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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都正在輸液,看到藍夜,女人吃力地坐起來,藍夜一陣心酸,喉嚨里已經開始哽咽“媽…”他再也說不下去,別過頭,好一會兒,他才轉過來,“媽,你好好吃飯,別吃不下去就不吃…”“養父給的生活費夠不夠?學校課程緊嗎?”女人輕輕地微笑,觸動了藍夜心中最軟弱的地方,他強忍住淚,但淚水變成鼻涕從鼻子里流出來,他扯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都夠,都好,什么都好…媽你不用擔心?!?/br>“媽沒能力照顧你,還成了你的負擔…”“怎么會?我挺好的,媽你別那么想…”藍夜語不成句地慌忙說著,“你就盡量把身體養好…養好了…養好了才能動手術…”如果現在有鏡子,那么鏡子里的他一定眼圈紅紅的,病床上的女人卻那么堅強,她承受的痛苦要遠比他多,病魔已經把她的身體折磨的支離破碎,但她一直在他面前保持著微笑,這是多么大得意志才可以做到這點?而她卻在為了他而微笑著,她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想象不到如果沒有她會怎樣也不敢想…女人撫摸著他的臉頰,頗有成就感地望著他,眼里仿佛還透著一縷希望,那只是為他燃起的希望,她說,“媽這邊沒事兒,要是忙的話不用總過來?!迸擞檬莸墓穷^都凸出來的雙臂抱住他,雖然是那般無力,卻使他再次擁有再苦也要堅持下去的動力…那一刻,他多么希望得病的是自己,這樣他就可以讓她繼續守護著他,也許那樣,他就不會這么痛苦了…“快10點了,明天還上課呢,你早點回家吧?!迸诉€是那么溫柔地說。藍夜緩緩走到病房門口,腳步沉重得幾乎挪一小步都艱難無比,他勉強笑了笑,“媽,我過兩天就來看你?!鳖^也不回地跑出去,他知道,如果回頭,他根本沒辦法離開。已是深夜,除了24小時營業的快餐廳和雜貨店外,其他的店基本關門了,放倒騎驢俗歌吸引顧客的服裝店和大型餐館停止了喧擾,總算安靜了點兒,路燈淡黃色的光圈一縷一縷地流逝進深藍色的夜,無論光線有多強,都照不亮無盡的黑夜…仰望星空望到的卻只有迷茫,淚水順著臉頰無意識地流下,眼底被淚水包裹著,視線里已是朦朧不清…藍夜擦了擦眼淚,從書包里掏出一包煙,刁進嘴里一根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伴隨著嘆息而緩緩送出,煙霧在空氣中逐漸散開,好似無形的幽魂,被無情的惡魔割散了身體…尼古丁嗆人的氣味在鼻腔里回蕩,那苦澀的味道仿佛可以平息內心無法承受的痛,讓他忘記真實、忘記自己還活著…一根煙燃燒殆盡,他又點了一根,一根接一根地狂吸起來,直到抽光了煙盒里剩下的所有煙,他緊握住煙盒,“咯吱”盒子被窩成皺縮的一團,他把煙盒扔進路邊的垃圾箱里,朝車庫走去。昏暗的白熾燈隔好遠才亮那么一盞,車庫里潮濕而陰冷,藍夜收緊衣服。一輛黑色的吉普亮起車燈,他走過去,男人搖開車窗,“上車?!甭冻鲆矮F般的笑容。藍夜上了車,關上車門的一瞬,男人一把摟住藍夜,瘋狂地與他接吻,舌頭在他的口腔里亂攪,又粗暴地咬住他的舌尖兒。藍夜皺了皺眉,男人更加肆虐地吮吸他的唇,吻他的臉,強橫地扯開他衣領上的扣子,沿著脖頸光滑緊致的曲線一直吻到突起的鎖骨,又在鎖骨上狠狠地啃了一下,藍夜發出一聲壓抑的嘆息,“王總…別這樣…”“剛抽過煙么?”男人修長的大掌伸進藍夜的衣服里,撫摸著他白皙的皮膚和那紅潤的敏感…“不如就在這里做好了,嗯?”男人的獸性在被逐漸喚醒,他附到藍夜身上喘著粗氣說道,銳利的視線凝視著藍夜,充滿了yuhuo?!皠e…別這樣…”藍夜避開男人的視線。這時,一伙人從上面走下來,有幾個一看就喝高了,走到挨著吉普車的兩輛車旁聊天兒。藍夜神色慌張地開著車外,身體不由得發抖。男人親了一下藍夜的臉頰,坐起身,“瞧把你嚇的,再玩兒下去就沒意思了?!彼麊恿思哲?,放慢語速,低沉地說:“回家再干你?!?/br>車駛過一條條光污染嚴重的街區,藍夜把頭探到車窗外,任由冰涼的晚風吹著身體,他目光渙散地望著遠方,從視線里迅速閃過無數行人與車輛,他聽到嬉戲聲、叫賣聲,甚至是吵架聲…那么清晰地在耳際晃過,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這嘈嚷的世界隔離掉了一樣,只剩下無限的孤獨與悲傷…有人說,人的親情是固定的,是與生俱來的,而愛情和友情卻需要自己尋找…而我呢?連唯一的親情都快沒有了…藍夜呼了口氣,視線已開始模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仰起頭,不讓淚水流下來,他不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自己痛恨的人面前,也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大概凌晨兩點左右,外面又下雨了,雨點兒啪嗒啪嗒地往窗玻璃上砸,陳君竟被雨聲吵醒了,另一座樓房房頂唰地飛過一道閃電,似把天空割出一道裂痕,又瞬間愈合,接著便雷聲滾滾,陳君呆坐在床上,一點兒也不困了,聽著無序的雨聲,他再也睡不著,這是他第一次失眠。他拉開窗簾,屋子因為怕進雨而沒開窗戶,空氣有點兒悶,陳君索性打開窗戶,雨聲在開窗的那一刻分貝加大了一倍,冰涼的空氣隨之蔓延進來,陳君上身一縮,把被子披到身上。往樓下望,地面已積成一道目測深度可以沒膝的河,在下水道那兒形成了一個超大的漩渦,凌亂的雨絲在路燈下顯出長短不一的形狀,被光打成銀色,亮晶晶的,這讓陳君想到藍夜長長的在夕陽下顫動的睫毛…這個時候藍夜在干什么?他在腦海中幻想著…藍夜或是睡覺…又或是也沒睡,與他一樣,聽著窗外的雨聲…天空又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把半透明的白色窗紗打亮,一間寬敞的臥室,純銀制的雙人床上,藍夜動作很輕地翻了個身,他感覺股間滲出了些液體,那是洗澡的時候未清干的存在深處的體液。身旁的男人已經熟睡,打著鼾,身體已經被折騰的很難受,聽著鼾聲和窗外的雨聲他根本睡不著。他從雕著鳳凰的鍍金紅木柜上拿起耳機,把隨身聽調成順序播放,舒緩而規律的旋律在耳膜上輕輕地振動,那是DonnaBurke的,歌詞里寫的那個人,跟他的處境有幾分相像…時光的腳步悄然逼近夕陽西下,余影難覓我知道不能放棄生活會變得明媚我將變強我將變強,直到我親眼看到這一切的盡頭…然而盡頭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可以觸及嗎?腦海里不知為何閃過另一個人的影子,他想到他的笑容忽然覺得繃緊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怎么會想到他呢?一個近乎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