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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缺點是不愛講話,跟誰都愛搭不理的。她的養父養母皆已歸天,她在一家珠寶店做營業員。 一年之后,她成了那家珠寶店老板的兒子的女朋友。這小子流里流氣,不學無術,成天出入夜店洗頭房——毛毛為什么相中他?因為他爸是鉆石王老五嗎?我搞不明白。 后來,我發現她的生活越來越糟糕,甚至沾染了毒品。我寫過一封匿名信,勸她浪子回頭。我在信上說:我是你父親的朋友,看到你自甘墮落,我很痛心。既然有了家庭,就不要吸毒了,不然會毀了自己。 但是她根本沒把我的勸告當成一回事兒。某一天,我堵到她,向她挑明身份:“毛毛,悔改吧?!?/br> “悔改個屁,你算老幾??!”她滿口粗話。 “好歹我是你的長輩吧?!蔽艺Z重心長,“聽叔一句,毒海無邊,回頭是岸!”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毒品不能沾啊,孩子!”我幾乎是求她了。 “老不死的,給我閃開啦!”她狠狠推了我一把,大搖大擺地走掉了。 接下來的幾年間,她和毒品幾乎形影不離,成為一個令人生畏的女毒梟。我決定不能放手不管了,我想起偉人的一句話:“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毙苊撬懒?,絕對輕于鴻毛。 *** 半個月以前,我帶著嬌嬌去芙蓉館,赴余梁之約。 之所以約到那兒,基于兩點考慮。 一,我發現了熊毛毛和芙蓉館主江云山的“jian情”——江是有家有室的人,熊毛毛橫插一杠子,當起了第三者。熊毛毛肯定想見到江云山,所以我提出芙蓉館的時候,她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二,當然跟余梁有點關系,我想撮合他和嬌嬌。我對他說,哪怕是跟嬌嬌見一面,也了卻了我的心愿。他同意了,并且提出在芙蓉館見面。 芙蓉館是個公眾場所,殺人之后,比較容易脫身,所以我那天找個理由把熊毛毛約了出來,然后順手牽羊,殺死了她。 選擇芙蓉館作為殺人現場,并非為了嫁禍江云山。我其實挺喜歡這個年輕人,不僅相聲說得好,做人也很有骨氣。另外,他是我四師哥葉文丙的徒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所以我看到他就覺得親切。 我常喬裝改扮到芙蓉館聽相聲,后院休息室我也勘察過,演員演出的時候,那里基本沒人,很合適下手。 不過,熊毛毛之死帶給江云山的諸多麻煩不全是我的責任,余梁也有份兒。如果他不選擇芙蓉館和嬌嬌見面,我很可能另選地方殺掉熊毛毛。 我借上廁所到了后院,熊毛毛在一間休息室向我招手。于是我進去,關好門。她上來就問:“不是想和我做生意嗎,貨呢?” “急什么,”我說,“我得先跟你說一件事。你媽病了,看樣子是活不久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 “開什么玩笑,我媽八百年前就死了?!毙苊俸僖恍?。 “你媽沒死!”我解釋道,“你還有一個哥哥一個jiejie,你是你媽最小的女兒,只不過一出生就過繼給你的堂叔了,所以你的養父養母其實是你的堂叔堂嬸。我若有一句瞎話,天打五雷轟!況且我這么大年紀了,用得著騙你嗎?” “我不聽這些沒用的,我只要貨!”熊毛毛伸出手來。 “難道你眼里只有毒品沒有父母嗎?”我斥責她,“你媽雖然沒養過你,但你是她生的,沒有她,也就沒有你!她快死了,想見你一面,你不能可憐可憐她嗎?” “我可憐她,誰他媽可憐我呀!你以為我的日子就好過啊,一個女人跟那些臭男人做買賣、談交情,我容易嗎?” “最后問你一句,到底見不見你媽?”我的眼神充滿殺意。 “我也最后問你一句,手里到底有沒有貨?”熊毛毛針鋒相對,冷酷無情。 “既然如此,好閨女,黃泉路上,到你媽前面等著去吧!”我一個箭步沖上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不給她出聲的機會。 一秒,兩秒,三秒…… 終于,她昏過去了,身體軟棉棉地附在我懷里。我摘去她的鞋子,扯下她的絲襪,纏住她的脖子,跟她作最后的告別。等她斷了氣,我用匕首割下了她的左手,拿毛巾裹住揣進外套里,然后裝作沒事人一般,大模大樣出去了。 回家路上,我感到很快慰,因為除掉她的性命,不僅是師父梁寶生的意思,也是三師哥熊文兆的意思。他們給我托夢,讓我這么做的。我用熊毛毛的鮮血祭奠他們的亡魂。 *** 對于王荷,我也這么想,不是我要殺她,是她父親和師爺要殺她。不過老實講,直到今天,四十年多了,我始終沒有找到王文龍師哥,他像幽靈一樣消失了。我絲毫不懷疑是他偷走了師父視如生命的金碗然后遠走高飛 。 他在老家有一對兒女。兒子跟著爺爺奶奶過生活,讀書很棒,一直讀到博士后,現在是一名航天工作者。 我去找過他兩次,他給我的印象非常好,熱情又善良。女兒王荷隨母親改嫁到另一戶人家,經歷比較坎坷。先是后爹出車禍喪生,然后母親也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單單的她。 王荷進城謀生,雖然歷盡艱辛,但一直本分做人。幾年后,她干起了皮rou生意,讓我倍感痛心。某天深夜,我路過渦河大橋,看到兩個女人推著自行車慌慌張張朝河邊走去。這大半夜的,她們要干嘛,難道是偷魚嗎? 車子后座放著一只大箱子,箱子好像挺笨重,她們走得很吃力。好奇心驅使我躲在陰影里,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我看到她們把箱子和自行車全部扔進了河里,心想肯定有鬼,我得一探究竟。 我發現其中一個女人居然是王荷,于是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她們的住所。她們進屋之后嘀咕個不停,我就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她們在說什么。我先聽到王荷嘆了口氣,她問同伴:“應該沒人發現我們吧?” “不會的?!蓖榭隙ǖ卣f,“如果是白天動手,不知道有多麻煩呢!” “誰也不想殺人,我是被逼的!” “活該他倒霉,罵誰不好,偏偏——” “別再說了!”王荷打斷她,“記住以后給我保密?!?/br> 聽到這里,我大概明白了,原來王荷殺了人,然后把尸體扔進了渦河水里。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我的腦海頓時浮出“父債子還”四個字,父親的債,兒子還不了,就讓女兒來還吧。我決定殺了她。 但我遲遲沒有動手。不是喪失了勇氣,而是心里存著一絲善念。我希望她能悔過自新,主動自首。但是她沒有,她仍然墮落而自得地生活著。 余梁的同學程樂愛上了她,勸她從良,她雖然答應了,但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