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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記放心上, 日后郡主想明白了,總是能夠醒悟?!?/br> 姬澤唇邊噙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朕富有四海又如何?”若他肯用強權強迫, 顧令月到如今定已經是屬于他的?!半尴M氖前㈩櫺母是樵傅南矚g朕?!?/br> 陳孝聞聲無言, 這世上, 最難得的就是兩情相愿。 姬澤情思憂疾,覺一陣陣隱隱疼痛從頭部泛起,似乎是風疾發作起來。撫著額頭發出一聲□□, “宣御醫馮轍速速前來?!?/br> 太極宮夜色漸漸深沉, 天際露出一縷淺淺曦光,一夜緩緩過去。 神龍殿的艾熏燃燒了一夜,皇帝的風疾發作,頭痛欲裂,直到清晨方好轉一些,面色蒼白,神色抑郁,鳳眸之間的神色銳利猶如刀刺。 御前伺候的內侍戰戰兢兢,“圣人,外頭大朝會該開始了!” 姬澤唇角涌起一股諷刺的笑意,點頭道,“朕知道了!” 煊赫天光照耀在巍峨雄偉的兩儀殿上,一眾大周臣子穿著莊重官服,手持笏板列隊殿中兩側,恭敬拜見在御座中的皇帝。 姬澤坐在殿中御座上,覺頭顱中依舊殘余著些許疼痛,心中升起一股淺淺的不耐煩之意,希望能夠早些結束朝會退回便殿。 朝上一眾文武朝臣似乎也瞧明白了皇帝速戰速決的心意,今日國事稟奏的比往常都要快一些。 待到處置完一條朝事,眼瞧著朝堂靜默了一下,姬澤心覺再無他事,打算開口退朝退入甘露殿休養。御史唐風順忽的持著笏板出列拜見皇帝,慷慨陳詞道,“臣唐風順有事啟稟圣人?!?/br> “漕渠修建之事,勞久無功,系勞民傷財之舉。微臣前日前往渭水河旁,遇修建工事的民工攔臣道路喊冤,陳說修渠工地慘狀。工頭監工苛刻盤剝,民工自早到晚勞碌,尚吃不飽飯,幾乎逼人至死?!狈蛟诘厣?,須發皆張,重聲懇求,“微臣懇請圣人為天下民生念,懸崖勒馬,廢止漕渠修建工事,重重懲治官員?!?/br> 重修漕渠乃是姬澤欽定的國策,這兩年來,親派尚書左丞崔郢前往監督工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寄予希望甚厚。此時聽聞唐風順奏請廢止此事,眉目之間閃過一絲陰翳之色,勉強言道,“漕渠重修乃是國家大事,不可輕動。唐卿所言漕渠民工遭受酷烈盤剝之事,朕會命京兆尹前往查證,若確實有此事,當對涉事官員嚴懲不貸,水利之事一時看來折騰,長久卻是利國利民?!?/br> “此事容后再議,”拂袖道, “今日朝會到此為止,諸位卿家請回吧?!?/br> 唐風順年紀老大,為人忠勇,但性情古板缺失變動,見皇帝對自己奏事答論敷衍,不由心生激憤之意,砰的一聲跪在地上,“老臣懇請圣人三思?!?/br> “圣人可曾去過漕渠工地?那兒流民堆積,餓殍遍地,堪稱人間慘狀。漕渠修建尚未見好處,如今已經榨干百姓血汗。臣懇請圣人為百姓計,停止發水系。將已經征調的民夫都遣返回去?!?/br> 姬澤聽聞唐風順激憤之言,只覺頭顱之中疼痛隱隱重新泛起,心中越發煩躁起來,生硬道,“此事朕心中自有定見,唐卿不必多說?!?/br> 唐風順心中激憤,“砰”的一聲跪下來 “還請圣人為天下計,今日圣人不收回成命,老臣寧愿跪死在這兒?!?/br> 姬澤因著□□本就心中積郁郁火,和著纏繞了一宿的風疾頭疼,心態不穩比諸旁日多了幾分爆炸,被唐風順步步緊逼激動了怒火,“好,朕成全你?!?/br> “來人,”厲聲吩咐,“將這逆臣托出去仗罰?!?/br> 殿外禁衛軍高聲應是,入殿內將唐風順拖行出殿。 滿朝文武大臣相顧駭然,不意今日朝上發生如此變動,紛紛上前勸阻道,“圣人,唐御史一片忠心體國,還請圣人慈愛,免了唐御史責罰?!?/br> 姬澤聽聞眾臣勸阻,面上出現一絲踟躕之色。 唐風順卻絲毫不體恤同僚求情之情,梗著脖子悲憤道,“老臣一片忠心,圣人若不肯納諫,定如前朝煬帝一般,日后遭受亡國千古罵名?!?/br> 姬澤聽聞唐風順逆語,面色神色復轉為陰翳至極,冷笑道,“大周如今國力鼎盛,萬國來朝,百姓安居樂業,唐風順卻妄語亡國之言,其心可誅。朕倒要看看,日后究竟是朕遭罵名,還是你被史書記載昏聵?!?/br> 目視滿朝文武,“誰若敢為唐風順求情,視同同罪,一并而拖出去受罰杖刑?!?/br> 朝臣聞言駭然,受皇帝怒火威懾,一時之間俱都喑啞。 唐風順被押解至兩儀門外,摜在臺階之上,禁衛軍執起棍棒,一棒棒責打在唐風順背上。 杖責聲撲撲傳來,傳入朝上文武百官的耳中。 御史大夫范源執著笏板額上墜出冷汗,唐風順乃是御史,正是自己屬官。旁的臣子可以不言語,自己這個做上司的,卻不能夠視其受刑,一語不發,硬著頭皮上前,勸諫,“圣人,唐御史雖然政見迂腐,略施懲戒即可。杖責杖刑罰過重,唐風順年紀老邁,身體羸弱,若因杖責之刑松了性命,有損圣人令名。求圣人開慈悲之心,饒了唐風順一次?!?/br> 姬澤撫著額頭,忍耐著陣陣頭疼之意。心中余怒未消,一雙銳眸盯著范源,冷笑,“范卿倒是個好上司,怕是記不得朕之前的警語?!睋P聲冷道,“御史大夫為那唐逆出言,視同同罪天,一并拖出去責杖二十?!?/br> 滿朝文武見此情景愈發噤若寒蟬,聽聞御座上的帝王一甩衣袖,硬邦邦吩咐道,“退朝!” 兩儀門外寬廣的大廷,潔白的巖石泛著柔潤光澤,顯示著皇權的莊重威嚴。 唐風順被壓摜在廷上,侍衛持著棍棒,一棒棒責打在唐風順背上。 唐風順先時猶自硬挺,漸漸的面色便蒼白起來。背上就見了血痕,面上也蒼白下去。 政事堂中,幾位宰相重臣退朝之后聚在堂上,聽著外間杖責動靜,面上神情焦慮不已。 “范源不過是求情被責,年富力強,遭了二十杖,回去將養幾個月也就是了。唐風順卻是年紀老邁,”柳忱眉宇之間顯露焦急之色,道,“若這般杖責下去,怕是支撐不住?!?/br> “誰不知道這個道理?!北可袝鴱埜迵P眉道,“只是圣人氣憤太過。這個上頭,誰也勸不住他?!?/br> 又道,“若是此時羅相還在就好了?!?/br> 提及羅元崇,幾位宰相俱都沉默下來。 姬澤對羅元崇甚為敬重,若是羅元崇出言相勸,說不得圣人還能聽入幾分。 禮部尚書賀瑛揚眉,“圣人往常便是怒火再甚,也沒有這般發作的道理。今兒似乎怒火太甚,不知是何道理?!?/br> 殿中監姜皎被召喚而來,聽聞幾位宰相問語,面上閃過苦笑之色 “圣人昨兒晚上犯了風疾,今兒早上剛剛稍平息。唐風順犯顏直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