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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碰見了女官?!?/br> “潔凈的白?”阿弦道:“所以陰陽師也最愛那白蝴蝶嗎?” 阿倍廣目笑道:“女官還記得那個小玩意?” 阿弦道:“我聽說,在那天宮內夜宴,陰陽師以陪襯,令蝴蝶幻化女形,技驚四座?!?/br> 阿倍廣目道:“不過仍是微末之技而已,對了,當時女官怎么沒在場?” 阿弦并不回答,只是又問道:“我有些想不通,陰陽師為什么會在那天地同樂的時候,演那樣違和哀喪的法術?是對自己的技藝甚有信心,還是覺著□□皇帝胸懷寬廣不會責怪?” 阿倍廣目笑道:“女官多慮了,因為是小使的拿手技法,所以才用而已?!?/br> 阿弦盯著他,但心底想起的,卻是高宗夢見王皇后一節——在高宗夢中,也是有許多雪白蝴蝶,幻化出了王皇后,若說這只是個巧合……阿弦是不信的。 “除了在殿上獻技,陰陽師可還做了別的事嗎?”阿弦問道。 阿倍廣目道:“別的?我不懂女官的意思?!?/br> 阿弦盯著他的雙眼,凝神,阿倍廣目手揣在袖中,含笑不語。 起初阿弦什么也看不到,在阿倍廣目身前似乎有一層無形而堅硬的透明的冰層遮擋,擋住了所有她想見的,但是漸漸地…… 在她的注視下,就仿佛冰層上起了一道蜿蜒的裂痕,嚓—— “是要我做什么?”阿倍廣目揣著雙手,微微欠身。 “你要對大唐皇帝降咒,告訴他……”那人回身,低聲道,“安定思小公主并沒有死?!?/br> 阿倍廣目道:“為何要這么做?” “你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出色地完成所托?!?/br> “且慢,如果是其他人,降咒是可以的,但是那是皇帝,皇帝自有氣運護身,就算鬼神都難以侵害,我又怎么會有這樣的能耐?”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蹦侨髓铊钚α藘陕?,“陰陽師,各取所需,你幫我達成所愿,我也會投桃報李,助你一臂之力!” 阿弦的心跳的極快,那人的臉卻在眼前模糊不清,她正想看的明白些,阿倍廣目卻轉過頭來,笑對她道:“看夠了么?” 阿弦一怔,雙眼眨了眨。 一開一閉間,人已回到馬車內的情形,而就在她面前,阿倍廣目笑微微地望著她,道:“看夠了么?” “那是誰?”阿弦沖口而出。 “我不知道?!卑⒈稄V目回答。 “那你為何要答應他這么做,你……又需要他們助你做什么?” “我有何所圖,請恕不能告訴,至于我為何答應他們,”阿倍廣目微笑:“因為我知道他們有能力幫我?!?/br> “是嗎?你為何如此篤定?” “還記得在街頭相遇之初,我曾對你說過的話么?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阿倍廣目雙手抱在胸前,悠悠然道:“我很喜歡這個故事?!?/br> 阿弦似乎猜到了他將說什么。 “現在你明白了么?”阿倍廣目舉手,手指尖儼然也幻化出一只白色蝴蝶,輕靈地閃動翅膀,阿倍廣目將手指舉高,“我當然知道他們有能力,因為他們有個自由自在又令人戰栗生怖的、我很喜歡的名字——不系舟?!?/br> 第275章 明媒正娶 此刻對阿弦來說, 就像是置身在大雪紛飛的曠野, 數不清的凌亂的雪片從天而降,讓人眼迷而心亂,卻無處可逃。 阿倍廣目說罷, 望著阿弦道:“你對這個名字并不覺得陌生,是么?” 那無數飛舞的雪片忽然定格, “等等,”阿弦道, “是不系舟的人告訴你——安定思公主是十八子?” 阿倍廣目眼底的笑意,就像是波瀾涌動的湖水:“你覺著呢?” “我問的是你?!卑⑾叶⒅?。 “啊,”阿倍廣目卻轉過頭去,他打開車窗, 看著外頭白茫茫地琉璃世界,道:“你到了你想到的地方了?!?/br> 阿弦皺眉, 隨著看了眼, 果然見銀裝素裹里, 是崔府的門首在望。 “陰陽師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卑⑾业?。 “我很好奇, ”阿倍廣目有條不紊地抱起雙臂:“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br> “什么意思?” 阿倍廣目笑看著她:“我的意思是, 安排好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無論你看到還是沒看到,它都在那里,只看你的能耐足不足以支撐你去發現而已?!?/br> “我找到了你, 豈不就是一種發現?”阿弦冷道, “你是遣唐使, 竟敢在長安裝神弄鬼,甚至膽大包天的敢對皇帝陛下動手,若是陛下得知龍顏大怒,別說是你,就連區區倭國只怕也要面臨滅國之禍!” “當然,你說的對,”阿倍廣目仰頭笑了兩聲:“但是,為什么你認為皇帝陛下會龍顏大怒呢,據我所知,正好相反是么?” 阿弦心頭一頓,哼了聲:“這也不代表你可以在長安隨意興風作浪,何況,除了皇帝,還有皇后娘娘……” “對了,皇后娘娘,”阿倍廣目若有所思,“大唐的皇后,可以跟皇帝陛下平起平坐,也可以殺伐決斷,女官如果想要置我于死地,只要跟皇后娘娘告發我,大概我便會人頭落地了,不過,女官可曾想到,如果皇后知道了這般內情,她,又會如何對待那位死而復生的小公主?” 不愧是陰陽師,簡簡單單幾句話,就直戳阿弦的心頭。 “不對,”阿倍廣目卻仿佛覺著雪上添霜一點更加有趣,“還有那些跟小公主要好的人……” 話音未落,阿弦出手,一把攥住陰陽師的胸前衣襟:“你說什么?” “我說的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阿倍廣目垂眸望著阿弦憤怒的神情,奇怪的是,他竟覺著這幅怒火升騰的模樣極美,就像……該是他心目中天照大神的模樣。 略微恍神,頸間衣襟被握緊,阿倍廣目斂神微笑:“拿捏這些的并不是我,我只是說出真相的人而已,值得被女官如此對待么?” 阿弦冷笑:“你是覺著我不會去揭穿你,所以有恃無恐?” 阿倍廣目搖頭:“女官覺著我今日為何要對你坦白?” 看著他坦然之態,阿弦松手:“陰陽師好似忘了,你并沒有坦白,是我發現的,你是窮途末路,無法抵賴而已?!?/br> “抵賴?如果要不承認,方法有很多種,”阿倍廣目不慍不怒,輕笑地看看有些褶皺的領口,“我之所以直接承認,而全無任何抵賴,是因為我對女官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敬愛之意?!?/br> 阿弦意外之余,哈地笑了出聲:“陰陽師是在說笑么?” “我從來不擅長說笑,尤其是對女官你?!?/br> 對上阿倍廣目平靜無比的雙眼,阿弦忽地心頭凜然。 剎那間,阿弦竟覺著陰陽師的雙眼之中依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