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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謊言被拆穿后的短暫靜寂,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彌漫上一絲若有似無的尷尬。 梁恩澤在心里罵娘。 他手煩躁地從兜里摸出手機,然后又什么都沒做塞回去,半晌,憋出一句,“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話至一半被秦姒打斷,她走到他身前,抬頭仰視他。 “就不說你電話里那幾聲扭捏作態的咳嗽多假,就說你大晚上在外面復習我也是不信的,何況……” 她賣了個關子,待看到他黑沉的臉色,身形靠近。 “何況你那出主意的豬隊友,給你打電話打到我這兒,我一逼問,什么都說了,包括,”她戳上他的胸膛,“你定的蜜月套房?!?/br> 隨著話音落,幾聲輕笑出口。她笑得又嬌艷,又氣人,就在他咫尺之遙。 說起來,梁恩澤雖然打架鬧事、曠課作弊無惡不作,但卻是個慫的。 跟秦姒處這么一個月,她沒首肯,他還摸到過她手指尖。 特么真是做了一個月吃素的和尚。 因而,心境在此刻又尷尬、又惱怒的氣氛下,惡從膽邊生。 他心里很清楚,反正不管秦大小姐的哪一任男朋友,那都是注定要從歷史舞臺上退幕的。 ——沒人抓得住她的心。 不如,先一親芳澤也好。 如此想著,梁恩澤便如此做了。 他瞇起一雙丹鳳眼,長臂一伸,將面前嬌笑著囂張的少女禁錮在身前。 秦姒根本沒想到他會這么大膽,畢竟無論家里的財勢、權力,還是自己在學校的哥們,都要壓過梁恩澤幾分。 他跟她交往的一個月,也甚是乖覺。 如此,一不留神,就被他得了手。 纖細的腰肢被一手掌控住,下一秒,下巴被抬起,他的唇就湊上她耳邊,他笑得惡劣:“全四十三中誰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就玩的挺開的,又是倒貼、又是表白,估計早什么都跟男人做了,現在還跟我面前裝純情?” 說著,放在她腰后的手就不規矩起來,沿著腰線摩挲。 聲音,也低了下去,“我鞍前馬后一個月,也是時候,該收點利息了?!?/br> 秦姒看他不像開玩笑,下意識掙扎起來。 奈何男女力量懸殊,手腕被制住,然后,握住放到胸前。 她氣憤瞪他,掙扎著,卻無計可施。 手腕被狠狠地禁錮,她閉閉眼,算了,不就是親一口么。 千鈞一發之際,二人身側響起一聲低低沉沉的“借過”。 嗓音有點啞,帶了初秋的涼,打斷爭執中二人所有的動作。 秦姒和梁恩澤皆是下意識一怔,梁恩澤率先扭頭,不耐煩地瞥向一側打擾了好事的肇事者。 男生一身普通的校服白襯衫穿的規規矩矩,個子比他高,他需要仰頭視線才能對上他的臉。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帶了股淡漠,卻讓人覺得無端高高在上。 不認識。 他在心里啐了聲,收回視線,不打算理會這人。 ——走廊這么寬,雖然兩人占了正當中,但他不會從后面過???沒事找事。 心里如此念著,梁恩澤更覺得此人刻意為之,于是又低著嗓子,隨便罵了句。 手臂緊了緊,手下沒一點要放開秦姒的意思。 而他箍住腰身的少女,臉上神情,卻有些呆愣。 ——傅承兮。 秦姒此時心中反反復復地,只剩下這三個字。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重新再見他,這么猝不及防地,過了這么久,以這樣的方式。 如此,什么反應都顧不得做了。 她本推拒著梁恩澤桎梏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一張小臉上混合著驚喜、驚訝,以及欲言又止。 半晌,方勉強找回知覺,唇張了張,“傅……” 不遠的走廊拐角,樓梯上一連串腳步聲響起,由遠至近,打斷女生未出口的話。 “傅承兮,你特么走這么快,趕著投胎啊,以前上C++的時候都沒見你這么趕過……” 伴著有些惱的低咒,樓道拐角口,又一個男生出現。 同樣高高瘦瘦,但他沒穿校服,一身休閑打扮,襯衫領口很隨意地敞著,露出一截白頸。 看到面前三人,來人腳步略有停頓,而后,俊臉上閃過玩味。 ——都是老熟人。 秦姒看沈濯言不緊不慢收斂起松散的神色,視線從自己身上滑向一旁的梁恩澤,開口道:“巧啊,梁大少?!?/br> “這么……有情趣?” 他笑得有些壞,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調侃,視線再次打量上二人這不遠不近的動作,而后才站到傅承兮身旁。 秦姒感覺自己動作都僵硬了,手什么時候攥緊了毛衣袖口都沒注意到。 她還兀自沉浸在震驚之中,不錯目看著眼前人。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隔著漫長的時光突兀出現在她面前,像是圣誕老人提前送到的禮物。 出乎意料、又令她措手不及。 好歹給她個梳洗打扮偽裝起來的機會啊。 秦姒感覺自己曾在他面前努力塑造的形象漸漸裂出縫隙,最后,轟然倒塌。 她低下頭揉了下太陽xue。 算了,他是轉系又不是轉學,這就意味著,他大一就在A大了。 自己那響亮的名頭,想沒聽過都難。 而另一側的梁恩澤,卻是應著沈濯言的話音,表情錯愕了兩分。 他眼神在方才打斷自己好事的“肇事者”臉上來回晃了兩把,帶著不確定。 面前的男生自己確實不認識,也不知道學校有這號人物。 不過看他樣子,跟沈濯言倒是相熟。 這就不得不讓他深思了。 沈濯言其人,身家富貴在圈子里出了名的。 據說家里頭還有軍方的背景,爺爺是抗戰時期立過赫赫軍功的老首長。 而他混的圈子里,一幫公子哥大小姐也個個非富即貴。 他雖然跟他們玩過幾次,但對于他的底細,也沒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