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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如此明艷,兩腮卻似帶一抹病態的緋紅。兩道臥蠶濃眉下,一對含情脈脈的眼睛,明澈如清泉。而面容上最引人注目的,倒是那兩片玫瑰含雪的朱唇,唇角微微上揚似帶微笑,卻又透露出漂浮的虛弱。 男子來到她身邊,披一身梨花雪片,翩然落下。他看向她的眼神,似笑卻又含淚,神情似喜,卻又滿是悲戚。他生怕心情被她察覺,瞟了她一眼,便急忙將頭轉向一邊,強抑制住內心激動,掩著嘴輕咳兩聲,倒是顯出那雙手,修長如筍,白皙如玉。 “你......受傷了!”男子俯下身軀,仔細打量她一會兒后,竟開口說話,聲音猶如指落絲弦,彈出潺潺流水。 “這……這不是幻覺……他也不是死神……是真的有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 她驚訝于他那似仙,卻又比仙更妖嬈千倍的風姿,極想問他是誰,可張開口,喉嚨卻再無法聲,想直起身子,四肢又已麻木得沒有知覺,唯有愕然地看著他,將她受傷的腿攬入懷中,挽起她的褲管,附上朱唇,開始為她吸出毒血。 “不要……不要……快停下……”她很想制止他,可這一用力,兩眼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三章 心靈邀約 “彤兒,快醒醒,你看屋外梨花盛放得如此美麗,不要再睡了,陪我一起去賞花好嗎?” 是誰在呼喚?聲音如此遙遠,仿佛從千里之外傳來。 可這邀約雖是第一次聽見,卻猶如千年前,已在她耳畔回響,至今仍未停息。 那聲音如此熟悉,說話之人她一定認識,卻怎么都記不起他是誰。她想睜開眼,或許就能見到他的面容,可眼皮沉重,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它們分開。 “讓我睜開眼,我想看看你!”她在內心強烈渴望著,一遍又一遍重復這個念頭。經過無數次努力,在心念中用力一掙,雙眼終于擺脫束縛,緩緩睜開了。 日光很強,乍一睜眼,強光如針扎般刺激得她不得不又閉上??伤桓市脑俣认萑牒诎?,很快又開始試探,恨不得馬上就能看清周圍景物--她對這里充滿好奇,只想弄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處,那呼喚她之人,又會是誰。 掙扎許久,終于能適應光線,她見到自己正躺在一間無比精致的竹屋里,身下是一張竹床,卻僅是用竹做床架,中間的床板,是一整塊綠得幾乎要漾出水來的翡翠。翡翠上鋪有一張珍貴的白狐皮,翡翠雖寒,白狐皮卻將那寒氣轉換成一種甘澤入心的溫潤。躺在柔軟舒適的狐皮上,她周身的疲憊與疼痛,都融化在了這溫潤之中。 緊臨窗欞,擺放一張竹幾,幾上有一個白玉瓷瓶,瓶中插了幾支正在盛開的梨花,陣陣清香傳來,令她心曠神怡。再看自己受傷的小腿,已被人整整齊齊地用白布包扎好。傷口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藥膏,她只覺得絲絲清涼滲入肌膚,又融進血管,整條腿雖已恢復知覺,但疼痛徹底消失,感覺里只剩了冰涼的清爽。 她扭一扭身子坐了起來,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禁不住驚叫一聲。原來她那身在漠北雪原奔逃時污損不堪的衫裙,已被換下,現在著的,是一件潔白的寬袖紗裙。這裙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織成,帶著淡淡馨香,領口袖口均繡著精致的梨花花瓣。 窗外陽光怡人,透過窗欞在竹幾上灑下斑駁的碎影,周遭卻寂靜無人。她動動腿,試著把腿從床上挪下來,當雙腳一同踏上竹地板時,她竟已能扶著床沿站起來了。 她一心要找到喚她之人,既然屋里沒有,或許去了屋外就能見到他。于是她艱難地倚著墻根,一瘸一拐地向外移動,同時屏住呼吸,每邁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弄出聲響,就驚擾了門外那花瓣紛飛的寧靜。 終于走到竹門旁,她深吸一口氣,略一遲疑,伸手一把將它拉開。 頓時,強烈的陽光從頭頂鋪泄而下,再次令她站立不穩。她急忙側過身子,伏在門框上躲避。又適應了好一會兒,才一拐一拐地走出了竹屋。 這是一片被梨花占領的雪白世界。 離開竹屋,她踏上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徑。小徑被厚厚的落花覆蓋,路面的本色幾已被完全掩去。 她驚訝于走在小徑上,根本無需用自己的力量提腳。當她一沾到路面,那些花瓣就如有靈性般在她腳下聚合成一個柔軟的梨花臺。踩在這梨花臺上,雙腳能被花瓣一直淹沒到腳踝。等她站穩,花臺便載著她,開始漂移前行。 在飄香的花雪中走了好一會兒,遠遠地,她見到了一座攢尖頂的朱漆雕花涼亭。再靠近一點,涼亭掛楣上的三個字呈現眼前,她輕聲念道:“梨花坳”。(。) 第四章 羽風先生(一) 涼亭中,曾如神靈般降臨的紅衣男子,背朝她端坐。 他手中捧著一本書,正讀得專心。他殷紅的袍襟,一直拖到涼亭階下,被花瓣的潔白映襯如一泓鮮血流淌。 她站在他身后,不知是否該打斷他的專注,正在猶豫,卻忽聽他念誦:“一曲弦斷天涯靜,孤山夜雨傷懷。碳盡爐寒酒不溫,卷落千行悔,往事舊成哀。烽火硝煙殘夢里,君莫妄論成敗。千古旌麾重相邀,梨花已盛開,故人踏花來?!?/br> “好詞!”她不禁贊了一句。 男子聽見聲音,雙肩微顫,卻沒回頭, “漠北狐毒毒性極強,一旦入心便無藥可救。姑娘腿傷剛剛好轉,應多靜養?!彼媚窍乙舭銊尤说穆曇粽f道。 她卻迷茫。 “我……我是誰……”她如同一個孩子般靦腆,本是想問“你是誰”,彷徨間卻說成了,“我是誰”。 男子放下手中書,站起來,轉過身。 她抬起頭,正觸到他的目光,大腦又是一陣眩暈,這眩暈卻不再是因為身體的創傷,而是他那令她熟悉的目光。 “我曾經,在哪里見過你?”她癡癡地問,不似問那男子,倒更像在問自己。 男子微笑,笑如梨花清雅,躬身施禮道:“在下漠北居士羽風,見過曦穆姑娘?!?/br> “曦穆姑娘?”她心頭一驚,指著自己問:“你知道我是誰?” 羽風頓了一頓,搖頭道:“在下不知,只是從你身上現了這個?!闭f著從袖中掏出一塊白玉仙牌遞了過來。 她接過一看,牌上寫著:“稽洛山曦穆彤”。 稽洛山,這名字是多么熟悉!可在她好像就要捉住一抹記憶時,那記憶卻又如泡沫般碎裂不見。 “稽洛山是我來的地方,而我叫曦穆彤?可是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她的語氣滿含傷感,當那傷感落入他的眼里,竟似撩起了他的心疼。 “曦穆姑娘,我想你可能是因在暴風雪中摔倒而暫時失憶,過幾天就會恢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