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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朝里頭的人喊道:“定國公府所剩賊人俱已伏誅,爾等放下兵刃,投降出來,殿下自會饒你們一命?!?/br>屋內三人驚疑不定,還未有任何動作,又是一波箭雨襲來,其中一人左臂再中一箭,顯見突圍越發無望。為首之人返身突發兩鏢,當下就了結了重傷同伴的性命,再開口時,眼中俱是瘋狂的狠厲,“殺出去,不遺余命!”房門重又被破開。趙淵從內室出來的時候,就見趙喜面露擔憂,行止服侍間也不似往日沉穩。他坐下飲盡遞過的參湯,瞧著趙喜道:“這么些年了,還不習慣?”趙喜見肅王臉上竟還帶了點輕笑,忍不住道:“殿下還有心笑我,哪次不是提心吊膽,就從沒能習慣過,何況今日又更是兇險?!?/br>雖然周義早查出了劉典簿是定國公的人,只哪家的院落中沒有別家的幾個眼線,與軍中相同,與其去了原來的,再混進不知的,不如看緊了,將這jian細的舉動全控在自己手中。趙淵不以為意,“比這更兇險的又不是沒遇到過,當年在嶺南,對外報了傷寒才遮掩過去。那還是戰事最吃緊的時候,當年都過來了,今日算個什么?!?/br>待趙淵衣冠齊整端坐廳堂,周義已候在外頭,等他示下。夜色中,電光如劍劈開森森雨穹,肅王披甲執劍立于天地間,他翻身上馬,頭也未回,只稍稍抬起右手,做了個出發令。周義緊跟在趙淵馬后,指揮兵士堂然于天子腳下開拔。肅王遇刺,亦才受了血毒之苦,竟是一刻不等,當夜就要直取定國公府了。雷鳴陣陣,風雨急催似天地交戰。定國公府的外路書房,燈火通明,沈殷正與一眾幕僚靜待消息。沈殷對自己一舉擒王的計劃,是頗為自信,原因無它,周義頭一回就跟斷了定國公府縱火的線索,第二回更是壓根未被察覺,憑此,他也有底氣對上趙淵。有幕僚在旁進言,“主上,這般風雨作掩護,再不必擔心行跡暴露,必是能將肅王神不知鬼不覺拿下?!?/br>沈殷亦覺天助自個,何況就是被發現,這送去的人也都做了死士的準備,最壞,亦不會暴露定國公府,趙淵就是認定了,也查無實證,沒有實證想要動皇帝的親舅,任誰也休想!府中廚房大灶至此仍未熄,一眾婆子小廝候著,正是準備連夜擺慶功宴的架勢。忽然書房外頭傳來紛亂之聲。管事推門而入,沈殷著急脫口問:“可是回來了?”那管事卻是一臉驚恐,抖著手搖頭,雙膝無力撲通跪倒地上,斷斷續續道:“攝,攝政王殺過來了?!?/br>“你說什么?!”空中驚雷霹靂般炸響,后頭余聲轟隆不斷,蓋過了沈殷的問話。那疊疊壓過的滾雷,直接碾上了一屋子人心頭。眾人尚不及深想,又接連有人急入來報,“公爺,攝政王殺到二門了!”“公爺,咱們府被圍了!”沈殷到底自個亦是領過兵的大將,驚詫過后,沉靜下來道:“去,派人到內院通知夫人,讓她顧好老夫人?!庇洲D頭對各位幕僚道:“諸位且隨我去會會吧?!?/br>如今府邸被圍,想逃也沒處逃去,還不如跟著定國公盡了忠義之事。沈殷隨手自墻上摘下劍來,大步踏出書齋。從書房直往中路二門,瓢潑大雨中星火點點,到了二門處,周圍更是火光熊熊,人馬皆照得一清二楚。“肅王殿下,深夜闖我國公府意欲何為?!”趙淵一路殺至府內皆未曾下馬,此時居高臨下,只瞇了眼看沈殷,仿佛夜中的豹子打量即將到手的獵物。周義已示意下頭摜出個人來扔至空地上,嘴上道:“國公爺可認得?”沈殷定睛去看,不是劉典簿又是哪個?想必自個麾下的死士都已盡忠,卻忘了還有這么個東西,能受銀錢投靠他定國公的,轉頭貪生怕死賣了他,也是理當的。這人被周義一番折騰,此刻蜷在地下,已不見多少人形。沈殷自是斷不能認的,“不知殿下哪里尋來這么個人,又為了何事要賴上我定國公府?”趙淵哪里會同他廢話,“人證物證俱已搜齊了,你沈殷有膽子殺上我攝政王府,就該想到有面對我趙淵的時候!”他眼中迸出寒光,“動手!”定國公府已被殺去大半的護衛,于豪雨中又垂死組織起來抵抗。沈殷亦舉劍向左右殺去。他身后的幕僚大多為文士,見帶血的兵士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倒有一多半嚇得腿軟跌跪在地上,稍強些的,也是轉身亂竄起來。沈殷砍翻一人,劍指趙淵,咬牙道:“本公乃陛下親舅,趙淵!你這是真不將陛下和太后放在眼里了。狼子野心,我拼了這條性命也要為陛下保住基業!”趙淵端坐白玉驄上,冷眼下睨,“本王還是陛下嫡親的叔叔。好叫你知道,陛下曾開過金口,若定國公再做下不著調的事,本王可以奉旨砸了國公府。沈殷!你今兒何止不著調,竟公然以下謀上,要取當朝攝政王的性命。給我踏平了這地方!”不過片刻,庭中刮的已全是腥風血雨,偶有閃電打亮四周,晃眼白光下全是匯聚的血水,廊前,階下,渠溝……到處在淌。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殺至只剩沈殷一人,猶如困獸的定國公發散衣濕,狼狽不堪,他兀自叫囂道:“趙淵,你個逆賊想如何?給個痛快!”肅王前傾身子,如看跳梁小丑,“沈殷,你死了,于本王用處不大?!彼逼鹕韥硐葥崃藫岽袅⒃S久,已顯出不滿的白玉驄,這才緩緩道:“你該謝陛下有心,本王要拿你換一個人?!?/br>第七十九章中和宮里,水洗玉階映出明晃晃的人影,趙珩在殿內聽風雨猛擊窗欞,想著今夜若照此不停,明日城東又不知要水淹多少人家。當地金獸銅爐里,香已灰燼,有御前牌子小步速行到皇帝跟前,報,韋大人求見。這般豪雨之夜?“快宣!”韋徹入內匆匆行了禮,急著道:“定國公派人潛入攝政王府行刺,被攝政王反擒了人證,如今肅王動了兵符,直接帶著人馬殺上了定國公府?!?/br>趙珩手中書卷落到地上,霍然起身道:“什么時候的事?”“今夜早些時候,如今攝政王已殺去了定國公府,臣特來求陛下旨意!”“沈殷怎得這樣糊涂?!”趙珩氣得直呼名姓,“誰給得他熊心豹子膽?!朕扣了李逸是為了給沈家留條后路,他倒好,上趕著要送人頭去!”皇帝火冒三丈,可又不能撒手不管,韋徹還等著他的示下。“去,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