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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爸媽既憤怒又羞愧,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一天兩個電話催我回家。我無路可退了,跟他們說,年底回去,回去就離婚! 余梁:你還真打算離婚??? 華姐:離,真離,為啥不離!那樣的家庭,我受夠了! 余梁:即使你老公同意,你婆婆和父母那兩關也過不去,他們會強烈阻止的。 華姐:過不去也得過!2012年就要來了,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要在末日到來之前,認認真真為自己活一回,我不想再為他們活了。 余梁:你們離了,孩子怎么辦? 華姐:孩子當然歸我。孩子是我生的,我養的,我的親生骨rou!我那么辛苦把他生下來,那么辛苦把他養活大,我怎么舍得離開他! 余梁:你想過沒有,他們那樣的家庭,如果你的孩子是女兒的話,他們還有可能給你,現在是兒子,是男孩,他們一定不會讓你帶走的。 華姐:他們并不愛他啊。 余梁:愛不愛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一回事。就像銀行的存款,不一定很多,但一定要有。尤其在廣大農村,傳宗接代的觀念依然很濃厚,兒子永遠要比閨女吃香,女孩永遠替代不了男孩的位置。這個,你懂的。 華姐:我懂。但我還會盡最大的力量爭取到兒子。 余梁:你要知道,即使你們把官司打到了法院,法官也不大可能把兒子判給你這個單身母親的。社會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你得做好失去兒子的準備。 華姐:為什么會是這樣? 余梁:法官會認為你不具備監護和撫養孩子的能力,況且你帶著孩子再嫁人的話,也比較困難,再說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好。 華姐:我有能力,我還年輕,我可以掙錢,我也可以不再嫁人,我一個人帶他,我會把他撫養成人,我能保證他健康成長,我可以的,我行的! 余梁: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以后的路,很難走的,你不能沖動,不能意氣用事。如果孩子跟了你,他將成為你很大的負擔。 華姐:兒子不是負擔,兒子是我活著的動力!為了兒子,再多苦難,再多打擊,我都不怕,我都不會倒下!我愛他,我需要他,我不能沒有他! 余梁:好啦,不聊這些沉重的話題了。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你做的還是你妹做的? 華姐:當然是我做的啦,她懶得很呢。我買了兩斤排骨,做了排骨火鍋。 余梁:香不香??? 華姐:香! 余梁:辣不辣??? 華姐:辣! 余梁:又香又辣? 華姐:對頭! 余梁:我哈喇子都流下來了。 華姐:姐幫你擦擦。 余梁:擦了也不解饞,怎么辦? 華姐:有空到坪山來玩,我做給你吃。 余梁:一言為定? 華姐:一言為定!不過你得負責買菜洗菜啊。 余梁:依你。 華姐:吃完了還要負責刷鍋刷碗哦。 余梁:都依你。 ☆、和華姐有關的日子 4 這一番聊天,足足進行了六個小時,余梁打字打得手都麻了,卻也不覺得麻;屁股坐床坐得都酥了,卻也不覺得酥。 陽光散了去,夜色入侵來,余梁全不覺得,全沒放在心上。服務生兩次進門打掃房間,離去時還帶走了他兩件待洗的衣服,余梁全不覺得,全沒放在心上。煙盒啥時候空的,水杯啥時候干的,余梁全不覺得,全沒放在心上。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秋月白,晚霞紅,水繞對云橫。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進入夢鄉的時候,余梁莫名其妙地默念出小時候語本課本里的詞句來。這一段,他從小到大都沒背完整過,今天卻像海浪一樣從口中噴涌而出,一字不差,特別順溜。 11月20號這天,風很大很緊,山色空蒙雨很急。阿布患了重感冒,打針吃藥不見好,班也不上了,錢也不掙了,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覺。余梁生了憐憫心,不再隱藏自己了,提著一包營養品,來至在床前送溫暖。 阿布睜開電燈泡似的大眼,苦大仇深地對余梁說:“你天天跟著我,又是何苦!實話跟你說,我早發現你了,知道你是警察。我雖然性格孤僻,渾渾噩噩,但我從來沒有害過人,不會害人,也不想害人,更不敢害人。我其實是個膽小如鼠的人?!?/br> “你有你的苦衷之怨,我有我的難言之隱?!庇嗔赫f,“會不會害人,能不能害人,敢不敢害人,跟膽量沒關系。膽大的人未必殺人,膽小的人被逼急了未必不殺人。這世界很荒謬,人都是環境的產物,人的性情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你說你是無辜的,但你若是不能拿出證據證明你的無辜,你的無辜就倒塌了,不能成立了?!?/br> “我搞不明白,你是警察,我是嫌犯,你是矛,我是盾,無論哪種位置,被動和苦惱的都應該是我,你所謂的難言之隱是指什么?” “不摸清你的情況,或者說洗脫你的嫌疑,我的任務就不算完成,不完成就回不了家,回不了家就會一直在這里飄著。我糾結的地方在于,我并不想回家,我舍不得這里的生活這里的人,但是不想回家的話只能用一件事情來拖著,就是你的嫌疑一直洗脫不掉,我要一直盯著你,跟著你,調查你——然而你好像不并值得我這么下功夫?!?/br> “那你就放過我??!”阿布郁悶地說。 “放過你我就沒事干了呀?!庇嗔簹舛ㄉ耖e地掰扯,“沒事干就得回去,可是我又回不去?!?/br> “你回不去關我鳥事??!”阿布氣得快抓狂了。 “我回不去當然——”余梁理屈詞窮找不出反駁的話了,有點無厘頭地說,“當然不關你的鳥事——要不,咱們做個朋友吧?!?/br> “什么朋友?” “好朋友啊,就是離開深圳之前,我每天都會過來看你的那種好朋友?!?/br> “繼續纏著我?”阿布頭都大了。 “只是朋友間的禮節性往來?!庇嗔盒Φ?。 “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這是!”阿布仰天長嘆,不能自已。這正是:有意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余梁無理取鬧時,常使阿布淚滿襟! 滿臉堆笑地辭別了滿臉苦悶的阿布,余梁滿面春風地抄起單車殺向超市。幾天以來,他與華姐越聊越熱,越聊越熟,像是多年未曾謀面的老友一樣,似乎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千不該,萬不該,余梁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 昨晚在聊天室里,余梁問她在末日來臨之前有什么愿望,她就隨口說了句,我好想收到一封信,不管誰寄來的,不管什么內容,只要是寄給我的就行。 余梁:這算什么愿望啊,虧你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