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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詩笑了一下,這才斂容道,“宇文陵鋒芒太露,若是放任將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定川一切已經妥當,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對付宇文陵?!?/br>傅西流提醒道:“景寄云雖然病重,卻不會坐視不理,陛下切莫把她逼急了?!?/br>“景寄云?”譚落詩輕蔑地一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先生別把她看得太重了,她也就剩兩招,明槍過后就暗箭,朕自己就應付了,現在首要是解決宇文陵的隱患?!?/br>傅西流脫口問道:“請問如何解決?”譚落詩似笑非笑道:“什么都要朕來想,先生都在忙什么?”傅西流道:“……陛下請嚴肅點?!?/br>譚落詩這才笑道:“好,朕這次真的不開玩笑了。接下來的事由朕來做,宇文陵武力驚人,沒人能傷的了他,朕需要他的信任……當然了,一開始是想讓先生來博取的,沒想到先生這么……唉,該說他是正人君子呢,還是先生魅力不夠呢?”“……陛下?!?/br>“先生請說?!?/br>“小生已經不想再說了?!?/br>“朕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才不得不犧牲先生啊,況且朕知道先生是喜歡他的?!弊T落詩還在那找理由。“陛下!……”傅西流才要責怪他,又想到最后自己也沒吃虧,便道,“算了,反正最后犧牲的又不是小生?!?/br>譚落詩表情僵了一下,抿嘴笑道:“朕本以為憑你們的關系,這不難的??呻薏煌?,宇文陵對朕始終是有很深的芥蒂,嶺南一戰死了他三萬的兄弟,縱然你還活著,他仍然沒法釋懷?!?/br>傅西流作了一揖道:“若是他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會怎樣?”“傅先生?!?/br>“小生在?!?/br>“寒卿已去,請先生讓他安心地去,莫再辱了他的名聲了?!弊T落詩的表情嚴肅,甚至沒有笑意。傅西流也不讓步地說:“小生并沒有冤枉淮王,因為他奪陛下皇權最終攪得天下大亂,嶺南一戰就是這場紛爭的產物,宇文陵稱帝也是撿了鷸蚌相爭的利益?!?/br>“呵,先生都知道了?!?/br>“小生都知道了?!?/br>“那就請先生管好嘴,這件事朕不想在聽到,也不想從任何人口中聽到?!弊T落詩面無表情道,“朕不隨便殺人,卻也不是不殺人?!?/br>傅西流也是恭敬地一揖,“小生還未死,卻也不是怕死?!?/br>“傅西流!”“小生告辭!”傅西流舉步便走。“傅西流!”譚落詩這次語氣真有點著急了,“若是他挖了寒卿的墳,朕就一同撞死在那,你自己看著辦!”傅西流停了一下,勸諫道:“陛下是君王,君王便要無情,心中有牽絆怎么成大事?!?/br>“靠犧牲他成了的大事,不要也罷!”傅西流自嘲地笑了下,“陛下有沒有覺得,自己和宇文陵越來越像了?”譚落詩抿嘴不語了,傅西流又道:“況且小生沒有冤枉他?!?/br>譚落詩終于悵然道:“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人都已經死了,就讓他清清白白地去吧,朕沒法再對他無情了?!?/br>傅西流這才實在沒辦法,“好,此事不到萬不得已小生不會說出來?!?/br>譚落詩又對著他恢復了溫和的笑,“有勞了,先生請?!?/br>直到傅西流離去,譚落詩才斂目喃喃道:“你不是教過我,帝王之道便是無情嗎?可為何我此時那么羨慕他,能肆意妄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宇文陵把他攆走后又是很久沒找他,譚落詩也不在意,他相當的有耐心。過了幾天有人通知了他一道宇文陵的命令,說是,“御花園的梅花開了,在侍衛的陪同下可以去看?!?/br>譚落詩抿嘴笑笑,自言道:“掩在粗暴外殼下盡是溫柔,這人真是有趣。罷了,梅花配酒,我可得討杯酒喝?!?/br>宇文陵派到前線的人就與寒臨的舊部對峙,沒什么動靜,但將近年關事也多,不得不防,但這都不是他沒找譚落詩的主要原因。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一見著他就忍不住生氣,所以刻意回避見他,卻在路過御花園看到梅花開得正烈時又想起他來。想到若是錯過了又要一年才能見到,便下了令允許他去看……結果譚落詩的回復讓他很生氣。“譚落詩,允許你來賞梅是可憐你,你還得寸進尺了!”譚落詩坐在小亭子里,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臣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了?”“你!……”宇文陵把他托人轉交給自己提要求的那封信扔回他身上,“譚落詩,你賞個梅需要講究那么多嗎?!”譚落詩萬般委屈地叩頭解釋道:“陛下,在過去臣和其他人一起賞梅是萬般考究的,臣寫的只是基本的配置?!?/br>“可你寫了五頁啊,五頁!”宇文陵握了握拳頭忍住了他打他的沖動,撿起來念到,“說到賞梅,配酒最佳,以溫水煮燙,不可過熱,涼酒傷胃,過熱傷氣……還有一大堆廢話朕都不想念了,你哪來那么多毛???!”譚落詩又是拜了一拜柔聲道:“臣不敢,既然陛下不同意臣回去便是,求陛下息怒?!?/br>真是讓人沒法再發火的一句話,宇文陵又被他噎了回去,瞪著他道:“就黃酒,愛喝不喝!”譚落詩這才嘆了一口氣,叩頭道:“謝陛下隆恩?!?/br>見宇文陵冷著臉不想理他,譚落詩又討好道:“陛下來都來了,不如一起?”“看一眼就行了有什么好看的,朕每天都見到!”果然他一說話宇文陵就不耐煩地沖他發脾氣。譚落詩被他兇得不敢吱聲了,只好無措地跪著,宇文陵看他一副可憐樣,這才反應過來又沒留神兇了他,便冷著臉道:“起來吧?!?/br>“謝陛下?!?/br>譚落詩戰戰兢兢地起身了,摩挲著宇文陵給他的酒壺低著頭不敢說話。宇文陵又令人把酒用溫水燙一燙,再次送回他手里,手指相觸的一瞬間感覺到他的手冰冷,宇文陵便問:“你很冷嗎?”譚落詩緊張地才要跪下回話,宇文陵又道:“不用跪了,站著說?!?/br>譚落詩這才柔聲道:“回陛下,臣身體畏寒,一到了冬天就很難熬。所以冬季賞梅這個儀式總是設置得格外考究,皆是為了驅寒暖身?!?/br>宇文陵被他這么說得有點內疚了,又看著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譚落詩說完垂頭不語,手指緊握著溫熱的酒壺,宇文陵過了一會才道:“你們這些文人真愛矯情,冷就在屋里待著,偏要附庸風雅裝模作樣!”譚落詩連連稱是,“是,陛下說的是,臣現在可以回屋呆著了嗎?”“不準!”宇文陵瞪著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一會才道,“你坐下!”譚落詩絲毫不敢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