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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沒看到肖繹那輛熟悉的沃爾沃,沈陌松了口氣,但氣松過了又感覺胸里胃里都空蕩蕩。沒什么事是一份大餅夾一切解決不了的,沈陌直線撲向小區門口的早點攤,余光瞄見有個人在樓側徘徊:“小斌?”任紀斌也看到了沈陌,迎著走過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沈哥好?!鄙蚰按蛄苛艘幌氯渭o斌,人看不出多大變化,精神還算好,不過一直那么瘦,想憔悴空間也不大。任紀斌用手拽了拽背包:“沈哥你上班去啊,我來找我哥?!?/br>“你這小子,來找你哥怎么不上去?外面多冷!”“我怕太早了我哥還沒起,吵了他睡覺......”沈陌無語地看了看表,七點半都多了還早?你哥是有多精貴。任紀斌看到沈陌的表情,沒什么底氣地補充了一句:“他原來在家都睡到八、九點......”沈陌好笑道:“好了好了你哥不到六點就已經爬起來了,你快上去吧,我得走了?!?/br>任紀斌目送沈陌離開后,慢慢走進樓。門鈴剛響了一聲,任宏一下子打開門:“小斌?!?/br>任紀斌進了門,一眼看到桌上果然擱了一大袋子吃的,任宏在后面問:“吃早飯了嗎?”任紀斌想要點頭,又想搖頭,自相矛盾的念頭支配下做出來的舉動落在任宏眼里顯得格外傻呆呆的。任宏忍住了去摸摸頭的沖動,轉身去廚房端出一直在鍋里保溫的荷包蛋、餐包和二米粥,然后陪坐在桌前看著任紀斌安靜地一點點吃光了所有的早餐。這氣氛有些難得的靜好,任宏覺得自己已經太久沒能好好看看這個弟弟了,人為拉開的距離隔絕了地域空間,也阻斷了心理空間。因此當任紀斌開口要走時,任宏就有些被打破氛圍的煩躁。他反應遲鈍應了一聲:“啊......該走了?會不會太早?”“不早了,再晚就要誤車了?!?/br>“那、我送你去車站?!闭f著任宏站起身去拿大衣。任紀斌見狀有些慌亂:“不用了哥,我打車去就行,同事都在車站等我?!?/br>任宏幫忙拎起包和自己準備的一堆東西:“我送你,我在家呆著又沒事干?!?/br>“真的不用?!?/br>“我送你到車站怎么了?!?/br>“哥!”看到任宏一再堅持,甚至已經穿好了大衣正準備換鞋,任紀斌一咬牙,冒出一句:“我不想讓我們同事看見你......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看你的眼神?!?/br>這句話落下,任宏彎腰系鞋帶的手頓住了,身形凍住好久才僵直地站起來擠出一個笑:“看、看我這腦子,還總把你當個小孩兒,怕你路上出事,你走吧,別誤了車,小心點包?!?/br>任宏站在大敞四開的單元門內,雙腿牢牢定在門框里,再往外邁出一步都如同犯忌。任紀斌出了門,幾步之后,忍不住回過頭:“哥......什么時候回家?”任宏不看他,用手漫無目的的摳著門框上經年累月留下的磕痕:“過幾天、過幾天就回......讓爸別著急?!?/br>隨著電梯咚地關上,樓層指示針從23降到15,再到8、7、6....2、1,任宏一直呆呆站在門內看著帶走自己弟弟的電梯,剛才幾步路,任紀斌懷揣的悲傷太多,兜不住了,從眼里、心里淌出來,澆了滿身、滿地,澆得任宏動彈不得。許久后,任宏突然揣上鑰匙手機沖出去。到了南站,任宏在偌大的候車廳很快找到任紀斌的站臺,隔著自動售票機和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看到自家弟弟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清秀且略帶憂郁氣質的青年微垂著頭,陽光灑在他棕黑色的頭發上,靜態的人物、嘈雜動態的背景、光影、聲響......這本該讓人覺得美好的畫面卻深深刺痛了任宏的眼睛,因為任紀斌坐在那里,只有一個人。任紀斌抬起頭時,直面的就是任宏陰成雷暴天的臉,不由陡然一驚:“哥!”任宏無聲地瞪著任紀斌,眼里翻滾著各種情緒。任紀斌不安地看著反復深吸了幾次氣、才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一聲不吭的任宏,低低說了聲:“我......”“你的同事呢?不叫來認識一下嗎?”“哥?!?/br>“怎么?沒人?都甩下你跑了?”“哥?!?/br>“還是知道你哥怕見人,都躲起來了?”“哥......”任紀斌的眼圈漸漸紅了。任宏心里不忍、難過夾雜著憤怒,生成一把刀,把內臟攪和得鮮血淋漓。他嘆了口氣:“小斌,這幾天你住哪?”“沈哥家對面的漢庭?!庇袝r候能跟在你后面,看你在胡同里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靠在紅磚綠瓦的墻上喝瓷瓶酸奶,跑到別人家飯店里和看起來像老板的人不知道說些什么,不過每次都很快離開。但更多的時候,我不敢跟著你,只能站在賓館房間的窗臺,看著你住的小區大門,想象你此刻在干什么,接下來還會干什么,感覺自己活成了個有偷窺欲的變態。任紀斌要坐的那趟動車開始檢票了,人群呼啦一下涌過去,候車席頓時空出一片。任紀斌仍僵坐在原處,守著一臉冰霜的哥哥半步不敢動。任宏想發火、也想罵人,罵身邊的傻子,也罵自己的遲鈍:“那你手機上那個女孩呢?”“在網上隨便找的?!?/br>“......那你說的女朋友呢?”任紀斌把頭偏向一邊,聲音因緊繃而略顯嘶?。骸叭绻阆胛矣?,將來也可以有?!?/br>任宏看著任紀斌放在腿上無意識握緊的拳,半晌無語,緩了許久后,突然像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把手俯了上去,溫柔而強硬地將那僵硬蜷縮的手指展開,攥在自己的掌心:“小斌,把不相干的人的感情當兒戲,我沒有教過你這個?!?/br>“你怎么知道我將來不會愛上別.....”“小斌,給我時間,你給我些時間?!?/br>聽到任宏打斷自己的那句話,任紀斌猛然轉頭,眼里除了不置信,不敢帶上別的情緒。任宏站起來,看了眼已空無一人的檢票口,拉起任紀斌:“趕緊走吧,再遲一分鐘真的誤車了?!?/br>任紀斌失了魂一樣檢票進站,穿過自動門,又跑回來:“你別騙我,我,我受不了?!比魏晟钌羁粗莻€一臉惶恐的青年,話里帶上笑:“我下周回家,快滾?!?/br>聽了這話,任紀斌整個人變成掉入旱地又被送回水里的魚,瞬間從半死不活解脫出來,興奮得吐泡泡。他狂奔下電梯,兩步跳上車,車廂門在他身后關上,差一秒都遲了。他渾渾噩噩摸到座位上坐下來,仿佛剛經歷了一場夢,怎么也觸不到真實感。同樣如墜夢中的任宏坐在返家的出租上,惴惴不安地想東想西,接到一個電話后,讓司機在離家不遠的上島咖啡廳停了車。服務員引著任宏走進大廳,大廳里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