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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果然從內閣到下頭,有不少人出來帶頭替寧延二王說話的,趙珩讓司禮監將這些人一一都記下,暗道這不過幾年光景,三王聯手,倒已培植出不少勢力。要說今日朝中誰最沒有權勢,反倒是皇帝自個,想到此,趙珩就不得不先忍下,日后才同這些人算賬。趙淵班師回朝之日,趙珩至朱雀門外親迎。肅王入皇城前,已換過禮服,此時頭戴武弁冠,身著絳紗袍,率麾下眾多將領,恭獻俘馘于皇帝。凱樂聲聲奏響,趙珩一身冕服,登城樓詔告天下。城門前蜿蜒出數里,百官俱朝服工整,分列伏跪聽詔。自攝政王往下六部,都有論功行賞。景王當日脫逃后,最后是被定國公的部下生擒地回來,景王能幫著打壓攝政王的勢力自是好的,若敗了,沈家也不受影響,終究站的是太后和皇帝的立場。趙珩就景王的處置,問攝政王的意思。趙淵笑了笑,道:“清的是君側,說起來還算不得逆上,由陛下定奪吧?!鳖^一回,攝政王放了手,任皇帝自己做主。趙珩便讓司禮監擬旨,大意為叱責景王剛愎自用,陷皇帝于不義,又犯下十惡重罪,然而皇帝仁慈圣明,決定看在先皇面上,留其性命。景王被定國公的人反咬時斷了腿,后頭也沒能怎么醫治,就此廢了右腿?;实蹔Z了他的王爵,趕去滇南舊地守祖陵,又令其終生不得踏出陵寢半步,著衛陵的將士嚴加看管。趙珩并未就此牽連下頭太多人,以示君主寬宥,只收了景王的所有產業,又派人遞話給寧王,這處田宅和他連在一起不好分,那處莊鋪聽說用的是同一個管事。寧王咬著牙認了,臨行前,不僅自個乖乖交了產業,還捎帶獻上了延王的大部分京中產業,他心中自有盤算,如今不與皇帝計較。從土地銀莊到各類買賣,皇帝的私庫一時滿滿當當。韋徹舔著臉向皇帝討賞,摸清挖出這些產業來,可沒少了他的功勞。趙珩笑他,“這都復了你鑾儀衛的職了,前兒又賞了你離宮門極近的那處寧王私宅,還想要什么?”連一溜的御前牌子都能看出皇帝此刻心情好得很,更不用說韋徹了。他那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湊近了皇帝道:“陛下要不賞我個恩典?日后我好向陛下討還?!?/br>“呸!這么容易就讓你得個金口玉言不成?”趙珩罵歸罵,臉上卻笑著不曾動怒,“頂多算它小半個允諾,日后若有辦事不利的,還得撤了去?!?/br>“???”韋徹夸張得張口結舌,哪兒有當皇帝的還帶這樣小氣的,不給記好就算了,竟還要借著法子收回。立在后頭的劉順忠一徑偷笑,皇帝看著韋徹吃癟,心情越發好了。大成這一年,新科的進士們,許多人還沒輪上受官,就已見識了朝堂上風云變了幾番。從攝政王年初被加封至無可再封,到寧王與太后聯姻,再到限王令,諸王敗北。等終于平靜了些,這些天子門生們不甘寂寞,為顯出報效陛下的忠心,開始零星議論起攝政王獨大來。有人起了頭,趙珩再有意讓韋徹在后頭推一推,不多時,下頭聞風而動,朝野間指責攝政王的聲音日漸多起來。趙淵聞聲而笑,皇帝這是造勢,看來后頭倒臺的路都替他鋪好了。宮中議政,趙淵說話間便心不在焉了,趙珩于上首喚了他一聲,“皇叔?”趙淵今時不同往日,心思日漸憊懶,隨口應道:“陛下看著辦吧?!?/br>趙珩聽了這話,想著攝政王連日來不甚勤勉的態度,也不動氣,索性停了議政,悄聲吩咐了一旁的內侍幾句。趙淵耳力極好,已聽到“李逸”“畫”幾個字。趙珩見他目光銳利掃來,笑了笑道:“李逸在朕那兒作了新畫,讓他們拿給你瞧瞧?!?/br>等到內侍重上殿來,打開一人多高的畫卷,趙淵有剎那忘了自個還在皇帝跟前。畫中人一襲紅裳絳紗袍,登臨城樓之上,勁風吹得連天旌旗紛舞不停,衣袂翻飛間勢同烈火,襯得那人越發如天王神將臨世。瓊弁玉纓冠下,是雙如淵深寒的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奪去觀畫人的神魂。趙珩踱過來,故意撇開畫面中央,只指著畫底下那些俘虜,各個仿佛被踏的小鬼,嘖嘖道:“竟連這些也是千姿百態?!?/br>皇帝末了才戲謔了一句,“朕怎么從未覺得皇叔這般好看過?該讓李逸也給朕畫幅英明神武的御像?!?/br>整卷畫,赫然描繪的就是凱旋那日獻俘的場景。趙淵心下微動,對皇帝道:“謝陛下讓李逸去觀禮?!?/br>趙珩點點頭,心中受用,面上依然漫不經心,“李逸說場面難得,想去觀臨,朕也算是半個愛畫之人,就準了?!?/br>“臣還請陛下帶句話給李逸,讓他安心度日,臣很快會去接他?!?/br>趙珩奇怪,“皇叔不寫封信親述嗎?”趙淵只道:“不必了?!?/br>與其寫了信被人拆開看,不如正大光明讓皇帝帶句話,且說什么也不如他早日讓皇帝放人。趙珩還想要回那畫,卻見攝政王壓根沒有還回來的意思,只好默認不提。第七十七章諸王就藩的就藩,留京的都成了閑王,定國公沈殷儼然成了京城對抗攝政王的頭一家,凡與趙淵不對付的,各個俯首,跟在他后頭行事。定國公夫人接二連三地進宮,意思明白得很,沈家是堅決站在太后和皇帝一邊,眼下攝政王獨大,朝局令人憂心。霍氏進言沈芝道:“為了娘娘和陛下,國公爺也不能退?!?/br>幾日來霍氏花下的水磨工夫此刻終見了效,徹底勾起沈芝暗藏心底的恨意。趁著李逸在皇帝手里,趙淵不敢輕舉妄動,何不就此幫著皇帝拿下趙淵。珩兒讓她不要相信諸王,可沈家不同,那是他們母子最堅實的助力。沈芝與定國公府在對待攝政王的態度上,可謂出奇一致,幾番對上,已成死敵,斷沒有輕易能解的。“陛下看著自小冷性,卻有個念舊的毛病,哀家是最清楚不過。對著攝政王總下不去狠手,且陛下與哀家孤兒寡母,也沒有什么依仗可以對上那兇神?!?/br>太后既已表露出了想要依仗定國公府的態度,霍氏忙接了話頭,說了一車忠心向主的話,就差立誓讓太后放心,沈家能將事情辦妥。沈芝想了想,還是決定透露個秘密給霍氏。“肅王有隱疾,每月發作起來自顧不暇,你們可摸清了,趁那時動手?!彼m想全力助定國公得勝,卻也知道事關重大,并不肯多說。霍氏聞言驚疑道:“怎從未聽到一點風聲?!?/br>沈芝冷笑了笑,“能叫旁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