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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間,又傳來攪水的聲響。 阿弦無語。 敏之又道:“小十八,我對你這樣好,你是不是也要對我忠心些?你告訴我,昨晚你在宮里都看見什么了?” 阿弦道:“殿下這話何意?” 敏之道:“聽人說,你做了‘噩夢’?” 阿弦知道他是宮中???,今日興許也入宮去過,耳目又靈通,果然連這種事都知道了。 阿弦道:“是……” 敏之笑道:“別跟我胡混,以前我不信你,但是如今不由得我不信。說,你到底看見了什么?真的是那錢掌柜的鬼魂?還是……什么別的?” 昨夜那可怖經歷剎那又在眼前閃現,阿弦的心怦怦亂跳,口干舌燥。 阿弦喃喃:“不是錢掌柜?!?/br> 屏風后敏之又笑了聲:“那到底是誰?” 阿弦緘口沉默。 鼻端嗅到淡淡地香氣,像是什么熏香,伴隨著嘩啦啦地水聲。 敏之道:“那好吧,你告訴我,你趕去崔天官府里是為了什么?” 之前侍衛曾說敏之派過人去崔曄府上找她,阿弦道:“只是為了點兒私事罷了?!?/br> 敏之道:“那你為什么出了他府中,即刻又去大理寺,也是為了私事?” 這人著實不大好瞞。 阿弦雖知道敏之跟梁侯武三思之間并不對付,但卻也不敢隨意就將所知盡情告訴他。 阿弦便道:“是,我去找袁少卿也有點私事?!?/br> 敏之道:“你的私事挺多啊?!彼鋈粐@了聲,“唉,我還以為你找袁恕己是有公事呢,畢竟最近大理寺接的那人頭案還沒有著落,我本來想幫一幫姓袁的……” 阿弦大為意外:“殿下說什么?” 敏之笑道:“我只是慈悲心發,不忍看一個胸懷壯志的大好青年白白喪命而已?!?/br> 阿弦無法按捺,走前幾步,幾乎到了屏風旁側:“您這是什么意思?” 屏風之后,敏之回頭,淡淡地瞥了阿弦一眼:“原本我是不知情的,但是從楊府跟太平的這件事上,倒是叫我明白了,原來姓宋的是逆黨不系舟的一員,你總該知道不系舟的最大對頭是誰吧?” 阿弦當然知道。 敏之又道:“梁侯是一條狗,一條不怎么聰明也不怎么好使的狗,但是畢竟也是一條家養的狗,總比別人要多幾分忠心。有些自己不能沾手的骯臟事,讓這條狗去做就是了?!?/br> 心頭有一股寒意,嗖嗖然似北風呼嘯盤旋。 敏之的聲音輕描淡寫,像是說一個笑話,但是這仿佛笑話的幾句話,卻直戳了阿弦心里那不敢出口的“真相”。 阿弦道:“您、您是說……” 敏之也不等她問完,也不解釋,只自顧自囈語般繼續說道:“只是這條狗太自作聰明了,聞到味咬了人就算了,它偏偏還要把功績張揚一下,他大概是想震懾一下其他不老實的人吧,誰知……狗急了也要跳墻這至理名言他竟不知,跳墻的狗咬住小主人報仇,苦惱的還是主人家?!?/br> 阿弦一邊聽,心里一邊飛速地設想——敏之這一番話,竟是說梁侯武三思察覺宋牢頭是不系舟一員之事,故而將宋牢頭暗中捉拿行以私刑,卻又自作聰明地將人頭扔在朱雀大街,原本是想“殺一儆百”,震懾不系舟的其他成員,不料卻惹惱了本就處于絕境中的錢掌柜。錢掌柜綁架了“小主人”太平,二圣惱怒。 敏之道:“對這所有,主人自然早有處置的法子,但現在,居然還有人不知死活地要追查這咬人的狗,哼……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小十八,你覺著我這個故事說的怎么樣?” 阿弦深吸一口氣:“殿下……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敏之道:“你說的我跟傻子一樣,因為皇后對我多一分偏愛,梁侯恨我恨得牙癢癢,你以為他明里暗里會少給我使絆子?我當然也格外關注他一些?!?/br> 阿弦道:“但是……不管是誰的狗,總不能違法亂紀!且殿下說的這些并無真憑實據……” 敏之笑道:“是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找真憑實據的自有人在,這樣艱難辛苦里外不是人的活兒,不必我沾手?!?/br> “咕咚”一聲,阿弦咽了口唾沫。 敏之道:“小十八,你瞧我對你好不好?把心窩里的話都跟你說了,你總不能這樣冷血地跟我虛與委蛇……來,告訴哥哥,你今天豕突狼奔地跑竄,是為了什么?” 阿弦方才聽他將武三思跟不系舟之間糾葛說了一遍,對敏之“和盤托出”之舉甚覺意外。 但他的弦外之意卻是袁恕己插手此事必有危險。 阿弦舌頭略僵:“我也的確不是為了私事去大理寺,我……正也是因為這案子?!?/br> 敏之道:“哦?” 阿弦道:“就如殿下所說,我也覺著梁侯跟此案脫不了干系?!?/br> “你難道找到真憑實據了?” “并不是,”阿弦平靜了一下思緒,“我只是看見了人頭……人頭領路……” “人頭領路?”敏之的聲音透出饒有興趣。 阿弦簡單地將宋牢頭的人頭帶路之事說罷,敏之低低笑道:“小十八,這樣有趣的事,怎么總讓你遇見?” 愕然,阿弦真心實意道:“我祝愿殿下也會經常遇見這樣有趣之事?!?/br> “潑喇喇”聲響,阿弦細看,依稀看見一具健壯的**從屏風后的浴桶里站了起來,雖然是隔著一層屏風,卻也不過一臂之遙,淡淡地皂香氣夾雜著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散開來,那軀體的形狀更是極為清晰! 阿弦吃驚之余面上微熱,忙轉身后退。 只聽敏之笑道:“跑什么,還不趕緊一飽眼福?沒見識的家伙?!?/br> 阿弦不由道:“我不僅沒見識,而且無福消受?!鳖^也不回地跑出門去。 在廊下站了一刻鐘,才見敏之衣著一新地走了出來,阿弦見他晚上還收拾的如此鮮亮,隨口問了句:“您可是要出門?” 不料敏之道:“不如再猜猜我是去哪里?!?/br> 阿弦意外,想不到他真要外出,本毫無頭緒,然看著敏之微亮的眸子:“可是司衛少卿楊府?” “聰明!”敏之抬手,屈指在阿弦的額上輕輕一敲。 阿弦卻如同被火灼一樣,猛然后退,睜大雙眼看向敏之。 敏之一怔:“很疼么?” 淡淡地夜色之中,阿弦的臉有些微紅,她皺眉搖頭,避開敏之的目光,囁嚅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必跟著了吧?!?/br> 敏之俯首打量她:“你怎么了?” 阿弦搖頭:“沒、沒什么?!碧ь^看一眼敏之,眼里有些焦惱不喜。 敏之看的分明:“怎么了,你不喜歡我去?” 阿弦道:“我怎么敢干涉殿下的私事?!薄八绞隆倍?,咬的略重了些。 敏之想起方才在里頭兩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