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一會兒有什么情況再叫我?！敝蛋噌t生說。

    莫惜然拉回目光，沖醫生點了點頭，看看沈若再倒回頭看裴煜桀。

    裴煜桀現在的樣子挺可怕……

    醫生護士出去了，莫惜然對著裴煜桀忽然無言，就那么對著眼，誰也不說話。

    隱隱的有股□□味兒在蔓延。

    “莫律師？”沈若虛弱睜眼，偏過臉看莫惜然，眼里的驚恐猶在，出聲微弱：“這是哪兒？”

    莫惜然垂眸避開裴煜桀的視線，坐到床邊回：“這是醫院，你懷孕了知道么？”

    沈若顯然知情，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眼角落下一行淚。

    “孩子沒了?！蹦徽f，“就算保住生下來，對你和孩子而言不一定是好事，你想開點兒?！?/br>
    沈若將醒，沒多少力氣回話，輕輕點了點頭，含糊說：“有這樣的父母，對孩子來說是折磨?！?/br>
    莫惜然卻從白如紙的臉上看出遺憾的神情，不多說什么，只道：“你能撿回條命也不容易，以后好好養著?！?/br>
    沈若心灰意冷，闔眸又落下兩行淚來。

    病床上的還沒安慰完，門口的□□味兒已彌漫到整個病房，莫惜然不注意都不行。

    莫惜然回頭朝裴煜桀討好地笑，讓他在這節骨眼放自己一馬。

    誰知裴煜桀跟平時不太一樣，眸色泠冽，比以前發火更可怕，殺氣很重。

    莫惜然真慫了，故作鎮定拉下臉，顧不上沈若，干扯嘴角說：“你不會為了一句玩笑話想要我的命吧？”

    ☆、第二十三章

    莫惜然可能真惹到裴煜桀，話剛落，窗外暗下來，飄起了雪花。

    該不會是裴煜桀火冒三丈導致變天？

    莫惜然心慌慌，還要裝作冷靜的模樣與裴煜桀正面杠。樓外微弱光線將她的影子拉的細又長，顯得落寞和單薄。

    過了好一陣兒，裴煜桀不出聲，沈若特奇怪地看莫惜然，怎么叫莫惜然也沒回應。

    莫惜然心涼透了，裴煜桀那模樣像要把她生吃活剝，她實在沒精力回復沈若。

    終于，裴煜桀疏冷回：“你說呢？”

    這反問豈不是在說：我要不要你命，你自己沒點數？

    天空突然打過一個閃，大雪里夾雜雨滴，好惡劣的天氣。

    裴煜桀眉間的火焰印記越來越紅，要燒起來，他卻冷到極點，原本透亮的棕眸變作血色，眼里無溫度。

    莫惜然百分百確定他起了殺意，倒不慌了，緩慢開口：“我很失望?！?/br>
    那話有點重，裴煜桀蹙了蹙眉，印記淡了些，收斂氣息后又被莫惜然激怒。

    莫惜然說：“你走吧，我不需要鏡子了?！?/br>
    換句話說——散伙。

    裴煜桀瀕臨爆發，天氣隨他的情緒急轉直下，臘月里電閃雷鳴如仲夏時節，十分詭異。

    月老在走廊被轟隆的雷電驚一跳：“哦喲，雷公電母這是干嘛，大冬天打雷，有大人物蒙冤？”

    泫滐背倚墻面微彎腰，手環胸調侃：“沒準這是雷公電母邀請我去當值的暗號，我可以考慮考慮?！?/br>
    “暗號你個頭??！”月老生氣，“我怎么收留你這么個白眼狼，天兒天兒地想跑去給別人當差?！?/br>
    “哦？”泫滐來了興趣，“裴煜桀是遠近聞名的燙手山芋，你怎么敢收留我?！?/br>
    月老展現出情比金堅的感情，義氣道：“我跟裴君有交情，只是他老人家不認得我了，可我不能棄他老人家于不顧?！?/br>
    泫滐恍然點頭：“嗯，你對他情深意切，拿西王母的鏡子養著，對我舍不得加點兒差旅費，我當個白眼狼很正常?！?/br>
    月老：“……”

    都這時候了，泫滐還是沒從骨子里認清自己就是裴煜桀的現實，分得如此清楚。

    月老挫敗，這不是當白眼狼的理由！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燙手山芋，就在我這兒老實待著吧。他們要是知道你裴君，誰敢收留你?！痹吕蠂烂C說。

    泫滐迅速從月老的話里概括出一個點：“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裴煜桀？合著他們只聽過裴煜桀的名聲，沒見過本尊？”

    “呃……”月老拉起長音為難，不想說裴煜桀的壞話，想了想避諱道：“你也知道么，裴君不是誰都能見到的，除非當神仙當夠了去送死……”

    月老說的很委婉，仍要小心傳到病房里，越說聲音越小。

    沒辦法，從前的裴煜桀是古怪暴力的代言神，他稱第二，其他神仙沒有敢稱第一的，魔族里也一樣。

    話不投機先殺為敬乃裴煜桀唯一行事準則，天規天條在他這兒不存在，所以他當年被以觸犯天條為由懲戒，眾神們皆愕然。

    傳說裴煜桀與魔族有牽扯才遭九重天之上下令嚴懲，中了埋伏得如此下場，也有說裴煜桀為九重天出戰魔族被毀，眾說紛紜離不開一個魔字，可以說很玄幻了。

    自裴煜桀在天界消失，九重天的高層封鎖消息，曾經參與的天兵天將三緘其口，沒神仙敢探究真相，到今天就成了謎一般的存在。

    泫滐當然不可能被動接受事實，有意無意問過老友和其他神仙，一丁點兒有用的信息沒打探出來，他們不是說不知道就是不敢議論此事，泫滐還是得從月老嘴里套話。

    而月老這邊，泫滐也看出來了。這老頭分明對裴煜桀的情況一清二楚，暗里熱情似火，明面冷冷淡淡。泫滐擠牙膏似的擠不出點實料來，懶得擠了，畢竟是個懶散仙，不能辜負自己。

    再說就算知道真相又怎樣，泫滐沒打算和裴煜桀合二為一，隨便嘍。

    “你叫我出來想說什么？”泫滐低頭看地面，懶懶的，一貫的漫不經心。

    月老一拍額頭埋怨：“都怪你亂扯，我把正事兒忘了?！彼先思揖o張兮兮地說：“你的紅線不見了，你知道么?！?/br>
    “不見就不見，我不需要那東西?！便鶞锘?。

    “你怎么這樣！”月老恨鐵不成鋼，“紅線不見了不是好事兒！萬一跟不該連的人連在一起咋辦?！?/br>
    “你是說莫惜然？”泫滐無所謂，“我看過了，她沒紅線。我就說這人有問題，沒準她不是人?！?/br>
    莫惜然要聽到泫滐的話要蹦高罵人了：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月老也要蹦高：“誰說她沒紅線！只是沒碰見對的人才沒出現，現在有冒頭的跡象了，而你的又不見了！”

    泫滐掏耳朵，皺眉嫌棄：“她該不會是你遺落在凡間的孫女吧，你倆實力吵吵?！?/br>
    月老不聽他打岔，正經警告：“神凡不能相戀，天規的十大條之一，后果你清楚。你不想被雷劈的渣渣都不剩，趕緊和我想辦法帶走鏡子和裴君。彤鶴小帝君還會找來，為了你們以后的安穩日子，聽我一聲勸?！?/br>
    泫滐茫然攤手：“我不是一直想帶他走？還有我不喜歡凡間，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