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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打工,一直到前幾年才提拔上去。“但客房部也沒有規定必須做滿幾年才能提督導?!苯浝砘氐?,語氣重了點。經理與王督之前因為雜事太多短暫的休戰過一段時間,最近有些死灰復燃的趨勢。王督態度堅決,一點就炸,連方言都跑了出來,“保潔的業務都還沒有摸熟,就想做督導,不可能,你這樣隨便亂來日后保潔部就沒個規矩了!”兩人又爭執幾句,下面的員工眼觀鼻鼻觀心,近距離的置身事外。杜昱眼睛還看著他們,但心里還是反復問著自己——刻意瞞下自己的污點坐上這個位置到底可不可以。雖然做過牢,但杜昱始終覺得自己行的端正,起碼沒有昧過自己的良心,消極地阻止著自己徹底墮落。在獄中的時候養成了不與別人近親的習慣,出獄后也不肯跟著十三哥去干所謂“來錢快”的路子。他不覺得自己很偉大,但是起碼沒有低到塵埃里。只是如果這次不作為,好像自己就會從另一種意義上墮落。但是,自己這一點堅持究竟有什么意思。發生過的事無可消減,自己就是背著個“罪犯”的牌子,明顯的不同于別人,既然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怎么融也融不進去,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不過是給自己找罪受罷了。這個問題一直想到經理與王督爭執結束,各自離去都沒有想出個頭緒。第16章第16章上面的爭論還沒出個結果,杜昱依然過著他按點上下班的保潔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別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杜昱習慣性的無視。收好工具,準備回工具間放東西,碰上個新來不久的保潔,見到杜昱愣了愣,“你怎么還在客房部?”杜昱:“???”“不是吧,你還不知道?你要被調到PA去了?!?/br>對方扔下一句話匆匆走了,留下杜昱在原地呆了許久。在客房部做保潔跟在PA做保潔,對杜昱而言差別不大,但是身為當事人的自己怎么一點都沒有聽說過。晚上回到宿舍,室友難得沒有出去浪,正窩在床上看視頻,見到杜昱進來生生止住笑,關了視頻,竭力做出一副與君同憂的樣子。杜昱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你知道了?”“是啊,別難過,督導什么的都是浮云,你這么優秀,在PA照樣會凸出的?!?/br>“難過倒是不至于,”杜昱說,“就是有些納悶,就算不讓我做督導,也不至于因此就要把我調走?!?/br>室友一把大腿,“這我知道,是王督,她非說你跟總公司的檢查小組說過自己是PA的員工,要是繼續留在客房部會有隱患——當然我是一點都沒看出隱患在哪,上面的人估計也覺得牽強,不過是給她一個面子,直接讓人事給你調的,都沒經過經理?!?/br>杜昱收好衣服,問了句,“那我這制服要還回去不?”客房部的制服跟PA的制服,樣式是一樣的,不過顏色不同。室友被杜昱這態度搞得有些發憷,“你可別多想,實在忍不了就換份工,在哪兒不是賣力氣,犯不著吃別人的氣?!?/br>“沒,我還好?!倍抨艣Q定明天將制服洗洗再還回去,努力地想到一個最近學過的詞,“就是覺得這個cao作有點sao?!?/br>室友默了默,然后笑出聲來,“你還有心情逗比,佩服佩服……”杜昱也覺得挺佩服自己的。“不過現在這社會都是這樣,有實力不如有關系?!笔矣颜f。社會是不是如此杜昱不知道,他看得太少,懂的太少,想不出深刻的道理。然后他就想到了陳序,不知道他是屬于有能力的還是有關系的。“哎,你知道生物嗎?”杜昱問。“當然知道,雖然我沒有上過高中,但是很出名的,”室友雙手握拳曲折舉起,做了個彰顯二頭肌的動作,“是這個吧?!?/br>杜昱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生物課本上的那個女人。杜昱:“不是?!?/br>洗漱好自己,躺會床上,杜昱悠悠地想,自己糾結許久的問題最終竟然是被王督解決的……也稱不上解決,她只是斬斷了杜昱思考這個問題的必要性而已。·人事的通知姍姍來遲,杜昱接了通知自己去找PA的經理報道。PA的經理是個和煦的胖子,略微表示了歡迎然后提點了幾句,也就算完了。PA的工具間比較寒摻,是在某個一樓拐角的樓梯下,對于杜昱這樣身高的人只能彎著腰進出。雖然比起客房部條件是差了些,不過保潔們聚在一起閑聊扯談這項活動還是一樣的。保潔部多的是年輕的女孩,PA僅有的女性是幾個上了歲數的大媽。年齡差異之下她們談論的話題自然也是不同,小姑娘們聊聊明星聊聊男票聊聊化妝技術。而大媽們……杜昱頭一天去的時候就被大媽們勁爆的話題給鎮住了——他們絲毫不避諱杜昱,互相取笑,內容都與“打|炮”脫不了關系。杜昱無從考證她們究竟是過過嘴癮還是確有其事,只能感嘆當今社會果然是個“炮火連天”的社會。工具間低矮又狹窄,不可能有什么可以坐著休息的地方,大媽們只好坐在工具上或者水管上,稱不上舒服,不過比蹲著總是要好上一些。沒人來安排杜昱干活,杜昱也就隨波逐流地坐著,直到下午才安排下來讓其中一個大媽先帶杜昱幾天,熟悉熟悉工作流程。于是大媽遞給杜昱一把鉗子,兩人貓著腰出了工具間,去撿酒店周圍的垃圾。畢竟是五星級酒店,除去停車場和各項硬件基礎設施之外,還有不少綠化場地,這些地方平日只需要撿撿垃圾就足夠。兩人逆時針轉了一圈,垃圾確實不多,既不費神也不費勁。杜昱還抽了個空暗想,如果只是這樣那倒也不錯。他雖然是在城里長大的,但后來在山里的幾年日曬風吹的,早已修煉了一身糙皮,繞著酒店撿垃圾簡直不痛不癢。在客房部還要抬床墊,很傷腰的,腰對男人還是挺重要的。然后,杜昱很快就知道他有多天真,資本家買了他們的勞動力不是做善事的。他們撿完周邊垃圾,然后來到了酒店后方,這里堆著幾桶垃圾,大概垃圾們才來不久,味道也不算嚴重沒有擴散開來。杜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在客房部的時候,打掃帶出來的垃圾他們只管扔進工具間的垃圾桶內,沒有深入想過后續問題……垃圾自然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只可能是有人將他們送走。如果客房部不必管這些垃圾的話,那自然只能由PA負責。垃圾桶很大,原本的顏色約莫是綠色的,現在久經風霜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