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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輕輕覆在他額上,柔聲問:你怎麼了?盛寧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先生,你一向可好嗎?盛世塵摸摸他的手,又替他把了一回脈。盛心的醫術大半是他教的,盛寧的脈象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很平穩,并沒有什麼不妥。殊不知現在盛寧最想做的卻是想要探他的脈象。盛世塵一定是又練那倒霉功夫了!先生。他語氣輕柔之極,似乎怕一口氣大了會將面前的人吹散般的小心翼翼。什麼?盛寧握住他手,誠懇的說:我們回盛心那里去,好麼?盛世塵神色不變,聲音卻似乎有些不悅,只是盛寧沒聽出來,盛世塵問他:為什麼?我......盛寧想著是不能跟盛世塵說他有病的。盛世塵練那功夫之時與平時可不一樣,是完全講不通道理的。盛寧說:我想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辦。盛世塵搖搖頭:現在天都黑了,怎麼回去呢?不要緊的。盛寧握著他手,語氣哀懇:先生你本領通神,這不算什麼的。盛世塵把手拿回來,淡淡的說:不行。盛寧啞了一下,聲音放的更軟:先生,真的是很要緊的事情......盛世塵看著他,只說:把飯吃了。飯是很好吃,而且是盛世塵做的飯,好吃之外還要加上好珍貴三個字才能形容其價值。但是盛寧卻沒有一點點贊嘆的心情。先生只要一出這種狀況,就好象洋娃娃壞了內芯,雖然發條照傳,可是那從頭到腳都不是正常轉動了。盛寧扒了兩口飯,又香又面的栗子吃起來完全味同嚼蠟。先生我......盛世塵看了他一眼,那眼光并不嚴厲,但是盛寧卻覺得那眼光里裝滿許多耐人尋味的復雜意味,令他隱隱的有些驚懼,不敢再說。可是,這樣也不成......雖然盛世塵只發過一次這樣的病,而且身體也沒有受什麼傷害,只是......只是自己陪著他,大夢了一場。夢醒了,盛世塵還是他自己,只是自己卻陷在那個夢里面出不來了。對旁人,對盛世塵自己,這蝕心的功夫練的似乎也算不得危害甚大。只是,為什麼盛世塵兩次出岔子的時候,改變的,都是對自己的態度呢?這到底是什麼邪門功夫?盛寧又扒了兩口飯,到底是吃不下去了。盛世塵也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盛寧看看他的眼角,很順手的就把東西收拾起來,筷子拿到後面的水潭去洗,竹筒里竹片上還有食物,就拿了放在一邊。盛世塵坐在那里,難辨喜怒。兩個人的情形真是奇怪。來的時候,盛世塵在忙碌,盛寧不搭理。而現在卻倒了一個個兒。生恐盛世塵身子不妥的盛寧下意識的做回了那個曾經殷勤小心的自己,而換成盛世塵不搭理他。盛寧把桌子收拾好,站在一旁,正悄悄的盤算著,怎麼才能讓盛世塵回轉到盛心的住處去。盛世塵指指凳子:你坐下。盛寧不敢說什麼,就側身坐下了。盛世塵抬起頭來,目光幽深,語氣更讓人摸不出深淺喜怒:我有事情問你。盛寧老老實實的抬起頭來。盛世塵停了一停,問:你是不是喜歡盛心?不等盛寧回答,他又說:不是那種師兄弟的友愛,是情人的一樣的,是嗎?凡塵51盛寧徹底石化。這句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盛世塵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他是想聽到肯定回答,還是否定回答?盛寧一雙眼直盯盯的看著盛世塵,那股子認真的鉆勁兒,仿佛想在盛世塵臉上看出來他到底想要什麼答案。盛世塵反而微微移開了視線。月亮升了起來,盛寧忽然想著剛才天也是黑的,盛世塵是怎麼在這夜色中伐竹子,獵獐子,洗米,剝栗殼......明明這些事情自己是做過無數次的,可是想到盛世塵這樣為他做了,心中止不住的一陣陣發軟發疼。他明明總是說君子遠皰廚,離那些杯碟碗筷柴米油鹽總是遠遠的一個人啊。在月色下,他是怎麼用那樣修長白皙的手指剝蝦仁的?那腥氣他怎麼受得了?他......盛寧覺得自己快要化成了一灘水,如此酸熱,如此無力。是嗎?遲遲得不到答案,盛世塵轉過頭來,問了一句:你是喜歡他嗎?盛寧搖了搖頭。有好多次他都覺得自己現在不過是劫後余生。他其實早該死去,早早的,就去,那樣或許會比較幸福。在盛世塵第一次擁抱他的時候。在那幸福的五百二十天里的任何一天。甚至是在那些之前,任何的普通的日子里,在盛世塵溫柔的笑意里面,長睡不醒,那是多麼的幸福。小寧,回答我。先生,盛寧搖搖頭:不是的,我和盛心只是兄弟之情,我對他沒有旁的心思。這句話說出來,似乎并不是錯覺,屋子里坐的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原本有些燠熱緊張的氣氛,緩了下來。盛寧舔舔唇,有些干巴巴的說:先,先生,你要歇息了嗎?盛世塵搖搖頭:我不倦。不倦也要睡覺的好不好?這屋里什麼也沒有,沒有書,沒有棋,沒有什麼琴譜劍譜,沒有琴啊劍啊的那些他可以消磨時間的東西。這樣枯坐著......你想睡了?盛世塵說:那你先睡吧。先睡......盛寧有些呆呆的站起身才想起來。這屋里只有一張床???而且這張床并不大,睡一個人可能還有些寬綽,但是睡兩個人是絕對不能夠的。不,我不困。盛寧硬生生煞住腳,又坐回了凳子上。兩個人無言的對坐,隔著一張桌子。各懷多少心事?向誰說?有誰知?山里蟲鳴蛙唱,遠遠近近的響成一片,多少填補了一些兩個人之間沈滯的空白。這些年,都在做什麼?盛世塵問。盛寧想了想,簡單的說:我從旁人手里接了一家小店,賣湯面。生意好嗎?還好。維持生活足夠了,發財的話......還差的遠。都交些什麼朋友呢?盛寧說:忙,也顧不上什麼。有沒有認識......年紀相當的姑娘?盛寧愣了一下,繼續搖頭:沒有。盛世塵停了一會兒,忽然又說:小寧,你喜歡不喜歡我?盛寧低下頭,卻沒有任何猶豫的說:是。風吹在身上,已經很涼。入夜的山里是很冷的,盛查早就知道,只是現在更深的體會到了。輕輕的把袖口往一起攏攏緊,腳并了起來。忽然身體一輕,雙腳懸空。等到盛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