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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叫了聲前輩,站起來給他倒了杯熱水。陳西安謝過他,把大衣掛起來,立刻給錢心一去電話,還沒打通鈴聲就在門口響了起來,陳西安掐掉通話,接著門就開了。趙東文和他四目相對,見他穿著那件眼熟的羽絨服,脫口而出就叫了聲師父,同時站了起來。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錢心一先反應過來,反手帶上門,面色如常的笑了笑,語氣還挺和氣:“別瞎叫啊?!?/br>說著他就把羽絨服脫了,陳西安危言聳聽的說降溫,結果他一路開車過來恨不得開冷氣。他大概是習慣了,包廂里還剩下6個位子,主位那個是專門留給他的,結果他一屁股就擠到了陳西安旁邊,那個動作自然的趙東文都來不及阻止。他張了張嘴,又什么都沒說,他師父一直都這樣,他開心就好,趙東文哦了一聲,開始糾結不叫師父叫什么,錢哥?錢工?還是錢總?我還是別叫他了吧,趙東文沮喪的想道。或許是怕一開始說“背后”就會食不下咽,所以開飯之前誰也不提別墅。趙東文胖了,性格也穩了不少,錢心一作為一個長輩,在他小鹿斑比一樣的注視里,也不忍心讓場面太冷,他保守的問了問他最近生活,小溫怎么樣、什么時候結婚,沒提工作,不過這也能讓趙東文開心到飛起了。他要是有尾巴能搖到天上去,不過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師父給點顏色就燦爛了,只是偷著樂,一邊樂極生悲,這杯醉人的斷頭酒,他干了。陳西安打圓場的水平爐火純青,偶爾插進幾句來,不是說前陣子也看見小溫了,就是他朋友的侄子也要結婚了,他是個有點氣質的人,情商又不太低,把氣氛拿捏的很穩定。錢心一可能是偏心了,覺得他就算是去拍馬屁,都會比別人順眼一些。菜陸續上來,寒暄也說得差不多了,三個人開始悶頭吃飯,趙東文坐在對面,又不能把臉埋在飯碗里,因此他一抬頭,看見前輩非常自然的往他師父碗里添了一筷子……洋蔥,后者竟然一臉忍辱負重的和飯扒了。趙東文登時驚呆了,沒太能抓住重點,只想著要知道他師父作為洋蔥去死去死團30年的榮耀會員,從前連加洋蔥當墊菜的干鍋都不情愿下筷。他忐忑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心想他和藹的表象下一定藏了一顆炸彈,所以連味蕾都暫時失靈了。水果拼盤上來了,菜碗在陳西安的指使下隨吃隨撤,眼下也沒剩幾個,盡管趙東文恨不得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但他心里清楚和平相處的假象到此為止了。他夾了一個小番茄,捏在手心里碾來碾去,很快手心里潮成一片,不知道是蔬果皮上的,還是他出的冷汗。趙東文放下筷子,走到錢心一面前,拉開那個礙事的椅子,一折腰給他鞠了個90度的躬,他沒有起來,看不見錢心一的表情能讓他好受一點,他激動起來,聲音險些走成一個哭腔:“師父,對不起,有件事我瞞著你沒說,我舅舅也知道?!?/br>他哽咽起來,說好不輕彈的淚立刻砸進了地毯里,像是一早就裝在了眼眶里:“這么久以來我一直都很內疚,我舅舅也是,可是我不敢告訴你,不是怕你打我,而是怕…怕……”他情緒起伏的異常厲害,怕著怕著就泣不成聲,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弓著腰哭的渾身顫抖,一米八的大個子折成一半,看著非??蓱z。錢心一被他說來就來的情緒嚇了一跳,剛吃的好好的,一下就嚎上了,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驚的差點站起來,結果椅子后面擋著陳西安,他沒能擠開椅子獲得空間,不得不躥了20公分又跌回去。他伸手抬了一下趙東文的肩膀,眉心皺出后者熟悉的紋路:“有話就好好說,干什么你!”趙東文別著勁不肯起,錯過了這個表情,他忍了一口氣,臉上涕淚交加:“一開始是怕、怕責任我承擔不起,每天做夢自己都在牢里,后來,跟施工隊打了幾個月的交道,知道是我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想跟你說,打了很多個電話,還沒連通又掛了,怕……”他又卡住了,哭的像錄像機卡帶似的,錢心一覺得自己在GMP修身養性的兩個月全白瞎了,簡直是邪火攻心,他一掌拍在桌面上,嘭的一聲手心也疼麻了,氣頭上也沒顧上:“怕屁你怕!我還沒怎么你呢,自己嚇自己還嚇上癮了!這么久了你怎么還沒學會抓重點!你去跟業主匯報,先說你的ppt為什么沒做好嗎?”趙東文被他吼懵了,哭的特別慘:“師父我還沒作過匯報?!?/br>錢心一頓了有一秒:“我沒問你這個,誰是你師父!”坐在最后面的陳西安忍不住瞇了下眼睛,覺得這跑題的水平實在有點高超。趙東文終于聽進去那句“我還沒怎么你”了,他把情緒控制住,一邊按照錢心一的要求在腦子里言簡意賅,另一邊聲音仍舊在跑調:“師……是這樣,別墅的施工圖其實有兩版,梁高600和1000的都發過,600是當天晚上發的,1000是我第二天發現不對又補發的,發完……”他像自裁一樣,輕輕的把這句話推了出來:“……被我刪了?!?/br>說完之后一邊覺得完了,一邊心里那股險些逼死他的自責漸漸沒了,腦子里一片空白,沒想到等待的時刻自己竟然能這么平靜。他躬得腰酸背痛,不過沒起來,不是不敢,是真的覺得很對不起。錢心一震驚的石化了。他這輩子最抬不起頭的時刻,就是那天別墅工地的會議室里,從對完郵件的郵箱里下圖紙然后打開看見梁高是600的一瞬間。趙東文那時還是他的徒弟,因為是他發錯了,所以他什么都沒資格反駁,針對收了,羞辱忍了,然后灰溜溜的走了。等他把一切生扛了半年,趙東文才忽然來告訴他,他沒發錯,只是沒有告訴他,他這么久以來背負的負罪感,原來只是自作多情。十年飲冰,難涼熱血,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有也是傻逼吧。預料中的暴跳如雷沒有來臨,安靜到讓人不安,趙東文抬起頭,正好看見他師父捂住眼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嘲笑。“重發了很好,刪了怪我脾氣不好,你舅舅二話不說愿意主動賠償,也怪我,得罪了總包看郵箱的傻逼,業主那邊……還是怪我,我要跟他們的老板對著干,一說起來,我都不好意思反駁?!?/br>他上次就失望透頂了,這次竟然還能透出一個新高度,錢心一捂住眼睛卻發現根本沒必要,他根本就不想哭,可是心里那種憋屈像個不斷充氣的氣球,壓迫得他恨不得跳起來砸掉這里所有的東西。“不是的!師父,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