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白襯衣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

“你是狼人，還是神？”杜寒問。

顧仲想了一會，轉而道；“這個問題你問過他嗎？”

聞言杜寒想要轉頭看吳明一眼，但是顧仲卻將槍又下壓了一點，警告他不要亂動。

“你在這里同我們僵持，等下是逃不出的?！倍藕?。

顧仲將拿著槍的手換了一只，笑道：“誰說我想逃的，只有懦夫才會當逃兵?！彼砬槌领o下來，杜寒看見她眼眶紅了。

杜寒：“你不想逃，那是等著別人來抓你？”

“這個世界上我沒有親人了，該死的人都死了，還有一些當年嘴碎的……”顧仲頓了頓，淡淡道：“顧博說得不錯，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總不可能殺光所有人?！?/br>
吳明聽見她的話，皺眉道：“你既然明白就快點把槍放下來?！?/br>
顧仲置若罔聞，低頭看著杜寒說：“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我同他沒有血緣，但是也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蔀槭裁此麖膩砭筒挥H近我，但偏偏又對你這么好?！?/br>
杜寒沉默了一陣，說：“別問我，我也不明白?！?/br>
顧仲哼了一聲：“他喜歡你，自然對你好?！?/br>
“你知道他去過你學校多少次嗎？那時候榮叔看得嚴，我們不能露面，他就偷偷跑去看你，隔著馬路，隔著人，遠遠看上你一眼?！鳖欀倏粗藕纱蟮难劬?，忍不住嗤笑一聲。

甲板上的喇叭停歇了一陣，顧仲看著包圍四周的船員，嘆氣說：“我今天魯莽了?！?/br>
“你后悔了嗎？”杜寒問。

顧仲搖頭：“爸爸mama死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替他們報仇。這么多年全靠這一件事情讓我提著一口氣活下去……只是可惜方正恒和張妍沒有死在我的手里，有點不甘心?！?/br>
杜寒：“馮創是你殺的？”

顧仲一頓，淡淡道：“好吧，加上他。但是你們不許跟警察說，我不希望榮叔死之后，身上還要背著個殺人犯的名頭?！?/br>
“那你呢？”杜寒反問，“兩條人命背在身上，加上故意殺人，你的判刑……”

顧仲瞥他一眼：“沒有人可以給我判刑?！?/br>
“你只是自以為正義而已?！倍藕氐?。

顧仲看他，皺眉道：“我不知道你從張妍的郵件里看到了些什么，才能說出這種話，她和馮創兩個人聯合方正恒放火燒死我的家人，胡謙聽見呼救卻不立即報警，只低頭拍自己的照片，他們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謝罪?！?/br>
“什么聯合？”杜寒突然愣住了，他疑惑問：“你以為張妍馮創是和方正恒串通的，里應外合，在顧家放了一把火？”

顧仲不想多回想當初的事情，她不耐煩道：“難道不是嗎？”

吳明也看著杜寒，他的想法同顧仲一樣，自然也認為是張馮方三人做局，設計顧家大火，然后趁著顧家混亂的時候，同里面的早就搭上線的股東聯手收購股權，分裂顧氏集團。

“當然不是?！倍藕?。

顧仲的表情一下狠厲起來，她冷聲說：“我不想聽見任何為他們開脫的話?！?/br>
杜寒：“不是開脫，你聽我說完可以嗎？”

顧仲又開了一槍，這次擦著杜寒的臉過去，他覺得耳朵一疼，伸手摸了一下，血被擦在了臉側。

“顧仲！”吳明怒吼了一聲，他上前兩步卻又顧忌著女人手上的槍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吳明看著杜寒問。

耳朵上的疼痛開始放大，杜寒皺著眉，實在沒辦法違心說一句沒事。

顧仲沒有吳明那么好心，她將槍口對準杜寒的頭：“只用一槍，我就能送你去見你父母，知道什么就快點說，不要?；ㄕ??！?/br>
“當初的確是張妍和馮創在你們家的飯菜里下了安眠藥，但是他們只是想偷走你們家保險箱里的錢而已，外面的火是方正恒放的，但是只是想嚇唬你父母，讓他們退出對那塊開發區的開發競爭?！?/br>
杜寒咽了口口水，抬手捂著自己正在流血疼痛的耳朵，繼續道：“但是沒有想到兩伙人湊在了一起，所以就導致了起火了屋子里的人卻沒有及時發現?！?/br>
顧仲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這只是巧合，他們三個其實沒有一個是故意想殺人的？你覺得能讓人相信嗎？”

杜寒：“馮創的手上少了一節手指，那是因為他在外面借了高利貸，所以被人砍了手指。而張妍當時正在同他談戀愛，在你們家上課的時候，恰好看見了你們家保險柜里的錢，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計劃?！?/br>
吳明問：“是張妍的郵件里寫的嗎？”

杜寒點頭，他看著顧仲：“當年你從房子里被救出來，是馮創第一時間進行急救，你才活了下來。所以，既然他要殺你們一家，為什么又要救你？讓你死了不是更好？”

他不等顧仲回答，又道；“也是這個原因，所以你給他留下了一張女巫牌，對嗎？”

顧仲沒有回答，她看著杜寒，握著槍的手在顫抖。

周圍的船員更靠近了一些，她突然伸手將杜寒從地上拖了起來，放了幾槍逼退想要上前強搶人的吳明。

槍指在杜寒的太陽xue上，顧仲挾持他往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圍欄上，后背就是黑暗一片的海，波濤的聲音在耳邊卷動。

杜寒覺得自己的耳朵更疼了，偏偏顧仲抵在他額頭上的槍還在用力，他抬手擦了一下耳朵上滴下來的血，忍不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帶著你一起死?！鳖欀僬f。

杜寒聽著背后的海浪聲，道：“講點道理行不行，我被你打了一槍，夠倒霉了?！?/br>
顧仲沒有理他，而是看著面前步步逼近的男人，她問：“你現在看起來面色很不好，我的哥哥?！?/br>
“放開他?！眳敲骼渎暤?。

顧仲搖頭，問：“為什么我要放開他呢？我記得我說過我很喜歡他這張臉，所以你能不能把杜寒讓給我？”

吳明：“他不是小時候的玩具，我知道你現在腦子里很混亂，我也是，但是不代表就能做出這種事來?！?/br>
“這種事？你在指什么？”顧仲笑了一聲，“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我在做著什么，殺人這樣的事，我不是一開始就在做嗎？”

“不過是現在你關心則亂，覺得我危險了?！?/br>
杜寒見吳明還要上前，他出聲道：“你別過來?！?/br>
吳明的腳步一頓，他看著杜寒耳朵上的血口皺眉，努力放軟了聲音安慰道：“你別怕，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br>
“你以為你是誰？”顧仲嘲諷說。

杜寒壓低了聲音道：“你沒有子彈了，激怒他過來干什么？”

他從一開始就在數槍聲，顧仲手上拿的槍一共可以放十二發子彈，現在應該都打完了。

顧仲一僵，隨即將勒著他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