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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一般的黯然情緒又緊張了起來,青禹迅速地跳下床半走半跑地離開那房間,沿著墻壁摸索到了樓梯口,側著身扶著樓梯的把手一步一步快步往下走。看不見所以不容易判斷梯與梯的間距,加上急快的腳步使得一層樓梯走下來險象環生,幾次差點沒踩空跌倒,好不容易僥幸安全地走完了一層,跨步往通到一樓的樓梯踩去時,卻一腳踩到了一個滑不溜秋的不知名物體,手來沒來得及扶住把手整個人便從樓梯上往下跌去。「......」背脊碰到地板的一瞬間除了碰撞聲以外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在意識空白了三十秒之后,身體原來的那些傷口加上剛剛的撞擊將疼痛提升到最高級,攤在冰涼磁磚上的手痛得微微抖著,想要將身體支撐起來卻使不上力氣。脊椎應該是摔斷了,不過很快它又會復原,身上的那些傷痛遲早也都會消失,這些都再再提醒青禹,他不是人,他早就死掉了,他是個不能投胎轉世的冤死鬼。但為什么身體死都掉了還能存在著?為什么腦子死都掉了還會渴望溫柔?為什么心都死掉了,還會因為失去而感到難受?如果這些是必然的,那那些想靠自殺得到解脫的人又是怎樣地白費力氣?活著不快樂,就算當個鬼也不過是個不快樂的冤魂;活著是寂寞的,死了寂寞依然要繼續,哪來的解脫?不過說來諷刺,死掉后的他,卻似乎比活著的時候來得快樂、來得不寂寞。因為從死亡到現在,他的身邊一直陪著那個家伙。那個家伙的存在讓他忘了死亡有多可悲,將他活著時都不曾解凍的感情給溶解。因為他,一直像個空殼子麻木活著的自己,在死掉了以后竟然一點一點地又開始感受到自己仿佛是活著的那樣。可是他卻不在了。看不見的雙眼除了讓灰暗的心情更加黑暗,也讓聽覺變得敏銳,于是他突然聽見了浴室傳來微弱的水聲。幾乎是從地板上彈起來的青禹往浴室奔走去,途中還撞上柜子角導致放在上頭的小水草缸摔毀在地板上。一手按著撞疼的腰際,一手繼續伸在前頭摸索開路,也不管腳下的碎玻璃和一地的水,踉踉蹌蹌地來到了浴室門口。浴室的門關著但沒鎖上,里頭傳來蓮蓬頭沖水的聲音,他想也不想就推開門。「哎呀!」站在滿是水的浴缸中用蓮蓬頭沖著頭發的寇翎,被突然打開的浴室門給嚇到,鬼叫了一聲連忙雙手抱著光裸的身體蹲坐回水中。「你......你干麻不敲門???」看到站在浴室門口的是青禹,寇翎松了一口氣。反正青禹他看不見......只是,這樣光溜溜的面對別人,特別是這個「別人」還是他所喜愛著的青禹,寇翎還是覺得難堪極了......「你醒了......」難堪歸難堪,但見到讓他擔心了這么多天的青禹終于從昏睡中醒來了,一抹松了口氣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還好,青禹他看不見。「......」聽到寇翎的聲音......那以為再也聽不到的聲音,竟是仿佛好久好久沒聽到了那樣......放心取代了擔心,而因為憂慮而一直強撐著的身體也因失而復得的感動而松懈了下來,這一松懈,那些撕裂傷刺傷摔傷撞傷又發疼了,青禹抱著雙臂緩緩地蹲下身,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青禹?你沒事吧?」見青禹蹲在那不動也不知道是哪里痛著哪里不舒服了,寇翎焦急地立刻站起來想要跨出浴缸去扶他一把,但頭一低看見自己一絲不掛赤裸裸的身體,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卻又下意識地蹲回水中。「你......等我一下!」說著他伸手正要把一旁吊架上的浴巾扯下來,青禹卻站起身來,慢慢地摸索著走向浴缸旁,蹲下身,朝著寇翎伸出了雙手。貪婪地撫摸著寇翎濕漉漉的頭發、濕漉漉的臉頰,以及那浸在冷水中沒有溫度卻光滑柔軟的美好身軀。重復著撫摸的動作,帶些焦急和渴望的情緒,親自用他的手掌來確定。想要確定......想要確定他是真的存在著,在他面前。「青禹?你這樣會弄濕你的衣服......」抬著頭困惑地望著這個像是中了邪般的男人,那雙總是冷淡的眼睛被白色繃帶包起來了,于是寇翎只能從那緊抿的雙唇,察覺到青禹的不安。「怎么了?」「......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br>「......」那個向來都強悍的大男人,怎么會有這樣像孩子般的語氣?心疼著,狂喜著。心疼他的脆弱,狂喜終于確定自己是被他所在乎所需要的了。寇翎從水中伸出濕淋淋的雙臂扯過青禹的身體,緊緊地擁抱著他......☆☆☆「嗚~~是誰把人家芭比的頭踩斷掉,還有人家的水草......」從客廳傳來小女孩的狂哭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溫存氣氛,有點不舍地放開了手,一個明眼人一個瞎子面對面杵著,一陣無言的尷尬。「喂......是你踩斷芭比頭的嗎?」寇翎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好象是?!?/br>剛才那個害他從樓梯滾下來的,原來是芭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