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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生?” 霍斯承對著面前氣呼呼的小女人,漫不經心搖頭,方才被刻意掩飾過的陰郁氣息漫溢開來,他隨意地轉動了下手腕上的表盤,聲音清冽,“哪里的話?莫夫人上星期才在拍賣行以億元天價拍下一顆稀有粉鉆,我看著并不像要破產的樣子?!?/br> “你……”莫夝歡氣結,然后看到他側首過來,“忘了說,粉鉆是給你當做訂婚禮物?!?/br> “誰要跟你訂婚了?”莫夝歡睜大眼瞪他,而后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受控制,于是生生頓住了接下來的話。 馮盟慣會察言觀色,此刻早已徑直離開,走到路邊開車。 莫夝歡停頓了約莫半分鐘,深秋的風成功讓她平復下心情,她重新抬起頭看他的時候,嘴角勾起強撐氣勢的笑意,“不就是聯姻么?你還真以為我非你不可?!?/br> 一番話說完,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兩秒,等看到他臉上已經笑意盡失,才補上最后一擊,“別忘了,五年前我就不是非你不可,雖然我不否認你性價比很高,但有的男人,我就偏偏不愛用,不行么?” 雖然莫家內斗明顯,她們一支急切想通過聯姻尋找外援,但說到底,霍家不過就是起死回生,目前的情況,以她的了解,也不過就是個生,跟他們家實力相距甚遠。 霍斯承在聽到她的話后,臉色如莫夝歡預料中的陰沉下去,眉眼一抹陰郁之色蔓延到眼底,他輕嗤一聲,“那你想要哪個?” “我啊,”莫夝歡隨意地拿腳尖在地面上勾了個圈,然后手戳上他胸前,“總之不要那種談著戀愛還跟前女友牽扯不清的貨色?!?/br> “你在說我?” “霍總,不要隨便對號入座……不過話說回來,我都不強迫你了,你不該好好守著你癡情一片的初戀?”當年跟她在一起時一副受盡折辱的樣子,如今這副任她出氣的模樣是做給誰看? “初戀啊,分手了?!被蛘哒f根本沒在一起過。 霍斯承喉結滾動,最后低下頭自嘲地輕笑一聲,似在嘲弄自己,“怎么辦,莫夝歡,我好像被你強迫上癮了,你不要了還要上趕著?!?/br> “嗯?”他深邃的眼看過來,神情有點憂傷,“你要不要稍微對我負責一下?” 莫夝歡驚訝地看著他,曾經,她見識過他無數的樣子,憤怒、屈辱、陰郁、狠戾、七年蟄伏……唯獨沒見過他跟現在這樣,臉上掛了點孩子氣,歪著頭問她,“要不要對他負責一下?” 他不該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不惜利用情感、壓上自己。 莫夝歡沉默半晌,心里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后都自我否決掉,最后,她對著他試探地開口,“所以,湖灣區的項目,對你那么重要么?”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來什么更有力的解釋。 大約是一心要得到,所以才跟現在這樣,在努力擺脫了自己后,還要重頭來過跟她綁在一起。 他是誰???不認識的人可能還會被他慣會偽裝的外表蒙蔽,她可是清清楚楚知道他實際是如何狠戾無情。 也正因此,這么多年她遠遠逃到海城,他鐵腕踢走董事會元老、從同胞兄弟手中奪取控股權、如何不擇手段打壓競爭對手、跟權勢人物攀附的消息還能不絕于耳,如果她還能傻乎乎地認為他是對自己有什么想法,那她一定是白受了那么多的教訓。 看到她的反應,霍斯承終于無聲輕笑開,但笑容卻冰涼地沒達到眼底,他語氣從方才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努力維持的輕松隨意,“是啊,很重要,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交換一下利益?” “怎么樣,不過就是結個婚而已,我看你的小明星也沒多在乎你?!?/br> 似乎他本應該是這個樣子,聽到他的話,莫夝歡莫名松了口氣。 不再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她輕扯唇角,“看來風水輪流轉這句話說的也沒錯,現在總算是輪到你來求我了?!?/br> 霍斯承背靠著一側矮墻,從兜里摸了根煙出來,厭惡繚繞,遮掩住他臉上的神情,聲音也變得低啞陰郁,“是啊,輪到我了?!笨偹爿喌剿麑λ笾坏昧?。 果然造過的孽,終歸要還的。 “那我先走了,下周還有考試?!蹦獕饸g看著他沒有再多聊的意思,轉身要走,還沒邁出去一步,手腕被攥住,“以后稍微理一下我,怎么樣?” 莫夝歡怔住一秒,他一反常態軟化的態度讓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所以模棱兩可的“哦”了聲,然后補了一句,“我最近考試很忙”。 霍斯承攥住她手腕的動作沒松,臉上的落寞終于消減了一兩秒,“那我在你睡前發短信?” 莫夝歡突然有些無奈,他這是又從哪里學了泡女孩子的新招數了嗎?可該死的,裝可憐真的對她有效。 …… 第一場考試結束后的周五,莫夝歡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境跨度七年,以十四歲那場慈善晚宴作為開端。 夢里的酒會像之前無數次一樣,照例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女人炫耀珠寶華服,男人仰仗權勢財富,而她躲在厚厚的帷幕后,偷聽那個一向冷傲聰慧的少年被幾個富家子弟羞辱。 那一年,霍家頹勢初成。 夢里她躲在帷幕后面,看著往日意氣風發的少年垂落身側的手攥握成拳,然后在對面幾人的嬉笑聲中又頹然松開,側臉緊繃成直線,卻什么都沒有做。 她知道,他不敢。 當年那場轟動一時的案件尚未塵埃落定,霍家的事在局中人眼里還屬可大可小,英雄落難人皆可上去踩一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就是那一刻,她心計初成。 下一幕場景是在他高中的教室外,她穿著當年DIOR新款站在長廊末尾,看著他掙脫開那個纖瘦女生的手,一扭頭就看到她身影。 女生默默跟在少年身后,最后停留在她面前,長發垂落腰間,氣質無比良善,是很多年后莫夝歡才知道的,他最喜歡的類型。 這一次,她沒再像記憶里一樣尖酸刻薄地嘲諷貧窮的女人不配得到愛情,而是一扭頭跑走了。 跑下仿佛沒有盡頭的樓梯,跑過學校那個她很熟悉的草坪,跑過叢林、小樓、cao場……跑過多少年的光陰,最后站在那場獨角戲的鬧劇落幕后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