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現在沒有時間了不是嗎？”

“因為害怕，哥哥對我太重要了，我不會說出任何有可能破壞我們關系的話?！?/br>
對于張楊來說，不管以什么身份留在哥哥身邊，只要能留下，是弟弟還是其他根本無所謂。

張楊每周都會給陳林打電話，每次都會詢問一下結婚的時間，可是時間還是不能確定，是啊，孫越還在讀書，總要等她畢業再考慮這些事情。

張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身體也越來越消瘦，穆青戎看著這樣的張楊，夜晚經常在醫院的角落哽咽著，一個大男人就跟水做的一樣，每晚都有掉不完的眼淚。

今天的張楊晚上做夢了，他記得他拉著哥哥的手在馬路上走著，走了很久很久，他們的手一直拉著，他看著哥哥的側臉覺得無比安心，如果一直能走下去那該有多好。

可是夢境終歸是夢境，張楊半夜醒來，看著周圍的陳設，聞著醫院獨有的味道，心里有些難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楊的身體越來越差，不但自己能感受到，穆青戎也能感受到，他每天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逗張楊開心，可是那種笑容永遠沒有抵達眼底，穆青戎知道能讓他開心的并不是自己。

張楊沒有將自己的病告訴任何人，除了穆青戎，陳林和張宇飛都以為張楊在K大過得很好。穆青戎有些忍不住了，他的情緒已經到達了極點，他不知道張楊在害怕什么，才19歲的年紀，為何要裝老成，為何要自己一個人承受。

“張楊，我想跟你談談?！?/br>
“嗯?！?/br>
“暫且不論你的父親，我覺得陳林需要知道這件事情，他是你哥哥不是嗎？”

“青戎，不敢告訴他，我怕他難過，他難過，我會更痛苦?！?/br>
“可是......”

“青戎，我想去外面看看?！?/br>
張楊已經住院很久了，自打住院之后，自己也很少主動去外面，平時都是穆青戎催促著他，可是今天張楊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穆青戎倒是很驚訝。

“好，我們出去看看?！?/br>
張楊因為長期化療，整個人顯得特別憔悴，穆青戎推著輪椅，和張楊一起在醫院的小路上來回繞著圈，不知為何，張楊今天就是要求多走幾圈。

“那邊有椅子，咱們過去坐一下?！?/br>
“好?！?/br>
穆青戎將張楊的輪椅推到了公園座椅的旁邊，自己坐在了公園座椅上。

張楊不知不覺開始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穆青戎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自己以前的事，所以聽得格外認真。

“我和哥哥是重組家庭，沒過多久，父母就出車禍死了，便只剩下我和哥哥一起生活，我能感受到他當時特別害怕我會離開，當然我也不想離開，就這樣我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哥哥放棄了自己的學業，供我讀書，我應該是很早就喜歡上了他，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秘密被人發現了，我好害怕，我害怕會失去哥哥，我躲起來了，連帶著自己的感情都被藏起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懦弱?！?/br>
穆青戎慢慢聽著他的講述，鼻子一酸，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沒有，你只是太在乎了?！?/br>
“陳林我有些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就一會兒，然后你把我叫醒好嗎？”

“好，你睡吧，一會兒我叫你?！?/br>
那個下午穆青戎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醫生將張楊抬走，他也沒有走，就靜靜的坐著，望著天空，那天的月亮只有偏偏一角，星星倒是遍布滿天，有一顆格外的亮。

穆青戎請了幾天假期，他想把信件親自交到陳林的手上，他清晰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連風都是柔和的，他只穿了一件襯衫，剛剛好。

陳林在奶茶店忙碌著，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當然陳林的手藝也是奶茶店火爆的主要原因。

“陳林哥，今天提前打烊吧，我有東西交給你?！?/br>
陳林看著穆青戎一臉凝重和正式，也沒問什么原因，就打烊了。

“張楊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他跟我一起回來了，這個給你?！?/br>
陳林不明白穆青戎在說什么，但是他有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他打開了信封：

哥哥：

當你讀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本以為自己能夠參加你的婚禮的，可是我不能參加了，好遺憾，能不能答應我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對了，這么多年，我還是懷念我們小的時候，我們手拉手在馬路上走著，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永遠長不大就好了，是不是很奇怪的想法。

哥，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么，我希望你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陳林看著信里的每一個字，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嚎啕大哭了起來，穆青戎看著他這個樣子，也跟著掉起了眼淚。

“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

陳林連最后一面都沒有看到，他哭了很久很久，好像這輩子的眼淚都已經流干了。

“陳林，你知道嗎？張楊喜歡你?！?/br>
陳林驚詫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穆青戎，而此刻孫越恰好從門外走了進來，三個人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直到穆青戎注意到了孫越。

“嫂子？”

穆青戎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孫越有沒有聽到，他失了分寸了，現在的陳林已經有了孫越，張楊保守了多年的秘密，因為自己的沉不住氣，就這么功虧一簣了。

孫越的臉色很是難看，穆青戎有些無措。

“張楊去世了?！?/br>
陳林對著孫越說道，孫越先是震驚，之后無奈的搖搖頭，竟然走出了奶茶店，現在店里只剩下了穆青戎和陳林。

“我們都是生活中的膽小鬼，其實我也喜歡你?！?/br>
穆青戎一臉錯愕的看著陳林，幾秒鐘后情緒再度崩潰，更加悲傷的哭了起來。陳林的喜歡，張楊再也不會知道了。

第9章誰的獨角戲

陳林沒有和孫越結婚，他來到了K市，去了張楊的宿舍，去看了張楊的曾經學習過的圖書館，去看過張楊曾經打工過的地方，他當初不應該順著他讓他離開自己，本來說好的A大，也許他堅持一下，張楊就會留他身邊。

陳林是喜歡張楊的，從小就喜歡，他想一輩子都讓張楊留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張宇飛多次示意，他想接張楊回去，都被他拒絕了，令他更開心的是，他給過張楊選擇，張楊同樣選擇留在他的身邊，這讓他更加珍惜。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張楊的感情已經不在是兄弟情，他越界了，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他在夢中親吻了張楊的臉頰，只是夢中的一個吻，陳林羞愧了好些天。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