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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得,「你幾歲了?」「哎?」維特愣了楞,裝出一副思索的樣子,「你讓我數數……」然后他就真的三五七八地亂數了起來,蔣震的頭一陣發疼,突然覺得只是站在他對面,自己也快要被傳染成白癡了。「閉嘴!」幸好維特還算識相,終于沒再說話了,可惜那安靜只保持了很短暫的一會。三分鐘還沒到,那個聲音就又響了起來,「親愛的,你為什么不用那把瓜納里?」才醞釀出的一點情緒馬上煙消云散,蔣震挫敗地放下琴,惡狠狠地瞪著他,「給我出去!」「親愛的,那把琴不會比這一把差啊,為什么你反倒喜歡這一把?」蔣震的最后一點耐心也蒸發得干干凈凈,他啪的一聲放下琴,正準備把維特變小了丟出去,后者卻像猜到他的意圖一樣,慌忙舉起手來告饒。「不要這樣嘛……」看到蔣震的臉色不善,維特慌忙說,「呃……親愛的,你要不要聽?」蔣震立即停在原地,狐疑地看著他。帕格尼尼一生寫出了不少曲子,但大約是因為能演奏的人太少,完整流傳的卻沒有幾首,那堆他一時頭腦發熱寫下的著名獨弦曲也不例外。就是其中一首,這么多年來一直被傳得神乎其神,真正聽過的人卻沒有幾個——這個時候誰說不想聽,那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蔣震顯然是不傻的。「親愛的,」維特臉上的神色瞬間得意起來,「你很想聽是吧?」蔣震掙扎了兩、三秒,終于還是很勉強地點了下頭。「如果你有點誠意的話,我可以考慮哦?!咕S特微笑著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親我一下,我就演奏給你聽?!?/br>蔣震的第一反應就是把他丟出去,但那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帕格尼尼的誘惑面前,就連修理維特所帶來的滿足感都變得微不足道了。反正只是親一下而已,到底是誰吃虧還說不定,況且維特長得很好看,自己又不是沒對他起過邪念,只不過……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蔣震瞬間又垮下了臉,帶著一種報復的心理,那個吻也是惡狠狠,差點把他咬出血來。然而被咬的人似乎還挺高興,在含情脈脈地看了蔣震一會之后,果然接過琴,在G弦上輕巧地演奏起來。曲子不長,一會就結束了,維特演奏完畢,歪著頭看著蔣震,后者則嚴肅地盯著他,一臉懷疑。「就這樣?」「就這樣?!咕S特放下琴,攤開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還能怎么樣?」雖說那的確是一首獨弦樂曲,但聽起來極為平淡,除了難度稍大一些,也沒有什么特別精采的地方。像是看出了他的懷疑,維特解釋道,「呃……親愛的,你要明白,每個人的作品風格都是會變的嘛。而且這首曲子是他和人爭強好勝頭腦發熱的時候寫出來的,你還能指望有多好?「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一向就是故弄玄虛啦,太注重技巧的時候肯定會得不償失。就像你吧,為什么我說你剛才寫的那段行板不好呢?你太注重樂式啦,這就等于是戴著鐐銬跳舞,束手束腳的,不能打動人呦?!?/br>乍聽起來有點荒謬,細想后似乎又有點道理,蔣震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寫的樂譜,那段行板他確實是為了偷懶,把一段旋律修來改去地折騰了好幾遍。「會不會是你演奏的問題……」「親愛的,你這樣就讓我太傷心了!」維特立刻就大叫起來,「好歹我也在一把瓜納里里面住了幾百年,你在懷疑我的演奏功底么?」蔣震又打量了一回維特修長優美的手指,終于勉強相信了他,「看來很多評價都是以訛傳訛?!?/br>「沒錯的沒錯的?!咕S特回答得很快,然而實在是太快了,邊說還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蔣震心里那顆懷疑的火星被他一吹,立刻又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你說這首曲子叫?」「呃……是啊?!?/br>「誰寫的?」維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藍眼睛也透出點心虛的神色,「就是那個……嘛?!?/br>「哦?!故Y震微微挑起眉毛,嘲諷地問,「哪個?」被他這樣逼問著,維特反倒鎮定下來了。他朝蔣震微微欠了欠身,空手做一個脫帽的動作,「當然是義大利史上最偉大的音樂家,杰出的——維特里奧?多斯加尼?桑德羅?米蘭斯卡托先生?!?/br>蔣震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難看的青色,一個「貓」字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維特跳起來迅速地吻了他一下,然后便逃也似地跑出了琴房。折騰了一天難免有些疲憊,明天又要出門,所以那晚蔣震早早就睡下了??蛇€沒等合上眼睛,維特就推門走進來,手里抱著一個枕頭,一臉無恥的笑。「親愛的,我能不能睡這里?」蔣震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不能?!?/br>「但是客房我睡不慣……」「你可以睡廚房,或者回你的琴里去睡?!?/br>「是你的琴?!咕S特更正道,「可是親愛的——」蔣震終于忍無可忍,一骨碌坐了起來,「馬上出去!」「我不在的話,你要是寂寞了怎么辦——」一本書在空中劃了個弧線,正中維特的面門,被砸中的人慘叫了一聲,終于嘟囔著轉過身,一邊淚眼汪汪地揉著額頭,一邊頹然地關上門走開了。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顯然沒得到多少同情,蔣震心滿意足地再次躺下來,遺憾地想著他枕頭邊放著的怎么不是一門加農炮。但很快地,蔣震就發現連加農炮都阻止不了維特的sao擾——每天維特都會準時出現在他的臥室,再被他及時地趕出去,簡直成了每晚的睡前節目。這活像是的橋段:野獸每晚都要照例求一次婚,哪怕就是為了照例被拒絕一次。再這么下去,就算維特有天問出一句「你愿意嫁給我么」,他恐怕都不會吃驚了。在不知第多少次「打擊」了維特之后,蔣震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眠,卻在半夜某個時候敏銳地醒過來了。房間不知在什么時候陷入了一片可疑的黑暗之中,漆黑一片里什么都看不見,蔣震立刻把手伸向臺燈的開關,拼命按了幾次卻沒有一點反應。漆黑的房間里像是潛伏著一只純黑的野獸,隨時會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喉嚨。蔣震慢慢地坐起來,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擠壓得幾近窒息。這世界上再沒有什么比黑暗更令他畏懼,蔣震摸索著下了床,感覺到自己的腿都在輕微的顫抖著。你三十二歲,不是十二歲!蔣震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