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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無力再出那樣強大的功法,也不忍讓妖陵上下,所有人都為他殉葬。他所想的,是盡可能猛地釋放流火,燒毀扇瑤宮,讓南宮向與桑雅葬身火海。 眼看就要出手,流火將由他的座椅向兩側蔓延,桑雅離他最近,會是第一個被火龍吞噬的人。 她是他的親姐,謀殺親姐,天理難容,更難向九泉之下,死去的南宮家族親人交代,可他還有得選嗎?大義滅親,無論對六界蒼生,還是靈宣洛來說,都是此生,他能為他們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桑雅身不由己,是無辜的受害者,這他清楚,所以深感歉疚,想最后看她一眼,可僅一眼,他卻愕然現,她一直呆滯的面容,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注視她清澈的瞳仁,忍不住向椅背一縮,好容易才集于一處的氣息,差點就因這震驚散開。 原來在那一瞬,他從她湖泊般寧靜的眼眸里,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那人身如擎天之柱,手持星光四溢的光劍,直立于她眼中,不是靈宣洛,又會是誰? “桑雅流露出了對宣洛的愛意,這不是幻覺,也并非來自南宮向的cao控!在她內心,一定存在一道縫隙,用來收藏真實的感情,南宮向縱然強大,也沒能徹底控制住她的心!這是否說明,她還有救?若有人對她動之以情,這道縫隙是否就會擴大,直至有一天,完全覆蓋南宮向的法力?” 意識到這點,獰滅繃緊的手掌猛然松開,又惶惑地想:“如果現在奪她性命,她便再無機會恢復正常,她還從未真正領略這世界的美好,我真有權力,剝奪她的生命嗎?” (。) 第四百三十章 鎖息歸寧之失手 獰滅的呼吸,即將停止,南宮向卻還未察覺,只顧不斷大放厥詞,逼他生出殺意,只想死也得與這二人同歸于盡。 流火即將釋放,可一瞬間,他竟從桑雅眼中,讀出了她對靈宣洛的愛意,由此斷定她大腦未死,還有可能恢復良知,以至殺意轉淡。 但僅一秒的猶豫,機會就一縱即逝,他的視線,才剛從桑雅臉上移開,手掌就變得綿軟如絮,再使不出一點力道。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還剩有真氣,怎會無故消失?”驚慌之下,他略一細想,明白過來,就急忙去看南宮向。 那人剛才還鋪滿偽善的臉,此刻再度凝結成冰,站在花幾旁,如只陰險的狐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而那個象牙盒,已被他拿在了手中。 “南宮向,原來你一直在裝!你……你都對我做過什么?”他憤怒地質問,扇瑤宮里嚴寒驟降,空氣似冷得不再流動。 “做過什么?獰滅,這話該由我來問你,怎么你反倒問我?你我相談甚歡,你好好坐著就行,為何要氣聚丹田,又貫入手掌,私底下琢磨,釋放啥滅天咒流火,來暗算你師叔?” “你這個魔鬼,敢讀我的心……”獰滅氣急,聲音全卡在喉嚨里,哪怕多吐一個字,都極為費力。 南宮向不否認讀心之舉,摸著象牙盒道:“話沒說完,你我誰都不能死,你就老老實實給我聽著!有件事,我得說清楚。你已知道,我曾借道南風的夢,鉆入他的心境。你擔心我得了哪些與你有關的消息?我就實話實說,南風心中,有一個地方,哪怕我栓心術如此強大,也鉆不進去。我就奇了怪了,他在那里藏有什么?與你交談之后,我竟慢慢覺出來了?!?/br> “南宮向,你有話直說,不要再和本王兜圈子!”獰滅一邊怒斥,一邊還在試圖找出,他那點散盡的真氣。 南宮向勝券在握,陰陽怪氣地笑道:“嗯哈,看來我確實得抓緊時間,否則話沒說完,你就咽下氣去,弄個死不瞑目,咱倆不都有遺憾?” “你……你連這個,都知道了……”獰滅又是好一陣咳。 他這般虛弱,南宮向卻毫不憐惜,只站得遠遠的,邊看邊道:“咱倆盡快說正事吧。南風心里那塊地方,是一片渾濁的水塘,除了水,啥都沒有。人心我已摸過千萬粒,憑我的理解,那地方肯定不只有水那么簡單,水里定藏有東西,因為心主自己都不愿正視,所以才深藏起來,我便也看不到?!?/br> 獰滅冷然道:“南風心里藏著什么,與我何干?并且聽你口氣,已知曉答案,又何必故弄玄虛?” 他這般抵觸,南宮向才挪步過來,望著他道:“何干?你聽過之后,自然就不是這態度了!若不是通過讀心,得知你快死了,我都還弄不明白?,F在得你提醒,我終于想通了,那水塘里的水,是他的眼淚!他用眼淚掩蓋的秘密,是你!你這個獰滅天子,遭滅天咒反噬,將不久于人世!” “南風”這名字,獰滅無論有多厭惡,此時也再抗拒不了,抓住椅把,黯然問:“你是說,南風為我哭泣?他用眼淚灌注水塘,以至連你的栓心**,也無法探入,所以除去云霄大門的鑰匙,我其他的事,才沒被你現?” 問到此處,兩行熱淚,已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第四百三十一章 鎖息歸寧之冷酷 獰滅天子欲釋放滅天流火,與南宮向和桑雅同歸于盡。 南宮向及時識破他的意圖,用栓心術奪走了他體內,僅存的一點真氣。 為盜取機密,南宮向曾潛入南風心境,并遇到一個謎團,一直無法破解。但當此刻,現獰滅將死,這謎團就自然解開:妖道隱藏在心的淚水,全為妖王而淌。 這事連獰滅自己,都渾然不知,而忽然就在死前知曉,猶如天意,頓時百感交集,止不住要掩面而泣。 他一哭,哭得南宮向腦子轉過彎來,明白自己竟不經意做了和事佬,為化解這二人的矛盾,搭了道橋。 他頓時惱羞成怒,咆哮道:“那是仇人!你敢在我面前為他哭哭啼啼?我說這秘密的目的,可不為幫南風帶話!” 獰滅淚痕未干,就冷笑出聲,嘲諷道:“我當然不指望你會突善心,這般便宜于我,可你到底還有何未盡之言?” 南宮向氣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此事若換成普通人,我一點都不會懷疑??赡鞘茄?!他心腸歹毒,勝似豺狼,全天下誰他都殺得,卻何故要獨對你這妖王真情一片?再說你,在你得知與他有不共戴天的家仇之前,就已因陣營不同,與他勢成水火,可我話音沒落,你便感動得淚流滿面,明顯對他哭你的原因,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只能得出一種結論,狂蟒壓根不是你親爹,你是雨秀與南風茍合,產下的野種,對不對?” 如果還有力氣,獰滅恐怕一抬手,就已將這人碎尸萬段,可他此時,連蚊子都拍不死一只,又還能怎樣反擊?唯有癱在椅子里,半閉著眼道:“你猜對了,南風是我生父。不管你真意為何,我還是得感謝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