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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粗壯且浮雕涌動的殿柱。 冰火,以及那些青面獠牙,氣勢吞天的魔怪,在這短短功夫里如潮水退走,空蕩的殿堂就只剩了那張被紅字符照亮的圓形祭壇,以及祭壇上的寶座。 難聽的聲音來自南宮向,響起后就回聲不斷,敲擊得她頭痛欲裂。但她不僅不能捂頭,還得強忍著不尖叫出聲,兩眼死盯寶座,就見一個幻影慢慢隱現,隨后如被人用色塊填充般,越來越清晰,直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那人身著寬大的烏黑滾金邊巫師大氅,曾經花白的頭發全變成了銀絲,閃著光散落肩頭。 桑雅震驚地看他的臉,記得昨日見面時,他還能勉強被稱作是個人,今天竟徹底淪成兇魔之狀,臉皮如黃土地般龜裂,并布滿麻麻點點的小坑,兩只細眼更似被硬嵌入裂痕間,透著古怪滲人的異光。 “師傅……你,你是我師傅?”既然慘叫已徹底將她暴露,就不用再幸苦偽裝,她緊緊護住象牙盒,虛弱地揚起臉問。 “哈哈哈,這問題問得多么奇怪!”南宮向扶著寶座把手怪笑,“看來咱倆師徒一場,臨到別離時,彼此間成了不相識的陌生人?!?/br> “師傅這話,桑雅不懂……我們在這里呆得好好的,為何要分別?莫非師傅,不要桑雅了?”她試探地問。 南宮向收起怪笑,凜冽地喝道:“你給我住口!時至如今,還敢繼續和我演戲,是仗著你仍是雪狼狼元寄主,我就不敢剖開你的心房,把藏在那兒的那團異物給掏出來?” “不!師傅,不要這樣,你盡可以懲罰我,但不要碰我的心,我絕不許你碰它!”這時她表現出的驚恐前所未有,兩只手一只攏象牙盒一只捂心口,拼命向后退,可不管挪向哪邊,巨大的殿柱都會阻住她的退路。 第八十六章 心機泄露之坦然 冰火考驗,桑雅沒有通過,當目睹幻境里的靈宣洛可能被魔怪傷害,她心里防線崩潰,凄厲地慘叫出聲。 考驗結束,南宮向撤走火焰與浮雕幻影,出現在祭壇上的寶座里。 心房的秘密已被識破,桑雅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帶象牙盒與靈兒逃走,可無論向哪個方向退,都會被神殿殿柱阻攔。 南宮向看著她掙扎,等欣賞夠了,才冰冷地開口:“桑雅呀,你自打從幼年起就被我控心,雖有本事在空落的心房里,保留一道隱秘的縫隙,卻沒有足夠的聰明勁,躲過我最后一次試探。我得多謝那杯酒,你若不貪杯,恐怕我還得不到最終的答案。你以為你的反抗精神,是來自尚未泯滅的天性,來自靈宣洛對你的癡情?錯,大錯特錯!” 師徒間已然撕破臉皮,桑雅的懼意反而減淡,從冰冷的白石地上坐起來道:“我沒錯,錯的是你,是你不珍惜我外公對你的信任,一錯再錯,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想當年,你若不是好高騖遠地要做神,外公必會將巫雀門的掌門之位傳給你,那么南風長老就不會趁虛而入,巫雀門也不會隕滅,六界之戰也不會爆發!” 她的天真,連靈兒都聽得嘆氣,更別說南宮向。 惡魔沒有眉毛,只象征性聳聳額頭,權當挑眉,“傻丫頭,若世間事皆如你以為的這般簡單,只怕連巫雀門都不會存在。你的反抗精神,我說過不是來自你或靈宣洛,可你知道是來自哪兒嗎?是來自我給你灌輸的仇恨,對這個世界,以及對你至親之人的仇恨,其根源就是巫雀門。仇恨賦予你常人難及的隱忍力,你才能在冰火這樣難熬的一關里,一直熬到靈宣洛出現?;疴弮赫f得沒錯,真愛無敵,只要靈宣洛對你癡心不改,你的心就遲早會被他奪回去,看來真沒說錯?!?/br> 惡魔提到了火鈴兒,象牙盒又是一陣顫栗。顫栗感從桑雅的手臂傳進內心,她驚異地瞥一眼盒子,仿佛在瞬間明白了什么,呆滯的眼中,現出一抹復雜的笑意。 她再也不感到慌張,坦然道:“從今天起,你我師徒關系走到盡頭,你對我也用到了頭。我不會再稱你作師傅,反正你從來就不是。你可以剖開我的心房,但我只求你放走那只精靈之魂。還有香麗,她只是我的玩物,不配陪我一起死,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從我身體里取出狼元,物歸原主?!?/br> “什么?桑雅,你瘋了嗎?你怎能主動要求南宮向殺你?難道你不想再見靈宣洛了?還有,你恨香麗入骨,拿走象牙盒的目的,就是為奪回藍孔雀妖元,然后將她掐滅,以防她搶你rou身,霸占你的心上人,為何到這時反而想救她?” 靈兒膽子也大了許多,可聽她說要任憑南宮向剖心就急了,在心房里上竄下跳,突突突跳個不停。 南宮向甩著一頭銀發探身向前,陰陽怪氣道:“哎呀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神鷹盟那幫人沒白疼你。無心少女,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學會大義凜然,視死如歸了??上愕拇竽X被仇恨占據幾百年,記憶又不時被我抽取,現在用起來,實在是不太靈光?!?/br> 第八十七章 心機泄露之揭秘 南宮向兇殘無比,對待背叛他的人,會不惜用任何暴虐的手段殘殺。桑雅伏在白石地上等死,只求能力保靈兒魂魄不散,以及象牙盒里的香麗逃過此劫。 然而聽南宮向的口氣,不僅不會給她個痛快,還要耍新花樣,這下她可急了,憤怒地質問:“你……你到底想怎樣?” 南宮向一聽,凜冽的神色撤下,忽然換回了和顏悅色的態度,道:“你不再叫我師傅,我不介意。從今往后,就稱我為主人好了?!?/br> “從今往后……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桑雅驚得魂不附體。相比繼續受這魔鬼控心,她寧愿死在此刻。 南宮向道:“神鷹盟的誓師大典后,全天下都知道了你是我的人。隨著時間推移,他們更明白你不是人,而是我用得最為得意的一把武器。這武器我磨礪千年,怎可因一個白皮小子從中作梗,就眼都不眨地給廢了?好孩子,今晚可是千年前,咱們就約定的雪狼泣月之夜,你選在這時與為師決裂,還真孝順。泰山頂上你露了餡,可憑你和你心房里那團血rou,就以為能蒙混過關,打消我的疑竇,真是幼稚!” 桑雅凄然一笑道:“主人能耐大得可摘星撈月,就算我不幼稚,也難逃今日的下場,是這樣說嗎?每次你試探過我,都表現得對我已放心,可你我間真正放下的,是我對你的戒心。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喝下你送來的酒,于是隱忍力減退,未通過最后茶花谷那關。你既早已識破我,為何還一試再試?就是專等今夜到來,舉行這懲罰我的儀式嗎?” 南宮向凝視著她,許久后方道:“看來我若沒束縛你的大腦,任你自由生長,今日你該是一個絕頂聰慧的女子?,F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我只告訴你,你本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