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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張嘴,真是,比蜜糖還甜?!闭Z帶嘆息之聲?!拔遗率且惠呑佣寂啦怀鰜砹?!” 聽春水榭乃是惜園之中一處建筑,施于半月形的河灣之上,一半著于河岸,一半施于半空,高挑的匾額上用秀美的隸書書寫著“聽春水榭”四個大字。榭中四面以木板掛隔,榭中陳設著柔軟的大紅地衣, 時值春盛,靠著湖面一側窗板大開,天光隨著新鮮的水色湖光一同涌了進來,空氣頗為清新。 顧令月坐在榭中榻旁,瞧著姬澤輕聲埋怨道,“圣人龍體關系天下百姓,干系重大,怎的好生生的忽然發作起來?是否要即刻召馮御醫前來診治?” 姬澤躺在榭中躺榻之上,唇邊泛起一絲苦笑之意。 其實馮轍素來對自己風疾便有斷語,此疾與心情相關甚重。若能時常保持心情平靜愉悅,則許風疾自可少復發矣。自顧令月平安歸來后這些時日以來,自己風疾發作頻率已然漸漸變少,每次嚴重程度也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對此種好轉現象,馮轍診治之時也自嘖嘖稱奇,猜不透其中因由。 自己卻心中隱約有些猜測,此疾當初因心傷阿顧之情而起,如今因阿顧平安歸來緩和。俱是孽障因果。適才聽聞顧令月自陳心死無動情之念,情緒變動激烈,方竟至于出現風疾初發癥狀。此時顧令月坐在身邊,覺阿顧清香入體,頭腦處的疼痛也漸漸減緩。 深深望了顧令月一眼,“阿顧你若不這么氣我,許朕就不會犯風疾了?!?/br> 顧令月聞言身子微微一僵,轉頭道,“我去瞧瞧馮御醫怎么還沒有來?!?/br> 姬澤扯住少女衣袖,含笑道,“用不上御醫,只要阿顧你在這兒陪著朕,朕這風疾便沒有這么疼痛了?!?/br> “圣人這話說的,”顧令月垂眸到,“難道我竟成了靈丹妙藥?” 姬澤低頭意味深長道,“也許吧?!?/br> 今日禁衛統領李伏忠率軍外出,由副統領鐵勇負責守衛圣人安全,此時領著一隊侍衛遠遠守在聽春水榭之外值房之中,遙遙守衛水榭內的君王。 行人司督司蔡小昭亦坐在房中,閑來無事打棋譜,天光之下容色秀美,纖細修長的手指捻著一枚枚的棋子落在棋盤之上,分外賞心悅目。 “圣人忽發風疾,如今也不知怎的了?”鐵勇坐立難安。 蔡小昭容色微垂,長長的睫毛秀美動人,瞧著鐵勇這般模樣,含笑道,“圣人風疾之事需靠的是御醫診治,榭中有昭國郡主照料,鐵統領只負責戍衛之事,何必這般坐立難安?” “論起來,圣人犯疾該由宮人服侍?!辫F勇道,“好好的,為何遣退了榭中下人,只留了昭國郡主在里頭?!卑櫰鹈碱^,“不成,昭國郡主可是我媳婦兒的閨蜜,若是在我眼底下受了委屈,我回去也難以向媳婦交待?!?/br> 蔡小昭抬眸怪異的看著鐵勇,拊掌道,“鐵統領此語好生……精妙?!?/br> 鐵勇聞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走來走去,眼睛瞟到蔡小昭,陡然一亮,“蔡督司,聽聞你乃行人司督司,我媳婦鳳氏曾經說過你是個精干的,你指點我一番,”向著水榭努了努嘴, “這里頭,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小昭聞言幾乎要扶額,他歷來熟悉勾心斗角,倒從來沒有見過如鐵勇這般直來直往的人,“你可真是個妙人兒!” 鐵勇聞言狐疑看了看蔡小昭一眼,“你說這話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且就當作是贊美了?!?/br> 水榭 “……九郎,您是大周圣人,心系家國天下,我卻只是一個小小女子,只想要安康?!庇朴频?,“阿顧心愿很小,屬于自己的方是自己的,從不奢望旁的東西?!?/br> 碧湖波光粼粼,映照在姬澤鳳眸之中,顯示清冷悲涼色澤,“阿顧當初言,朕口味重,怕飲不慣明月雪團。如今朕飲多了,竟也覺得明月雪團滋味甚合口味。你又如何知道,有些東西是否應當是自己的呢?” 顧令月垂眸,悲喜難辨,“阿顧經歷太多,如今所求不過是平安度日。您的諸般厚愛阿顧著實承擔不起?!?/br> 姬澤呵呵一笑,鳳眸之中情緒沉浮,“難道往昔的錯真的千般辛苦也不能彌補?”迫近一步,握住少女的柔荑,眸中如同盛著整個宇宙,深沉不反射半點光芒,他“這些日子,朕對你的好處難道你當真一點都不明白?” 這一句問語,所含的意味太重太沉。顧令月覺水榭氣氛十分尷尬,目光不自覺躲閃,投向水榭當中的陳設。了擺放在角落中的一座六折屏風,不覺眼睛一亮,開口道,“這是?” 行到屏風前觀賞。 這座屏風以石筍凍石為基座,白底厚絹,上面龍鳳鳳舞的字跡書寫著整篇:“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闭抢钚笞?。 “這是我上次要的‘俠客行’屏風?!?/br> 顧令月面上露出驚喜之色,興致勃勃道,“沒有想到李先生已經書寫好了,瞧著這架勢,再擺在這兒通幾天風,就可以用了!” 姬澤望著少女纖秀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自己追求顧令月,見佳人總是不開竅,有心催逼一下,阿顧就像一條魚一樣,順溜的溜出了自己的視線。 有時候,自己都猜不透這個少女,是真的沒有看透自己的一番情意,還是看透了卻不愿接受,于是著意躲避。他訴說情意不成,卻終究不忍心逼迫她面對自己的情意。收拾心情笑道,“李先生這一筆狂草,風流蘊藉,大醉之后書寫更是自然流暢。阿顧你這筆買賣做的倒也不錯!” 顧令月聞言笑的眼睛彎彎,得意道,“是吧!想來這屏風日后便是我的了!” 長安一輪金烏漸漸移動至西天之上, 公主府小廝奉命出府尋玉真公主回來接駕。一溜小跑,剛剛出了府門,便見玉真公主與李玄璧人盡興而歸,面上涌現激動神情,連忙參拜?!靶∪税菀姽?,李郎君?!?/br> “府中出事了,可巧公主回來了,您快快回府吧,若不然,田家丞怕是招架不住了!” 玉真公主聞言眸中閃現一絲訝異之色,“田景伺候我多年,不像是個沒成算的。府中發生什么事情了?” 又問道,“昭國郡主與那沈五郎見面情況如何?” “昭國郡主……怕是未曾見上那沈五郎?!?/br> “為何如此?”玉真公主眸中閃過一絲愕然之色。 田路心中暗暗叫了一聲苦。今兒府中發生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般,公主安排昭國郡主相親,隨后圣人忽然造訪,強勢命田家丞散了后續安排相親人選,又親自前往浣碧臺,驅逐沈五郎出府。 一系列的事情堆疊在一處,自己雖則是一介奴婢,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