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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很久。 程白不動聲色:“賈小姐家里好像是專業做投資的?” 賈藍藍怔了一下:“是啊,家里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出來試試水??蓻]想到,這么快就滑鐵盧,說起來也是丟臉?!?/br> 程白點了點頭,貌似不經意地道:“總歸您現在也看清了他,跟他分了手。老人們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就好了?!?/br> “你說得也……” “跟他分了手”這句說得太自然了,讓人毫無防備,賈藍藍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接上了她的話。然而一個“對”字還未出口,頭皮便猛地一炸,一下抬頭看程白。 程白微笑:“您怎么了?” “不,沒什么,你說得也對?!?/br> 賈藍藍勉強笑了一下,沒說什么了。 接下來程白又問了她幾個問題,但都跟股權交易沒什么關系,重點反而在偽造邊斜簽名變更工商登記和沒通知邊斜就開了股東大會這些細節的事情上。 結束后,雙方道別。 程白還客氣了幾句。 邊斜沒作聲,自己去超市買了盒煙,拆開一根就點上,站外面抽了起來。 程白走過去的時候,他只把煙向她一遞:“來一根?” 程白搖搖頭:“戒著呢?!?/br> 對她這一個“戒”字,邊斜半點也不驚訝。早當初在她辦公室桌上看到那些薄荷糖的時候,他就猜出來。 此刻程白不接,他便把煙收回來,好奇極了。 “我看上去是特別好騙嗎?” 程白想了想,道:“人不容易被陌生人欺騙,但很容易被朋友欺騙。尤其是一個朋友剛開始很好,但后來變了的時候?!?/br> 這是安慰嗎? 邊斜是頎長的身型,腿長可比t臺上走秀的男模。先前跟過冬狗熊一樣在脖子上繞了三四圈的長圍巾,這會兒已經扯開了,就從他兩邊肩膀掛下來,長長地垂到風衣下擺。 心情極度惡劣。 但這時候,他臉上反而一片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祁鎮說一切計劃都是賈藍藍提出來的,賈藍藍卻說是高書朋先找的她。 真是一出。 就是個傻子也該知道這幾個人不管誰是誰非都是一丘之貉了。 賈藍藍并不可信,話里漏洞百出。 家里專業做投資的,能被高書朋騙著簽合同? 而且程白一句話就詐出她跟高書朋有感情糾葛還分了手,天知道中間是怎么回事。 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幫人坑他。 公司經營理念不同,只是分歧。對邊斜來說,錢一直是小事,沒了還能賺。但十來年好兄弟背后插刀,就讓人很難受。 程白站他身邊,平淡得很:“你也不用擔心,惡意串通一直很難證明,而且本來我也沒準備用這個案由打。原本第三個是想約高書朋談,但他沒回復,我看應該也不用了?!?/br> “談,為什么不談?” 出乎她意料,邊斜竟然笑了出來。 “現在就去談?!?/br> 程白皺眉:“可我們沒有預約……” “我需要預約嗎?” 一雙藻褐色的眸底,終于泄露出幾分戾氣。 抽了大半的煙被他用力摁滅在了一旁,邊斜望著程白,聲線又冷又平。 就算只剩2.5%的股權,他也還是公司的股東。 他倒想看看—— 哪個傻逼瞎了眼,敢把他攔在門口。 15、第015章 你邊神 每個人心里面都藏著一頭猙獰的野獸。 看上去脾氣再好的人也一樣。 而且面上看著脾氣越好,心里藏著的野獸就會越可怕。因為外表克制的人平時往往容忍了更多。 邊斜混到今天,真沒覺得自己是什么善茬兒?;蛘呖梢赃@么說,任何一個行業站到頂級的人,都不可能是完全意義上的善茬兒。 他也不多話,直接過馬路。 公司就在附近的k11中心,當初這地段還是他跟高書朋一起挑的。 進大樓,進電梯,再到十八層。 程白一路跟在他后面,出電梯一抬眼,就看見了左邊那家掛著“四合泛娛”牌子的公司。 兩扇大玻璃,自動門,刷臉進。 邊斜兩手都插在衣兜里,才走到門前,感應器就自動識別,發出“滴”地一聲響,玻璃門向兩邊打開,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走了進去。 前臺小姑娘早就換了人,完全不認識他,還在想公司里什么時候有這么一號人,能刷臉進來,頓時就想要開口詢問:“這位先生您……” 但邊斜哪里會搭理她? 自家公司根本不用客氣,直接往右一轉。 一條長長的走道。 兩邊是會議室。 走廊上正有幾個人捧著文件要去開會,其中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轉頭就看見了邊斜,眼睛頓時睜大,震驚地喊了一聲:“邊、邊神!” “下午好?!?/br> 邊斜腳下速度沒慢,隨意打了一聲招呼。 前面一個扎著粉色頭花的女孩兒剛端著倒好的熱水從茶水間出來,差點以為自己是看錯了:“邊神……” “下午好?!?/br> 照舊這三個字,聲音都不帶變的。 邊斜從她身邊走過去。 這條走廊算不上長,但但凡是早兩年入職的人都認出了他來,有的人激動萬分,眼睛一紅差點都掉下眼淚來,有的人卻是畏畏縮縮,眼神有些閃躲。 但無一例外,都主動向邊斜問好。 “邊神下午好!” “下午好?!?/br> “邊神好?!?/br> “下午好?!?/br> “邊神嗚嗚嗚嗚……” “下午好?!?/br> …… 一路上過去,場面難以形容。 程白經手過的股權糾紛太多了。股東回原公司要資料的時候往往是一片安靜,誰也不敢說話。她哪里想到,跟著邊斜到了四合泛娛,會看見這種場景? 這一個個的,簡直像是被人欺負的孩子,終于看見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