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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俊的手指在石桌上輕微地動了動。他極少會有小動作,這樣的舉止,便無意流露他內心的微瀾。 此刻阿弦已經跑進堂下,將信取了,小心地用刀裁開。 因英俊在外頭,阿弦便又走了出來,在他對面兒凳子上坐了,打開信,急不可待地開始看。 她起初還滿面笑容,看了數行,笑便斂了。 英俊聽不見她說話,卻似能感覺她身上氣息變化:“怎么,莫非是陳基有什么事?” 阿弦神情忐忑,目光從信上移開看向英俊,猶豫了會兒后才說道:“陳大哥……在信上說他、說他很好,還說已經在京兆府找到了差事?!?/br> 英俊道:“既然如此,你也該放心啦?!?/br> 阿弦不語,只又將面前的信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才重裝了起來。 但是面上卻有些恍惚,似憂心忡忡。 這會兒天色已暗,外間越發冷起來,英俊卻并無要進屋的意思,阿弦也因有心事,并未說話。 屋里屋外昏暗沉寂,似無人在內。 一刻鐘后,阿弦才起身道:“好點燈了,風也越發大了些,阿叔,我扶你進去?!?/br> 英俊忽道:“阿弦,你伯伯身子不好,晚飯也不知吃什么,你能不能代勞下廚?” “下廚”正是阿弦弱項中的弱項,然而英俊已主動開口,阿弦哪甘示弱:“那當然是我做了。阿叔要吃什么?” 英俊道:“你什么拿手,就做什么是了?!?/br> 阿弦苦苦一笑,才要過來扶他,英俊道:“我想起忘了一樣東西在善堂里,如今我去取來,你且做飯,我回來吃?!?/br> 阿弦道:“外頭已經黑天了,我去取就是了?!?/br> 英俊道:“不妨事,待會兒酒館的車夫會來,正好兒叫他送我一程?!?/br> 阿弦詫異:“陳三娘子的車夫?他來做什么?” 英俊道:“你不必問了?!彼鹕硗舛?,阿弦不放心,到底送了出來。 果然,才站了半刻鐘,就聽得馬蹄聲響,那車夫驅車而至。 來到門前,車夫跳下地:“先生?!庇忠蚩匆姲⑾?,便道:“十八子,老朱頭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你別擔心?!?/br> 阿弦見他如此殷勤,就也說:“不是什么大礙,多謝你啦?!?/br> 車夫有些詫異,卻聽英俊道:“勞駕扶我上車?!?/br> 阿弦忙過來,同車夫一塊兒將英俊扶了車上。英俊靠在車窗邊兒,微微撩起簾子的一角兒,對外說道:“我暫時離開這片刻,你記著,把你該做的事做好了……聽明白了么?” 阿弦正仰頭看著他,一頭霧水:“好了,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做湯面?!庇⒖〉氖忠凰?,簾子垂落。 車夫道:“十八子,保重?!彬屲囯x開。 阿弦目送車輛滾滾而去,不由笑了聲:“阿叔可真是的,就算伯伯暫時不能做飯了,也不至于這般飯急,說的一本正經的,仿佛是什么緊要大事呢,還怕我不認真做反而去偷懶不成?” 話雖如此,想到要做飯,仍是頭大,阿弦轉身回屋,且走且想:“是了,我先去看看伯伯睡的可安穩?” 她生怕驚醒了老朱頭,便躡手躡腳地來到西間門口,輕輕掀開簾子往內看去,卻見炕上,老朱頭側臥向內,果然睡得正好。 阿弦出一口氣,這才又飛快地跳到廚下:“阿叔第一次吃我做的飯,要做點什么好呢?!毕氲缴洗尾沤恿擞⒖』貋砗蟆蛞蚶现祛^獻殷勤求留下英俊,做了那一餐飯,老朱頭那嫌棄的臉色猶如昨日。 阿弦嗤嗤又笑幾聲:“這次不糟蹋茄子了,我用山蘑好了,就煮山蘑雞蛋湯面,平日里看阿叔用這個用的最多,想必是最容易做的?!?/br> 她撿了十幾個曬干的干蘑,略用水洗了洗撈出來放在案板上備用。 又在廚下轉了一圈兒,意外地發現壇子里還腌著些豆角,即刻取出來備用,為了調味,摘了兩頭蒜開剝。 擇好了蒜,又撿了幾粒胡椒,阿弦仔細切碎了,又去切干蘑。 誰知那干了的蘑菇是要用水浸泡至少半個時辰才能用的,阿弦不知這訣竅,切了幾次,均都不動。 急得頭上滲出汗來,癢絲絲的,阿弦舉手在眉端抹了抹,不料方才她剝蒜的時候沾了蒜汁子,頓時眼睛上火辣辣地,淚水劈里啪啦,如斷線珍珠。 阿弦淚眼模糊,手上一滑,刀鋒便歪了! 老朱頭向來最珍惜他廚下的這些家伙什,菜刀對他而言便似將軍的佩劍,當然要磨得鋒利而雪亮,阿弦如此冒失,頓時手指上一陣銳疼,她本能地尖叫了聲,幾乎將那把刀扔出去。 手指上已經飛快地滲出血來。 阿弦滿眼的淚本就看不清,只望見手上一團血紅,也許是“十指連心”的緣故,心里頓時也牽痛起來,難受的無法形容。 原本只是蒜汁子辣到的,倒也罷了,可是此刻,竟無端端地有一種深受委屈,想要大哭的沖動。 正在此刻,身后一個焦急的聲音喝道:“胡鬧,你在胡鬧什么!” 阿弦一愣,猛回頭,卻見老朱頭赫然就在身后,也不知他幾時出來的,竟如此快而無聲。 老朱頭看看她手上的傷:“誰讓你動這些的!”舉手要來給她包扎,又似被嚇傻了,挓挲著雙手催促:“還不快去弄些鍋底灰抹上止血!” 阿弦“哦”了聲,卻沒有動作,只道:“伯伯,你不是在睡著么,怎么起來了?” 老朱頭道:“我聽見動靜,自然來看看。誰知我一錯眼兒不見,你就惹禍!還不去裹著鍋灰?含在嘴里也行!” 阿弦呆呆地將手指塞進嘴里,皺眉嘀咕道:“好疼啊?!?/br> 老朱頭滿眼焦急:“你才知道疼!該!如果疼了這次以后長記性,別再碰我這些東西了,倒也是好!” 阿弦道:“伯伯,你不咳嗽了?”她的手指塞在嘴里,說話便有些含糊不清。 老朱頭長嘆了聲,轉過身對著案板不看阿弦:“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快出去吧。以后也不許再拿我的家伙什?!?/br> 阿弦看著他有些闊圓、顯得頗可靠的肩背:“如果伯伯的病好了,我就再也不進這里,也不碰你的家伙什了?!?/br> 老朱頭的背影有些顫抖:“傻孩子……” 他的聲音又沙啞起來:“就算、就算伯伯這次的病好了,但畢竟……伯伯已經是這把年紀了,遲早要……” 老朱頭還未說完,阿弦叫道:“又來王八念經!我不聽不聽不聽!”她賭氣跺腳大叫,手指上的血沾在唇邊,又被眼淚打濕,看著就像是眼中流出了淡紅色的淚。 兩人對峙之中,老朱頭忽道:“阿弦,不要鬧小孩子脾氣?!?/br> 阿弦道:“我沒有!” 昔日熱鬧祥和,總是散發著食物香氣的廚房,此時卻依稀有些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