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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畫不出來來。盛寧手指一軟,那截短短的碳條嗒一聲輕輕的掉在了紙上,然後滑下去掉在了地下。盛寧低頭去撿,盛世塵那白皙優美的手快了一步,把碳條撿了起來。然後,盛世塵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很少為什麼事情動容的他,卻第一次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那紙上有淺淺的灰黑色,一個人的身影躍然紙上,眉眼生動無比,明與暗,挺立的鼻澀,眉如遠山青......就,就仿佛透過一扇小小的窗口,看著時光盡頭的,另一個自己。中間隔了一段荒蕪的時光,那是他們互相阻隔對方的距離。盛世塵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畫。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人的形貌,與從前的那些簡單的墨線或是水彩的渲染,完全不同。一個人的剪影,就這麼用水漂過,細細的整理好了,鋪在紙上。只是,這個人的眼眶里,是空的。那應該是人流露心事,可以窺見靈性的眼睛,沒有畫出來。外面的雨聲更緊了。對不起,先生,盛寧低聲說,把畫板放下:我畫不完了。凡塵55更新時間06172007盛世塵靜了一會兒,低聲說: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法,從哪里學來的?盛寧笑容疲倦:我不知道......也許是前世帶來的,也許是夢里學到的。他看看天色:先生要喝茶嗎?我去煮點茶來。盛世塵明明知道他是在逃避,但是......卻又不得不放開手,讓他暫時逃離。不能逼的太緊,他......他會覺得十分不舍。盛寧現在已經象是一張淋過雨,又過度曝曬的紙張,那樣脆弱而疲倦。他的眉毛從來沒有神氣的揚起來過,眼簾時常低垂,總不抬頭看人。盛世塵常會有錯覺,那單薄的窄窄的肩膀,似乎一用力就會被捏碎。所以,暫時讓他逃開,讓他能稍稍的放松。盛世塵并不想把他再逼急了......盛寧可以決絕的離開第一次,就也就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那漫長的分離的歲月,盛世塵看著自己的手。那些無聲的,午後蒼白的陽光。沒有彌漫的茶香,沒有那和順的微笑,沒有那樣溫柔而坦率的眼神相伴的一天,又一天......盛世塵的手指無數次的握緊又張開,除了風,他什麼也沒有抓住。那些無微不至的照料,那溫存的言語和舉止......那些被他忽略的時光,和那些照料背後所隱藏的,一顆真摯的充滿愛意的心。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自己忽略那明顯的落寞,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卻......象是失去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亮和氣味,一切都不再美好,生活單調乏味,枯干的仿佛過季的蒿草。沒有一點生機。他在的時候,那些溫柔都被他忽視。他走了之後,所有的空白都無法填滿。大段大段的空白,一片接著另一片。他提起筆來,卻無法畫出任何圖畫。盛寧不會知道,剛才那一副簡單的肖像,是從分別之後這麼久以來,盛世塵第一次作畫。先生,盛寧將托盤輕輕放下,斟出熱茶:沒有什麼好東西,只能將就了。盛寧的臉上有淡淡的歉然,似乎不能給盛世塵最好的一切,便是他的虧欠,他的錯誤一樣。盛世塵看著這樣的他,手心微微刺痛,卻終究沒有伸出去。盛寧拉了凳子,坐在下首,安靜的垂下頭一語不發。盛世塵拈起杯,輕輕啜了一口。盛寧抬頭說:小心,燙。眼光與盛世塵一觸,又低下了頭。雨聲接天連地,無邊無際。盛世塵小口小口的啜飲,把一壺茶喝了大半。茶葉粗劣,茶水微苦,顏色也是一種不新鮮的黃色。盛寧一定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盡量讓這茶變的更適口一些。從很久之前就是這樣,盛寧總是會將最好的東西給他。哪怕自己再辛苦也是一樣。他總是很安靜的陪在身旁,一直......一直那樣安靜,讓人記不起他的存在。可是他是存在的。他存在在陽光里,茶香里,那些溫暖流動的氣息里,他時時處處都在。搖光他們......還聽話嗎?盛寧悶了半天之後,低聲問:先生是不是覺得他們太蠢笨了,使喚著不順心?盛世塵緩緩搖頭:不,他們很好。盛寧抬了一下眼,又垂下了眼簾:可是先生卻......并不顯得開心。盛世塵微笑不語。身邊那幾個侍童是盛寧一手調教出來,放在他的身邊的。的確各有所長,精細謹慎,服侍妥貼。可是,盛世塵卻在失去了盛寧之後,日復一日的感覺落寞。明明茶還是過去一樣的茶,用一樣的茶葉,水,用一樣的沖泡方法。可是,的確嘗不到過去的滋味。一樣的茶,一樣的水,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滋味。盛世塵一天又一天的失望,表面上看,一如既往。但是心中有一塊地方,慢慢的干涸,荒蕪,變成寂寞的沙漠。盛寧給予他的,是毫無保留的,無微不至的溫情,還有......愛戀。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點點滴滴的逐漸想起,盛世塵茫然又覺得惶恐,他面對著一地的碎片,笨拙的,把一塊和一塊極小的片段拼湊起來。每一個片段里,都有盛寧,還有,兩個人之間那樣不顧一切的愛情。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的兩個人,成天成夜的繾綣纏綿,如同生共長一棵藤上并頭開出的花朵,花葉相系,血脈相連。但是,那些過往,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破裂成一地的碎片。雨聲連綿不絕,填補了兩個人之間沈默的空白。房間里彌漫著那并不很好的茶香,盛世塵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盛寧抬起頭來,臉上有一抹紅暈。因為知道那瓶子里裝的什麼,所以......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該換藥了。盛寧覺得嗓子里干干的,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盛世塵看到他精致的,不是很明顯的喉節上下移動了一下,知道他發窘,微笑著說:很快就好的。盛寧又咽了一口,僵在那里一動不動。趴著比較方便涂藥。盛世塵說。盛寧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在盛世塵目光的注視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了床邊,手機械的抬起來,松開腰間的系帶,褪掉衣裳,然後......解開褲子上的系帶。衣料是很好的,很軟很滑。系帶一松,他閉上了眼。凡塵56更新時間06242007盛世塵的手在溫水里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