坐起來準備打開燈。誰知這一睜眼,就看見阿寧站在自己床邊,他身后背著的,是死去的王茗。王茗的頭抵在阿寧頭上。斷掉的手腳還有針線縫的痕跡,無骨的,纏在阿寧身上。血順著阿寧的臉往下流著。血在她身上黏著,似乎結了痂。“阿寧?!”單良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咯、咯、咯、咯……”阿寧跟著死去的王茗一起在笑。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就像有釘子在水泥地上劃一樣。膈應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突然,阿寧背著死去的王茗往前又走了一步。離得自己更近了。單良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有半透明的蟲子在蠕動,在那快要腐爛的、快要腐爛的身體里出來、又進去。接著,在單良恐懼的目光下,阿寧用額頭貼著單良的額頭。瞬間,惡臭包裹著自己。“是你…是你…殺了我…”單良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是我…不是我…”聲音里滿是絕望?!皠e再找我了……”“是你……是你殺了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張煥…”果然,再死亡面前,人都是自私地?!皩Α菑垷ā銊e找我了…別再找我了…”單良渾身抖到不行。冷汗一個勁兒的往下流著。接著,笑聲再次響起。阿寧背著王茗往門外走去。王茗的脖子旋轉了180度,笑著看著單良。詭異地…恐怖地…單良趕緊打開燈。使勁兒的抱著頭,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盡量讓自己覺得安全點兒。門口,站著的,是小山兒!他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神情惶恐……阿寧和王茗詭異的笑著。站在小山兒身后。單良伸出手,想要摸著他?!靶∩絻?!”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因為驚嚇變了味兒。小山兒就站在門口哪兒,也不動。就那樣,目光呆滯的望著自己。神情惶恐地。仿佛一座雕塑……“小山兒?”單良又叫了一聲。這是夢。。。單良已經意識到了。他在等醒的那一刻。等醒了,一切就都沒了。就這樣,他望著小山兒。小山兒惶恐地望著他。一望就是好幾個鐘頭。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夜,安靜地要命。終于。屋外的陽光射進來。把一切陰暗驅趕。單良睜開眼,陽光太刺眼,眼淚順著臉滴落在枕頭上。申訪書這時也醒了??粗鴿M是眼淚的單良,他害怕了?!傲甲?,你沒事吧?”單良躺在床上仰面看著天花板。好看深邃的眸子里有淚水劃過。他笑著說,“我看見王茗了。他來看我了。他對著我笑?!?/br>語氣平靜地。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兒。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的,申訪書聽著很是滲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要他回神,“良子,王茗已經死了,你醒醒!”單良細長的眉皺到了一起。眸子還是望著天花板。單良嘴唇泛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紅紅的,轉而抬著那憂傷的眸子望著申訪書,“你說,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申訪書抱著他,“沒事兒,你別害怕??赡苁沁@幾天事太多了,以別亂想!”單良依偎在申訪書懷里。安靜地像個小貓。外面有敲門聲?!吧贍?。早飯準備好了!”是阿寧甜甜的聲音。單良卻渾身顫抖著。一把緊緊抱住自己。申訪書只當他還在害怕晚上做的噩夢。輕輕拍著懷里人的后背。安撫著,“行了,起床下去吃飯吧?!?/br>申訪書站起來,床上的人眸子里擒著淚,拉著自己的衣角。蹲下來輕視著單良的眸子,哄小孩兒般的?!昂昧?,別害怕,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鬼的。咱們總不能不吃飯吧?”申訪書笑了,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下午。申訪書還是不放心的開著車帶著單良來到了醫院。“來這里干什么?”那雙眸子惶恐地盯著申訪書。陽光照在那單薄的身體上。有種病態的美。申訪書摸著單良的頭發,“你不是做噩夢了嗎?我帶你來看看?!?/br>“我沒?。。?!”情緒有點兒激動。單良拍來了申訪書的手。“我知道你沒?。。?!”申訪書抱著單良,輕柔地拍著他的背,他感覺到懷里的人身體崩的直直的,似乎真的是害怕來醫院?!皼]事兒,咱們做完檢查馬上就回去……”醫院里到處都充滿了消毒水的味兒。單良從一進醫院眉頭就沒舒展開過。一路上都緊緊拽著申訪書的胳膊。像是個害怕被丟棄的小孩兒。申訪書帶著單良做完了一項項檢查之后,拿著一沓檢查單,又帶著他上了六樓。敲門。“王伯伯!”王子甲坐在辦公桌上,正批復著文件。聽著有人敲門,“進!”推了推眼睛,抬頭看著進來的兩人?!岸紮z查完了?”申訪書先讓單良坐在沙發上?!班?。這是單子?!卑褑巫舆f給他。王子甲看了看單子。接著從辦公桌那邊出來。坐在單良對面。單良也不看他。抬著頭對著現在自己身邊的申訪書,“咱們回家吧?”仿佛王子甲不存在似的。申訪書這才坐下來,“行,一會兒就回去,很快?!?/br>王子甲坐在對面一直注視著單良的一舉一動。伸出手想和他握手,“你好,我叫王子甲。以后你可以隨小書,就叫我王伯伯就行了?!?/br>單良凝視著他,滿眼都是戒備。手緊緊抓著申訪書的胳膊。“王伯伯,您看看吧。今天一直都是這樣?!鄙暝L書朝著王子甲尷尬的笑了笑。“你叫單良,對吧?”“……”對方沒有回答。眼睛看著申訪書。“長的真好看?!蓖踝蛹姿坪跸胍饐瘟嫉淖⒁???蓪Ψ綁焊鴽]聽到似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昨天夢見王茗了?”切入正題。本來看著申訪書的人身體明顯的戰栗著。申訪書趕緊摟著單良。“他都跟你說什么了?”“他說,是我殺了他!”單良嘴唇立馬就白了。身體蜷縮在一塊兒。“最近經常做噩夢嗎?”“經常?!?/br>“有都長時間了?”“我沒?。。?!”幾乎是喊出來的。“我知道你沒病?!蓖踝蛹渍酒饋?,臉上至始至終都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接著伸出雙手握著單良的胳膊。低頭俯視著他,貼著單良的臉很近。他盯著他的眼睛,“誰都做過噩夢,我也做過。做噩夢不等于有病。咱們就是聊聊天而已。夢總會醒的,不是嗎?”單良看著王子甲的眸子,呆滯了一會兒。王子甲還是笑著,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