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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舍不得挪開視線。 驀然間,冰冷的空氣里,傳來極低的一聲輕笑,若非有法力者,定然聽不出這笑聲,然而若能聽到,便能聽出笑里暗含的嘲弄。 “你!是你!是你在笑嗎?你是何時醒來的?”聽見笑聲,曦穆彤頓時驚起,緊張地四處張望,最后目光卻停留在了自己潔白的紗袖上。 “何時醒來?這問題問得還真不賴!曦穆仙,如果你日日向妖王傾訴的,都是對外人難以啟齒的丑事,那照你希望,我應該何時蘇醒?”聲音放肆地問。 堂堂曦穆仙,可不會輕易被人拿捏,冷笑著一甩紗袖,眨眼一只陳舊的酒葫蘆,就給攥在了手里。 “火鈴兒,你身受重傷,不知能活到幾時,卻仍舊如此張狂,睜眼就激怒于我,可有想過后果?” “哈哈哈哈……” 她的威脅,沒有震懾火鈴兒,反而激發出他更為強烈地敵意,厲聲大笑道:“后果?落入你手,最為嚴重的后果,不就是被你消滅,連一縷可憐的元神都做不成嗎?千年前,我就已領教你的厲害,因為害怕那后果,才想著要怎樣抗爭,怎樣自保,以至淪落到今日這步田地。難不成你還等著我向你求饒,饒過我這條賤命?” 曦穆彤不再答言,舉起葫蘆朝下一抖,里面的聲音就發出“哎呀”慘叫,隨即一道虛影飄離壺嘴,落向堅硬似冰的青玉石地面,未及觸到,就已膨脹成一個真正的人,重重摔到地上,還滾了幾滾。 那酒葫蘆,正是在幻鏡迷宮里,縹緲僧用于裝載獰滅尸身,并托小跳蚤送至烈冰宮之物,如今到了曦穆彤手上,不知怎的就成了囚禁火鈴兒的工具。 火鈴兒也不知關給在那狹小空間里多久,倒出來后,一時舒展不開四肢,還是像只大蝦似地蜷縮著,連腦袋都深埋在兩膝間,看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然而他與曦穆彤,誰都笑不出來,兩人一個撒潑放刁,一個冷然傲視,是互不相讓。 等關節恢復知覺,可緩慢伸展四肢了,火鈴兒便能見到,他曾在云霄戰場上著的金色鎧甲,已一片不剩,僅穿著白色交領的織錦深衣,下著黑色棉綢馬褲,腳上的翹頭戰靴還算完整,可惜少去了一只。 他衣衫雖白,卻由上至下沾染斑駁的血跡。那血跡與尋常人不同,不是鮮紅,而是金紅色,且滲出傷口后即凝結成塊,以至傷口與深衣粘合在一起,稍一轉動,就撕扯得他疼痛難忍。 傷痛鎖緊他兩道臥蠶般的濃眉,他極想勉強松展,卻做不到,只好嘴角上翹,故意挑出玩世不恭的神氣,以向曦穆彤示威。 第九章 冰火重逢之回憶 送走狂蟒,與獰滅獨處不多時,曦穆彤就聽到了火鈴兒充滿嘲弄的笑聲。此人不知從何時起,就被她囚禁于縹緲僧使用了千年的酒葫蘆里,驚動她后,給毫不客氣地倒出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從二人的對話可以聽出,火鈴兒給她逮著時,尚處于昏迷狀態,大概是酒葫蘆里酒氣熏天,把他給熏醒了,醒來后,聽見曦穆彤對獰滅說的話,正好用來羞辱于她。 當年在蒼瑤山上,曦穆彤曾甩出兩粒曦穆靈珠,由此孕育出兩名魔嬰,各為火性火龍與水性水鳳。對于持水鈴鐺的水鈴兒,她愛如掌上明珠,含辛茹苦地撫育他成人,最終成為了捍衛六界和平的曠世將才。 而對持火鈴鐺的火鈴兒,從靈珠墜入富春江的那一刻起,她因姬軒轅而產生的偏見,就與日俱增。直至今日,在經歷過千年的世事紛擾后,已形成不變的殺念,始終相信火鈴兒本性兇殘狠辣,若不除之,必將為世間帶來災禍。 六界之戰的始作俑者是他,不就證明她的顧慮是對的嗎?神鷹盟與蒼狼盟的對決,更可看作是兩名魔嬰童間的較量,說明當年姬軒轅落下的毒咒,確有應讖的一天。 攻打虛寒谷時,她殺入南宮最為核心的密室,那里設有控制山谷的祭祀臺,祭祀臺周圍是燃燒猛烈,以吸收人體腦波,奪走他們意識的冰火。在冰火里,她見到了失去知覺的火鈴兒。 她把他從火里拖出來,送入指天禪的冥想虛境,本打算自己反正要與虛寒谷同歸于盡,在那之后,他自然會死在虛境里,卻不料因有獰滅的幽靈相助,她不僅得以幸存,還成功逃出虛寒谷,進入了烈冰宮。 又是命運的安排,她與火鈴兒的恩怨,必定得面對面做一個了斷。既然她還活著,關他在冥想空間自生自滅,就沒了意義。小跳蚤走前,鄭重地將縹緲僧的酒葫蘆歸還于她,于是她靈機一動,又把火鈴兒關進了葫蘆。 再說火鈴兒,被南宮向用控血散cao縱,抽出腦波幻化成狼將,恍惚迷離地給推上云霄戰場,腦子里唯一的念想,乃他是南宮向的奴仆,為了主人,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爭取云霄大戰的決勝,并為主人奪取十二仙靈力。 不過等沖到云霄大門前,被偽裝成意識形態鑰匙的妖王短劍刺中頭顱,暫時中斷腦波傳送,他終恢復心智,卻為時已晚,險些被江南君殺死。幸虧靈宣洛在關鍵時刻趕到,與他兄弟相認。 最終,他還是抵抗不住南宮向強大的心法,給拖回了虛寒谷。本以為定會被冰火烤干一身火硝血,很快血枯而死,豈料虛寒谷里忽然冒出奇兵,經過艱苦卓絕的鏖戰,將那恐怖山谷攻克。 當時他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態,躺在火里一動不能動,外界無論發生什么,都不可能再參與,索性一心等死。 最后一點記憶,就是一道潔白的身影飄過來,在他身邊佇立片刻,然后眼前一道紫光閃過,他仿佛在瞬間見到漫天星辰,就再也萬事不曉了。 第十章 冰火重逢之命運 云霄決戰,蒼狼盟慘敗,用火鈴兒腦波虛構的狼將,被南宮向收回虛寒谷后重新扔回冰火,就再也不管他。 那并非是因為惡魔心慈手軟,想放他一馬,而是剛拖他回來,虛寒谷就莫名其妙被十萬茫鷹烽火營的火影神兵包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哪還有功夫對付一個垂死的火鈴兒? 火鈴兒再醒來時,腦波狼人與真身重歸一體。他以為自己死了,只剩一縷幽魂,游蕩于六道入口,大概曾欠下太多血債,所以不知該入哪一道輪回。 可僅過一秒,意識就回來,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壓根兒就不是魂。無論做元神還是魂魄,哪怕是無魄之魂,他的經驗可都不少,淪成鬼魂會是啥感覺,他再熟悉不過,這時可沒有。 他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滋味,怯怯地活動四肢,四肢皆有知覺,只是全蜷在一起,大概是蜷縮時間過長,都麻木了。 他不明白究竟曾發生何事,自己又正處于怎樣的境況,來不及慶幸還留得命在,一顆心就開始恐懼得突突亂跳。正緊張無措,猛然聽到仿佛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