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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平日的幽默喜感??吹接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招他過來。 “山哥,死者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嗎?”余梁沒工夫寒暄,直接辦起了案。 “不是不是!”江云山矢口否認,“我從沒見過此人!” “那她是工作人員的朋友或者家屬嗎?” “也不可能?!苯粕郊庇谄睬遄约?,“我把館內所有的工作人員召集起來,包括我在內,沒人見過那個女人。我不明白她為何會死在這里。我既感到痛心,又覺得晦氣!芙蓉館是個充滿歡樂的地方,在這兒行兇殺人,明擺著要毀我嘛!” “所以,你認為熊毛毛的死跟你有關嘍?”余梁以調侃的口吻作了假設。 “話雖如此,但也許是我多想了吧?!苯粕轿亲?,道,“梁子你有所不知,我的事業紅火了以后,遭到不少同行的嫉妒。他們常雇一些社會上的青皮無賴砸我的場子,或者摘抄我作品里一些不太正能量的內容,然后向有關部門舉報,說我的相聲三俗之極,說我的相聲就是一坨屎,不但臭了自己,而且熏了別人。但是無論如何,我想他們也不至于殺人!那可是一條命??!誰不知道殺人要償命,除非他們真的是窮兇極惡了!再說了,哪怕殺人,也應該直接殺我,應該不會隨便找一個無辜的人做犧牲來陷害我吧?” “你所說的‘他們’都有誰?”余梁冷冷地問道。 “沒有具體的人,而是一撥人,很多人?!苯粕郊毤毥忉?,娓娓道來,“怎么說呢?如今相聲行當很是凋敝,已不復八十年代的輝煌了。想當年,馬季大師以他深厚的傳統功底、精湛的表演技藝把相聲去糟粕留精華帶進了高堂,使相聲進入了電視時代。電視不僅繁榮了相聲,而且捧紅了一大批相聲演員,造就了眾多相聲藝術家。二十一世紀以來,老百姓逐漸厭惡了歌功頌德的電視相聲,因為它歌功頌德,過于教條主義,既不接地氣,又失去了靈活性,所以老百姓就不愛看了,說白了,形式大于內容。 “我之所以小有成績,與電視無關,而是借助于劇場。只有經過劇場的磨練才能成就一個優秀的相聲演員。在電視里說相聲,時間緊,篇幅短,觀眾少。而且很多是假觀眾,是電視臺花錢雇的,不管你說得可不可笑,他們都會笑得很開心。不管你說得好不好,他們都會大聲叫好。假得都不能再假了。劇場說相聲,沒有時間和篇幅的限制,你可以放開了說,往盡興了說,怎么高興怎么來,怎么快樂怎么來。而且比較容易和觀眾進行互動,和觀眾打成一片。 “老實說,我在曲藝團里干過幾年,學識沒半點長進,脾氣倒大了不少,有演出的時候去上班,沒演出的時候就在家呆著,拿著不高不低的工資,混著不咸不談的日子。但是我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兒,我想成名,我要當大腕,我不能這么庸庸碌碌地活一輩子。 “某一天,我警醒了,必須走出體制,撂挑單干。于是我退出了曲藝團,溶進了優勝劣汰的市場規則里。我重新出發,摸爬滾打,天不負我,總算取得了今天這樣的成績。楚河兩岸硝煙障,從來暗箭起同行,同行是冤家,我的成功引起了某些同行的眼紅,他們視我為眼中釘、rou中刺,恨不能砸了我的招牌,毀了我的名譽,拆掉我的芙蓉館。他們不配做我的同行,他們甚至不配做人,他們是一群狼,一群眼睛里閃耀著綠色火星的狼?!?/br> 江云山看似無所謂,實際上恨得牙根癢癢。 “你們行業內部的傾軋和勾心斗角,我管不著,我想知道有沒有具體的某個人可能對你下黑手?”余梁略顯不耐煩。 “當然有的?!?/br> “哦?”余梁興致高漲,“舉出一個有可能最恨你的人來?!?/br> “既然這樣,那就……古樓曲藝團的團長?!?/br> “姓名?” “姓葉,叫葉文丙……” *** 收隊以后,余梁主動留了下來,繼續查案。 芙蓉館后院共有六間休息室。其中兩間是職工宿舍,每間八個床位,是那種上下鋪的鐵板床。余梁走訪了一圈,發現并沒有多少職工愿意入住,因為每個房間都很簡陋,既沒有冷氣供應,衛生條件也很差。另外六間的硬件設施要優越很多,不僅安裝了空調,還配備了電視和電腦。江云山獨享一間,其他分給了弟子們。 熊毛毛被害死在江云山隔壁的房間。 江云山告訴余梁,他在市中心買有房子,所以不在芙蓉館住。休息室只是他解手、化妝、換衣服的地方。徒弟們也很少在這兒住,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媽。 余梁了解到,芙蓉館里只有兩道門可供出入。 前門設在了售票處,除了內部人員,必須持票才能進入。這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售相聲票,不售飯票。也就是說,聽相聲的人不一定在這兒吃飯,但是在這兒吃飯的人一定得聽相聲。 后門在后院,基本不上鎖,但只許出,不許進,而且普通觀眾禁止通行。 熊毛毛作為一名普通觀眾,她跑到演員的休息室干嗎?難道她是個逛熱的追星族,偷跑進來只為索要簽名嗎? 前門的售票員百分百確定沒有見過死者,沒有賣票給她。熊毛毛眉間有一顆很rou頭的眉心痣,令人過目難忘。除非她懂易容術,不然很難讓人忘記她的長相。 “山哥,芙蓉館只是現場售票嗎?”余梁彬彬有禮地問道。 “不,還有網絡售票?!泵鎸萝妸^戰的余梁,江云山的心情明顯輕松了許多。 “網絡購票需要實名制嗎?” “不需要?!?/br> “我靠!”余梁失望地拍拍額頭。 “不過,還有一種方式可以得到我們的票?!苯粕讲换挪幻Φ卣f,“那就是贈票了。每場演出,我都會留下一些票,或送朋友或送親友。今天的五張贈票,三張給了你,另外兩張還在我兜里放著呢?!?/br> “啊,是嗎?”余梁有點難為情。聽了人家的相聲,吃了人家的飯菜,這會卻要搜查人家的場子,打探人家的老底。但是職責所在,有些話不得不說,有些事不得不問。 “熊毛毛溜進來后躲到休息室,到底想干嘛呢?山哥,那間休息室平時都有誰在用?” “芙蓉館除了我之外,還有十二名演員,都是我的徒弟。他們跟了我很多年,風里風里來,雨里雨里去,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熊毛毛被害的那間休息室,我分給了兩名弟子,趙串和米進?!?/br> “這兩人今天有演出嗎?” “有?!?/br> “現在人在哪?” “他們回家了嗎?”江云山指著身邊的小徒弟,“快去看看!” 很快,小徒弟帶過來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江云山介紹,高瘦的這位叫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