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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犯罪,我懂,我都懂?!?/br> “早該配合我們!”黃曼大手一揮,“說吧,把你知道的關于許躍的所有情況,都講出來,不要藏著掖著,不然會很麻煩?!?/br> “好,我說?!蓖貢告傅纴?,“那天,許廠早早就來了,身上穿得很單薄,手里提著公文包,包里鼓鼓的,我當時想不是美金就是藥品——許廠愛錢,尤愛美金,已是公開的秘密。至于藥品,他這些天一直在服藥,據說是胃病,惡疾,但沒人知道是啥藥,每次我有事找他,他總是很慌張地把藥品塞進抽屜里。我注意到許廠的臉色格外白,像是大病了一場,一點精神都沒有。我有份文件壓了很久,必須讓他簽個字,就說了這事。沒想到他拒絕了我,說自己有點不舒服。上午十點,他出門了,我站起來向他問好,他點了點頭,一臉肅穆。大約一個小時后,他回來,身后跟著一個男人,四十歲的樣子,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我在電視上見過這個男人,很有名的一個醫生。許廠領他進了辦公室,很久沒出來。我無意間聽到兩人的爭吵,許廠反復說著一句話:上帝要滅我啊,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下班的時候,許廠把我叫去,說明天要出趟遠門,也許幾天,也許十幾天,有幾份資料讓我轉交給魯主任。我說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許廠沖我笑了下,然后帶著醫生離開了。他的笑,勉強、干癟、不自在。他的笑像是永久的告別?!?/br> 余梁道:“許躍這些反常的舉動,不僅說明他在失蹤之前發生過什么事情,也說明他在失蹤之后,還會有什么事情發生。童小姐,那天以后,許躍再沒進過公司嗎?好好回憶,認真回答?!?/br> “沒有,我確定!” 童秘書似乎坐累了,站起來扭了一下腰。腰肢柔軟,似楊柳,不堪一握。 余梁挪開眼神,浮想聯翩。 “別看我長得細膩,”童秘書自嘲道,“其實我是個粗枝大葉的人!直到許廠的太太過來尋找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許廠可能出事了?!?/br> “可以檢查一下那張辦公桌嗎?” 余梁站起身,走向許躍的辦公桌,不等童秘書給出肯定的回答,他就動作麻利地拉開所有抽屜,仔細翻找起來。 黃曼見狀,也過去幫忙,期待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當他們快要絕望的時候,李喬打開了許躍的電腦,在個人文檔里發現了一段奇怪的文字。 ☆、諸葛鋼鐵 別瞎忙活了,我知道你們會找來的。你們不是她的仇人,就是公安局的。她多行不義,不得好死!如果我把她殺了,我會投案自首,犯不上躲躲藏藏。如果我不殺她——我有什么理由不殺她呢? ——許躍寫下這段話,意欲何為? 依他的意思,如果來者不是警方,便是蘇一敏的仇人——誰會和她結下怨仇呢?還有,文中的“她”指的是蘇一敏嗎?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女人呢? “李喬,”余梁叫道,“把這臺電腦的硬盤拆下來,帶回去慢慢研究?!?/br> “明白!”李喬立即動手,五分鐘后,硬盤已經牢牢攥在手里了。 “我還可以提供一個線索,也許能夠幫到你們?!蓖貢持p手,優雅地踱步,“上周四,人力部的小丁跟我說起許廠的事兒,他說他看到許廠了,在狂歡一夜城?!?/br> “那是什么地方?”黃曼好奇地問。 “娛樂的地方唄。少見多怪!”余梁沖她做了個鬼臉。 童秘書繼續說:“我聽小丁說,他看到許廠和一個女人在跳舞,特別瘋狂。那個女人身材火辣,性感撩人!小丁看得直流口水,抱怨好白菜都讓豬啃了?!?/br> “他敢罵許躍是豬?”黃曼的笑聲從手掌的指縫里流出來。 “沒啥大不了的!領導和屬下的矛盾永遠不可調和,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你就從來沒在私底下罵過領導嗎?” 童秘書挑釁一樣望著黃曼,等待她的回應。 “我……”黃曼很想反駁兩句,但是理屈詞窮,只好轉換話題,“可以把小丁叫來嗎?我有幾個問題請教他?!?/br> “OK啊?!蓖貢冻雒匀说奈⑿?。 *** 小丁生得虎背熊腰,很像電影里傻大憨粗的保鏢,但說起話來柔聲細語,有點娘娘腔。對于那天晚上的經歷,他記憶猶新。 那晚,他被一個朋友叫去逛歡一夜城。這朋友是個三流作家,筆名諸葛鋼鐵,最近出了本講鬼故事的書,四處炫耀,請客吃飯。 兩人泡了澡,修了腳,蒸了桑拿,然后進了點歌房,邊唱邊喝。酒過三巡,諸葛鋼鐵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后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看見誰啦?” 小丁喝得有點高,張口就罵:“哪個孫子?” “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和尚哈哈笑!”諸葛鋼鐵也喝高了,手舞足蹈。 “到底誰呀?” “許大官人——許躍!” “你認識他?” “貴人多忘事!”諸葛鋼鐵笑道,“去年元旦,你找我喝酒,邊喝邊哭,說女朋友跟別人好上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你都忘了?” “提這個干啥,我問你怎么認得許躍?” 小丁面露窘色。 “電視里見過啊。我一哥們兒結婚,在老家辦酒席,從你們廠買了上百斤豬rou,結果很多人吃壞了肚子!哥們兒把電話打到電視臺的一個欄目組,他在里面有熟人,這熟人就帶著攝像機跑到你們廠,采訪了許躍。節目播出的時候,我收看了,許躍肥頭大耳、侃侃而談的樣子,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br> “哦。你在哪兒見的他,他在干什么?” “門口,好像剛進來,右手打著電話,左手揚起來,朝某個方向揮了一下,一個女的就靠近了他,他們好像認識,又好像不太熟悉?!?/br> “那女人是誰?” “反正不是你前女友啦!” “靠!接著喝酒!” 酒精讓小丁勾起了一段痛苦的回憶。 女友阿珍,和他交往三年,結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卻出現了第三者——許躍。那段時間,同是rou聯廠職工的阿珍交了好運,職位一升再升,薪水一漲再漲,不僅小丁覺得不可思議,很多同事都認為其中大有文章。阿珍膚白貌美,公認的廠花。俗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阿珍的經歷印證了后半句。 小丁找到阿珍,直截了當問:“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兒?” “你覺得呢?”阿珍嘴角含笑,氣定神閑。 “我覺得有?!毙《≌f。 “那就有?!卑⒄涑姓J得很干脆。 “你今天就跟我交個底兒,到底有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兒來?” “你相信,它就有,不相信,就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