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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M言說。陳良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問:“你跟我家大人認識嗎?”方才在沙灘上,俞大人一看到這個人便如遭雷擊,面上神色頗為復雜,有震驚、狂喜和難以置信,他覺得如果當時不是有那么多千戶百戶在場,俞大人一定已經沖上去了,但是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只是要求單獨見這個人。莫盡言愣了一下,俞大哥不是個茶商嗎,怎么又成了大人?對了,好像還是衛指揮使。想到這里,莫盡言原本因為重逢而興奮難抑的心情立即被澆了盆冷水,他搖搖頭,有些苦澀地說:“我不認識俞大人?!彼徽J識俞大哥。陳良心下更奇怪了:“請問閣下尊姓大名?”莫盡言擺擺手:“我不是什么閣下,我叫——”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到底是說本名還是化名呢?“莊言?!彼詈笸鲁隽诉@兩個字,在外人面前,他覺得還是用化名的好。陳良頓了一下,有些失望地再次打量了他一下,才點點頭:“我叫陳良,是俞大人的隨從?!?/br>莫盡言指指房里:“你照看下俞大——人,我去后山給我的雕打點獵物。俞大——人若是醒來,你告訴他我在后面的林子里?!?/br>莫盡言沒有趁手的兵器,當初上岸的時候,連匕首都沒敢帶,但是他有辦法。他在林子邊上看了看,撿了幾個大小適中的石塊在手里,找了處灌木叢躲起來,對肩上的許哥做個噤聲的手勢,道:“許哥,不許出聲,不然早飯就沒了?!逼鋵嵅还馐窃S哥沒吃早飯,他自己天沒亮就起來,也還沒吃早飯呢。許哥果然很安靜,趴在肩上轉著腦袋瞅來瞅去,一點聲響也不發出來。等了好一會兒,一只灰色的兔子探頭探腦從草叢中鉆了出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什么危險,便蹦跳著去吃草。莫盡言將石頭掂量了一下,然后瞄準兔子,準備扔出去。就在石頭準備脫手的那一剎那,突然響起了一聲急促的叫喚:“小莫!小莫你在哪?”兔子受了驚嚇,嗖地一下子鉆到草叢里去了。莫盡言憋著的氣一下子全xiele,他站起身來:“俞大哥,我在這呢?!?/br>俞思冕循聲跑過來,緊緊抓住他的肩:“小莫你怎么扔下我就走了?”莫盡言有些不大理解他的緊張:“我看大哥睡著了,想出來給許哥找點食吃?!?/br>“那你應該叫我一起來的?!庇崴济嵊悬c小小的不滿。他睜開眼發現小莫不在,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還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陳良見他大驚失色,連魂都沒有了,忙告訴他剛才那年輕人去后山打獵去了。俞思冕狂跳不已的心才緩下來,連忙拔腿追到后山來。莫盡言笑一笑:“我看俞大哥睡著了嘛。反正我很快就會回去的?!?/br>俞思冕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那種不安才消失下去:“以后去哪里都要跟我說。別一聲不響地走掉,我會擔心?!?/br>莫盡言感受著俞思冕抓住自己肩膀的力度,知道他是真的不放心自己,便拍拍他的手背,給了一個安慰的笑臉:“好?!?/br>俞思冕松開手,覺得自己緊張得有點過了,便轉了話題:“你打到獵物了沒?”莫盡言搖搖頭:“我才剛到呢,剛好有只兔子,你來嚇跑了它?!?/br>俞思冕撓撓后腦勺:“那我們再找?!庇挚戳艘蝗δM言,打量了一下他肩上的許哥,“你用什么捕獵?這只鳥嗎?”莫盡言笑起來:“不是,我用石頭呢,沒弓箭,只能將就一下了。許哥不是鳥,它是鷹雕,剛剛受了點傷,不能飛了?!?/br>俞思冕才想起來之前沙灘上的那一幕:“原來這雕是你養的,我手下的人不知道,所以才傷了它,對不起。以后我約束一下他們,不許隨便射鳥?!?/br>“沒事,以后許哥自己也會長記性了,不會隨便亂飛了?!蹦M言摸了摸許哥的腦袋。俞思冕有萬語千言想要對莫盡言說,有千百個問題要尋根究底,但是卻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他們分別的時間雖然只有三年,但在他心中,卻過了兩輩子那么久。上輩子,他沒有珍惜眼前這個人,令自己幾乎悔恨終身,這輩子,他一定不會再辜負他了,要好好將他圈在身邊,牢牢看著他才行。許哥看主人半天不動,有些不滿地拍了一下沒受傷的左翅膀,極其聒噪地叫了一聲。莫盡言笑起來:“許哥餓了呢?!?/br>俞思冕訕訕道:“那趕緊去打獵吧,要不我去拿把弓箭來?!?/br>莫盡言剛想拒絕,后面又有人來了?!按笕?,您要打獵,怎么什么工具也不帶就來了?!眮淼氖顷惲?,他手里提了一把弓和一個箭囊。俞思冕頭一次覺得陳良這么貼心,真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趕緊跑去接了來:“謝謝你,陳良。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讓大伙兒先去吃飯,我晚點就回來了。告訴諸位大人,船的事,晚點等我回去再商量?!?/br>陳良走了,俞思冕拿著弓箭:“你會用嗎?”莫盡言笑起來:“當然?!睆挠崴济崾掷锝舆^弓箭,“俞大哥也沒吃早飯吧,一會兒我們打了獵物烤著吃?!?/br>“好?!庇崴济岵患偎妓鞯貞邢聛?,只要能看見他在眼前就好,做什么都無所謂。莫盡言拿著弓往林子里走了幾十步,然后在一棵樹后停下來,搭箭彎弓,嗖地一聲,便聽見一陣“咯咯咯咯”的響聲,有什么東西在撲騰。俞思冕跟上來:“射中了嗎?”“嗯,一只野雞?!?/br>俞思冕循著聲響看去,一只羽毛斑斕的野雞脖子上插著一支箭,正在作垂死的掙扎。莫盡言走過去,將野雞拎起來,拔了箭,又扔回地上:“許哥,歸你了?!闭f著將許哥抓起放到地上。許哥跳上前,開始用利爪和尖喙享用自己的早飯。俞思冕看著眼前的莫盡言,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傷感,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單薄的少年,他長高了,也結實了,面目更加俊朗,處事更加沉著穩重,讓自己有種難以言狀的陌生感。這三年,他經歷過什么,自己一無所知。他過得好嗎?俞思冕的心揪成一團。他怎么可能過得好呢,家都沒了,所有的親人都死了,他又是怎么熬過來的?誰陪著他的呢?俞思冕從來沒有這么憎惡過自己,你明明有機會見證他的成長,做他的依靠,卻被你自己放棄了機會,現在后悔有什么用?或許,他都不再需要你了。想到莫盡言可能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俞思冕感覺呼吸都是疼痛的。三年了,一直以為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