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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很沉, 很重。 謝柔猜測, 他肯定累壞了。 為著這個發布會,他熬了好幾個通宵,付出的心血, 恐怕只有謝柔才能看得到。 她心疼,心疼得簡直要死掉。 她側頭, 唇輕輕覆著他的額頭:“阿定,什么也別想,柔柔陪著你?!?/br> “柔柔…” “有什么明天再說, 今晚好好休息?!?/br> 后來謝柔才知道,那天晚上發布會并沒有召開,沒有召開的必要了,人工智能管家早已經賣了出去, 賣給了嘉奇科技有限公司,而且已經開始進行測試,預計明年夏天就可以投入市場。 整個研究室,幾個人都知道,只有韓定陽被蒙在鼓里。 原因,很簡單。 不論韓定陽付出了多少心血在這上面,但他終究只是本科生,作為研究生和博士生的留其他四個人,自覺比韓定陽的貢獻更大,畢竟學歷放在那里,共享成果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主設計師的名頭絕對不能落到韓定陽的身上。 這樣說出去,也丟面子。 從來沒有一個本科生能hold得住這么大一個項目。 合作已經談好了,研究室五個人,現在只差韓定陽一個人的簽名。 主設計師是周平亮,韓定陽的名字,被放在了最后。 當周平亮拿著那份合約,遞到他面前讓他簽字的時候,韓定陽毫不猶豫抓起那份合約,直接扔到了他的臉上。 那是韓定陽鮮少控制不住發脾氣的時候。 韓定陽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高平亮,一字一頓,沉聲說道:“PG的主創設計師,是我韓定陽?!?/br> 周平亮有些氣短心虛,強辯道:“學弟,我也不是為了跟你爭這個虛名,項目賺了錢大家平分,沒什么問題,你何必糾結這個事?!?/br> 韓定陽冷笑:“我他媽缺這點錢?” 周平亮見他油鹽不進,終于加重了語氣:“項目投入市場,人家消費者憑什么買賬,憑你一個本科畢業的主創人員?現在這個社會是看學歷的,我明給你說吧,這是嘉奇公司的意思,他們需要一個擔得起同行和消費者質詢,至少是博士學歷的設計師,而不是一個本科生?!?/br> “我不管什么本科碩士,PG是我設計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每一個代碼都是我一鍵一鍵敲進去的,我不會讓你們奪走它?!?/br> 韓定陽擲地有聲地說完,轉身離開。 身后周平亮站起來大喊道:“別天真了,就算打官司你也贏不了!” 梧桐樹下,冬日午后的陽光溫煦暖人。 蔣承星一幫人最是激動,他們和阿定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從來都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知道這件事以后,要不是謝柔攔著,蔣承星差點直接沖進圖靈樓,把研究室都給砸了。 “太憋屈,阿定哪里吃過這種虧?!?/br> 一向淡定,話不多的穆深說道:“從小只有我們欺負別人的,那幫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欺到阿定頭上,這次絕對不能忍?!?/br> 謝柔站在最邊上的角落,靠著樹干,也靠著沉默而坐的韓定陽。 “打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彼f:“研究室器材動輒百萬,你們砸壞了難道不需要賠?” “怕什么,又不是賠不起!”蔣承星站起來,憤怒又囂張:“老子一定要收拾他!咽不下這口氣!” 一直沉默的韓定陽將煙頭按滅了,緩緩抬頭,看了蔣承星一眼,沉聲道:“消停點,別坑你爹了?!?/br> “阿定,我們告他?!敝x柔蹲下身,對韓定陽道:“這件事不能算,我們跟他打官司?!?/br> “我咨詢過律師,打官司勝算不大?!表n定陽說:“除了倒背如流的編程代碼,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程序是我編的,人證沒有,物證也沒有?!?/br> 而所有代碼都是研究室共享,韓定陽幾乎沒有任何保留和大家共享自己的創意和想法。 畢竟還是…年輕了。 他從來不以最深的惡意揣度他人,因為他自己就活得坦蕩又磊落。 “勝算不大,總有一點?!敝x柔固執地說:“既然有,那就爭一爭?!?/br> 韓定陽當然也不想輕易認輸,畢竟年輕人,熱血當頭,他很難咽下這口氣。 后來的一周時間,他去找了曾經共事的每一位學長,可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幫他。 擺在面前的是實打實的利益,可是如果韓定陽要鬧大這件事,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落到好。 他們眾口一詞,都在勸韓定陽放棄。 本來如果沒有大家的共同努力,這個項目進展也不會這樣快,不可能把功勞全部算在韓定陽一個人的頭上。 就算他貢獻最大又怎樣,人家企業根本不認可,人家要的是能夠拿的出手的設計團隊。 韓定陽應該以大局為重,否則,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 所以到頭來,還反倒成了韓定陽的不是。 不過這個啞巴虧,韓定陽并不打算就這樣咽下去,他咽不下去。而韓定陽的律師,在得知了他的家世背景之后,也曾暗示他另辟蹊徑。 韓定陽在他帶有深意的眼神中,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占有的資源比別人更多,為什么不可以好好利用? 而韓定陽的家世,就是他最好的資源。 為著這件事,韓定陽連著失眠了好幾晚,謝柔也陪著他失眠。 韓定陽一直不肯簽字,甚至退出了周平亮的研究團隊,不過他錢不簽字,周平亮并不在乎。 但是學校已經有領導注意到了這個科研項目內部分裂的問題。 所以,即使韓定陽什么都不做,已經有領導找到了周平亮,隱晦地提出,這個事情可能有不妥的地方。 周平亮知道韓定陽有不凡的背景,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居然能影響到校領導,讓他們主動找到他,做他的思想工作,甚至暗示性地提出了學位的問題,讓他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還不信,他能一手遮天,讓我畢不了業!” 咖啡廳里,周平亮跟研究室另外幾個朋友小聚,說到這個問題,情緒很激動。 “如果他真的敢影響我拿學位證書,我也不會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