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飯，大概兩個小時就回來了。截止到我來見你們，沒有再離開?！?/br>
唐修點點頭，江橋說道：“我覺得他不像是跑路，哪有跑路的人這么光明正大的，這點很怪?！?/br>
“你說的沒錯?！迸私茳c點頭，“按照昨天那個女人的說辭，韓楊毒害張中中是等同于徹底向我們宣戰了。他很清楚自己正面剛不過我們，那么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對，怎么會回到北京正常生活？”

池龍在旁邊瞪大眼睛，“對，對哦?！?/br>
潘杰沒好氣翻個白眼，數落道：“你看看，同為傳承者，人家什么智商，你什么智商？”

池龍聞言有些委屈，看了眼江橋又不敢頂嘴，只能垂頭小聲道：“我，我跟江，江導怎么比比比嘛……”

唐修看著他們兩個日常斗嘴，腦子卻不在這。他總感覺韓楊的事情有鬼，但思緒像是被什么纏住了，轉不開也想不透。半晌后他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說道：“既然他光明正大，那我們不妨緩一緩，這兩天可以策劃下趁他落單找他聊聊。不管他有沒有更大的企圖，毒害張中中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完了?！?/br>
“同意。你們在北京呆多久？”

“三天吧?！苯瓨蚩戳搜坌谐贪才?，“今明兩天都有面試者，后天可能用來簽合約，大后天回去?！?/br>
“好，三天還來得及。我在韓楊公寓附近找了個酒店，我跟池龍這兩天就住在那了，我們保持聯系?！?/br>
池龍聞言嘆口氣，小小聲道：“那不，不是酒店，就，就，就是一招，招待所?！?/br>
“閉嘴！”潘杰沒好氣地干瞪眼，“一點苦都吃不了，怎么做集魂者？”

“本，本來也不想做……”

江橋看他們兩個斗嘴看得好玩，正要說什么，一扭頭卻看見唐修正盯著桌面發呆，眉心皺在一起，滿臉愁緒。

江橋嘆口氣，拍了拍老祖宗的腿，低聲道：“別慌了，凡事慢慢來?！?/br>
江橋的第一個面試就安排在八點，面的是一個最近剛剛晉上來的流量小生。唐修全程跟著江橋，礙于彼此身份沒有呆在旁邊，但也一直在隔壁房間看著監控。

來面試的人他也有印象，微博上的人氣一直不錯，雖然沒見過面，但總不至于完全不認識。只不過這個人表演浮夸，包袱也重，看江橋的反應估計是沒什么戲。

二十多分鐘面完這個家伙，等人走了唐修才露面。面試的小會議室里沒別人了，江橋放肆地抱住老祖宗，低聲道：“怎么覺得你還在發愁啊，別愁了，開心一點好不好?！?/br>
唐修勉強笑了笑，“只是覺得解不開的結有點多?！?/br>
“解不開就不解啦?！苯瓨蛐α诵?，“我們回家吧，我讓助理幫我們叫了很好的一家粥火鍋外賣?！?/br>
“粥火鍋？”

“沒吃過吧？”

唐修搖了搖頭。江橋笑著親了親他額頭，“很符合你養生的哲學?！?/br>
回去的路上江橋開車，唐修坐在副駕駛微微閉著眼，他腦海里一忽是昨天那個女的血紅的眼睛，一忽是韓楊意味不明的笑，一忽又回憶起今天早上看的那個帖子，總覺得事實羅列起來，一半能夠支持韓楊心懷不軌，一半又似乎在否認，錯綜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橋的聲音突然傳來，“到家了，寶?！?/br>
唐修恍然發覺自己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他坐直身子，車已經停進了地庫，江橋把車熄火，“走啦?！?/br>
“好?！碧菩撄c了下頭，穩定穩定心神跟著下車。江橋按了一下車鑰匙，汽車發出一聲短促的鎖車聲，江橋抬腕看了眼手表，說道：“外賣也快到了?！?/br>
“等會我下去拿?！碧菩蕹谅暤?。

江橋笑，“好?！?/br>
兩人一起往回走，李子平已經早一步把行李送進家門了，房子下午也找人打掃過，沒什么灰塵。江橋進屋后自然而然地去燒水，唐修坐在沙發上，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了。

“回頭我去把小小修接回來吧，讓那胖子陪著你，你心情會好點?！苯瓨蛞贿厪谋涮捅鶋K一邊說道。

“好?！?/br>
江橋的手機突然響了下，唐修立刻條件反射地站起來，“誰？”

江橋笑著示意他淡定，接起來喂了一聲，對方說了句話，他又說道：“好的，這就下去?！?/br>
“外賣么？”

“嗯。門禁太嚴他上不來?！苯瓨虬咽謾C隨手放在餐臺上，“你去？”

“我去?！碧菩尢蛄颂蜃齑秸酒鹕?。江橋看他說道：“可能燙，你小心點?！?/br>
“放心吧?！?/br>
今天是周五，這個時間點估計住在這里的人不是在家宅著就是出去約飯了，整個樓都很安靜。唐修順利地在樓下找到了送外賣的人，小哥長相樸實，態度也很好，就是個正常的工作人員。唐修跟他說了幾句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提著東西往回走，不知為何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然爬上心頭，唐修把東西放下，掏出手機打開了集魂者論壇。

今天早上那個帖子的標題他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印在了腦子里。唐修把標題輸進搜索框，頁面跳轉，卻彈出來了報錯信息。

——您所查詢的頁面不存在！

在那一瞬間，一切似乎終于通了。唐修感覺不對，一個電話打給江橋，可是另一頭卻一直沒人接。

電話等待音在耳邊嘟嘟地響，唐修坐電梯上樓，飛快往走廊盡頭跑——

公寓的門是開的，家里空無一人。

第章老祖宗的抉擇

“江橋？！”唐修的心臟好像被瞬間挖空,他大步往里走，皮鞋踩過客廳光潔的地板，留下一串灰塵。

臥室也是空的，他和江橋的兩個拉桿箱立在地上。

客廳突然傳來熟悉的鈴聲，是江橋的手機鈴。唐修跑過去拿起來，屏幕上顯示著江橋助理的名字。他茫然地按了下接聽，聽筒里傳來助理日常歡快的聲音,在此情此景下卻分外突兀。

“江導，明天的面試者安排在下午兩點啦，和今天一個地方,您看可以嗎？”

“江導？”

唐修咽了口吐沫，聽見自己說，“是我，唐修?！?/br>
“哦,唐修啊，嘿嘿,江導呢？這個時間他可以嗎？”

“先取消吧。他覺得今天下午那個……”唐修深吸一口氣，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低聲道：“他覺得今天下午那個還不錯，先考慮一下,明天那個往后壓一壓?！?/br>
“哦哦，好?！敝硪贿呌浵聛硪贿呎f道：“江導的脾氣越來越摸不透了啊，我看他今天的臉色還以為今天那位肯定沒戲了呢，還好我沒有自作聰明立刻告訴他結果……”

“嗯?！?/br>
“江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