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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隔著薄薄的衣衫,還能覺出粗糙的手繭。不過一愣神,他就意識到,那粗糙硬物可不是手繭,而是瘡疤,那只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鬼王云夜郎君。 “云叔叔……”他心里“咯噔”一下,再抬頭看懸于半空的祭壇,就明白了鬼王為何會出現在神山,于是黯然回身道:“宣洛,拜見鬼王?!?/br> 云夜郎君始終用黑紗罩面,難見表情。但他眼中笑意流露,暖暖的令靈宣洛錯覺,嵩留仙云之裳又回來了。 “宣洛,”云夜郎君感觸地望著他道:“你若愿意,就一直喚我作云叔叔吧,這樣更顯親切。若不愿意,你也該與我以平等禮節相見。話說因忙于在此處收魂,我還沒來得及向稽洛山發去賀信,賀你榮登仙首之位呢?!?/br> “這個……”靈宣洛啞然。 看來玄冰洞里閉關七天,他被仙族始祖十二仙任命為仙首之事,已傳遍六界,人盡皆知了。 見他發窘,兒時的可愛模樣又現影跡,云夜郎君笑眼兒瞇瞇,語重心長道:“其實仙首大印終入你手,是眾望所歸,也是仙族的希望。你不該僅把這當成項榮譽,而更應看作是責任。心態這般調整,再有人向你祝賀時,大概你所感受的,就會是驕傲?!?/br> 好一番深刻的道理,說得靈宣洛心悅誠服。瞬時間,那種熟悉的,被長輩循循善誘的依賴感回歸,他發覺自己根本就不孤獨,也不會因先人們離世,就從此孤獨。他還有這位鬼王作為尊長,不是最好的例證嗎? 第五百五十二章 曦穆明珠之鐵證 走進軒轅山,登上威魂嶺,靈宣洛匆忙尋找埋在晦敏墓邊,一棵杜仲樹下的血丸。長久的擔心終被證實,血丸千真萬確已給江南君盜走。 難過時,鬼王云夜郎君出現在身邊,不僅撫慰了他的哀傷,還鼓勵他,未來必得做一位稱職的仙首。 尚沉浸在思緒中,又聽云夜郎君嘆息,顯而易見,嘆息是因江南君而起,他的心狠狠一沉,突然不想說話,只等鬼王主動牽起話頭。 云夜郎君果然按耐不住,率先道:“江南子墨的事,想必你早有耳聞。那些案子,無論大小,哪一樁都足以轟動六界。不少地方張貼出通緝令,高額懸賞捉拿于他。這些人如此喊打喊殺,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要將他斬盡殺絕?!?/br> 靈宣洛手腳冰涼,試探地問:“云叔叔這番講述,似以旁觀者的語氣,看來在你鬼族,他并未行甚惡舉,或者就算做了,你也不信是他所為?” 云夜郎君不聽則已,一聽就縱聲大笑,笑得靈宣洛摸不著頭腦,愕然問:“叔叔如此發笑,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漆黑的眸子冷色一閃,云夜郎君反問:“你是期望我信,還是不信?” “這……”如此簡單的問題,竟難壞了靈宣洛,張口結舌地楞在當地,任由珠泡涼颼颼蹭過面頰。 云夜郎君聳聳肩道:“如果我說不信,能讓你心里好受點,我愿意這么說。但在如山鐵證面前,要我否認事實,我這鬼王就該退位讓賢?!?/br> 這般模棱兩可,他究竟何意?靈宣洛瞪大兩眼,眼中滿是不解。 云夜郎君繼續道:“大戰結束后,我帶領鬼兵返回難柯山,開始重啟六道的巨大工程。六道荒廢已久,鬼魂在那里自由出入,實在是可怕過人界描述的十八層地獄。為改變這種狀況,我不僅恢復了六道的原有設施,還建起一座消恨橋,但凡從橋上走過的靈魂,除忘卻今生不幸,殘留心中的恨意也皆會被清除,以防帶往下一世,消極影響下一場人生盛宴?!?/br> 靈宣洛氣力喪盡,但還存最后希望,結巴地問:“這道橋所設……甚好,可……可與江南哥哥,又有何關聯?” 云夜郎君道:“消恨橋建好即可啟用,一旦曦穆明珠被我帶回六道,就將發揮難以估量的威力。然而這時,我地府潛進來一人,與我一般黑紗蒙面,不擇手段地引開消恨橋守兵,將橋炸成了瓦礫?!?/br> “什么?云叔叔之意,莫非指那炸橋的蒙面人,是江南哥哥?你已說那人黑紗蒙面,又怎能如此肯定是他?” 云夜郎君道:“我是不肯定,但那人手持的,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殷螭劍,并且只有一只手,右手。炸橋后,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留下了此物?!闭f罷疤痕手向腰間一拂,一把帶鞘的烏金匕首就出現在手中。 這匕首,正是江南君的隨身攜帶之物,曾在稽洛山的竹林里救過靈宣洛一命,他怎會不認識? “蹬蹬蹬”,他連退幾步,一下撞在晦敏的墓碑上,險些撞斷腰骨也不自知。能定神的樹葉清香,對他失了效用,他再也沒法冷靜。 云夜郎君卻還不罷休,進一步道:“或許你還會辯稱,是有一個同樣失去左手的人,偷走殷螭劍冒充于他??晌迨揭篌Ψ?,為江南世家獨有,劍法誰能在短時間內學了去?” 第五百五十三章 曦穆明珠之猜測 云夜郎君言之鑿鑿,又有如山鐵證,證實江南君正是潛入遠在難柯山的地府,炸毀鬼族在六道前新設消恨橋之人。 靈宣洛縱有一萬個不信,連殷螭劍法都能想辦法否認,那把江南君從不離身的烏金匕首,卻令他有口難辯,只能沉默。 然而話說一半,云夜郎君的語氣便發生轉折,道:“但是……” “但是什么?”靈宣洛猛然抬頭。 “但經歷過人生的重重磨難后,我悟出一個道理,浮于表面,你輕而易舉就能見的,永不會是事情真相。說實話,站在消恨橋的廢墟上時,我很想繞去事件背后,看看那里究竟隱藏著什么,可我沒那么大本事,就唯盼有本事之人,為我代勞。倘若我將這心愿交托給你,你不會拒絕吧?” 這番話,既顯得玄奧,又透露誠懇,他明知靈宣洛求之不得,卻偏要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江南君的信任,完全跳出理性界限的信任。 “云叔叔……”如此明顯的暗示,靈宣洛怎聽不懂?一把握住他的手,緊得連骨頭都要捏碎。 哪怕有千言萬語要說,也哽在喉頭發不出聲。他極想告訴鬼王,無論是自己還是江南君,都絕不會讓他失望,縱然只是猜測,他也確信是有人要陷害稽洛山軍師。 江南君若真是被南宮向劫走,憑南宮向惡毒的本性,定不惜一切卑劣手段,要讓這個世界的人仇恨他,斷去他回六界的退路。假如制造世間紛亂,是江南君的一項計策,更可被那惡賊利用,狠狠推波助瀾一把。 可這些純屬猜測,放在心里合情合理,說出口,就會因無憑無據而遭人詬病,起到反作用,甚至削弱鬼王寄予的信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再吞咽,拼命把這些話都咽回肚子里。 與江南君有關的話題,暫時擱置,云夜郎君指向那粒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