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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仲明不由覺得毓佳的生活樸素而充滿暖意。林嬤嬤從一個陳舊的立柜上取出一只盒,還沒打開便說了:“這茶葉是太后在派公主去雯國和親時給宮里人限名額賞賜的,老奴有幸被抽中,一直頗為珍惜,如今茶葉雖已不新,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老奴只有這東西能拿來招待?!?/br>蘇仲明大度道:“沒事,既然如此珍惜,就收好吧,我喝白開水也成?!?/br>寶琴聽罷,不由接話:“公子,您哪能這么說?喝白開水有失您的身份哪……”蘇仲明答道:“白開水只是沒有味道,但也是茶啊,也是茶?!?/br>林嬤嬤離寶琴稍微近一些,便問道:“這位年輕的公子,是什么人呢?外地人口音,不像是宮里的人?!?/br>寶琴只回頭悄悄地瞧了蘇仲明一眼,便含笑答道:“他啊,陛下要娶他當桃夏國的首位男王后哩?!?/br>林嬤嬤聞言,不加思考便脫口而出:“胡鬧……”這番對話正巧入了蘇仲明耳中,不由眼中發光,心中默默感動,插嘴說道:“林嬤嬤也覺得這件事很荒唐么?”林嬤嬤答道:“昔日太后還是女王的時候,弄了一座男妃后宮已很荒唐,那年老奴只因在寢宮做事不敢有半分自個兒的想法,但心中甚感無奈,沒想到被欽點的新王陛下也如此之荒唐,興許,這王室的血族便是如此罷?!?/br>蘇仲明心中偷樂:何笑這個王八蛋,與樓琳柔可是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哩!但俗話說得好,所謂‘臭味相投’,他們正是如此才狼狽為jian,成為一窩的吧。爐火將茶壺燒得十分灼熱,壺蓋被源源不斷的熱氣掀起,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窄小的出水口也生出了縷縷濃霧。寶琴回頭看了一眼茶壺,提醒道:“水開了呢?!?/br>話落,她便主動上前,欲要將茶壺從爐火中拎出。林嬤嬤見狀,忙脫口而出:“小心燙著手!”寶琴笑道:“沒事兒?!闭f著,從一旁取了一塊舊布裹著茶壺提手,靈巧地將滾熱的茶壺脫離爐火的包圍,放置于桌案上的厚布之上,隨之問蘇仲明:“公子當真要喝白開水?”蘇仲明笑道:“我帶著烏梅干出來的呢?!北闾土颂鸵陆蠛脱g,莫出了一個小紙包,展開來,現出了五顆黑溜溜的烏梅干,糖浸的香氣撲鼻。林嬤嬤端來兩只陳舊的卻完好無損的瓷杯,寶琴先拿過一只,小心翼翼地注入了guntang的白開水,蘇仲明趁熱氣開始彌漫之際,輕輕投下一顆烏梅干。凝結于一身的糖果香氣,在墜入滾熱的水中之后,立刻隨著縷縷熱氣擴散開來。林嬤嬤不由道:“不知為何,老奴雖頭一次聞到這種茶的香氣,卻覺得心頭愉悅?!?/br>蘇仲明脫口:“這叫心曠神怡!這就是這烏梅干的作用!”寶琴接過第二個杯子,注入了白開水,蘇仲明隨之向她遞了手中的烏梅干。寶琴溫婉地推辭道:“哪敢要您的烏梅干,這是您帶著出來散心的?!?/br>蘇仲明算了一算,說道:“我出來的時候呢,吃了一顆,剛剛又放了一顆進杯里,如果再放一顆進你的杯子,回去時,還剩下三顆,一邊走一邊又可以吃一顆,那么回到殿上,還有剩余?!?/br>寶琴有些被折服了,無奈道:“公子的算術實在是令寶琴無言反駁?!彪S即,順從他的意思,捏起了一顆烏梅干,輕輕投入杯中。蘇仲明抬頭看著林嬤嬤,問道:“林嬤嬤要不要也來一顆?”林嬤嬤推辭:“老奴都這個年紀了,牙齒早已不中用,您收好罷?!?/br>話落,一串腳步聲逼近,三人回頭,六只眼睛正好對上兩只眼,毓佳愣了愣,隨即頗為驚喜,脫口道:“怎么……都來了?!”又嗅了嗅空氣,“這是什么氣味?酸中帶甜,又似芳草……”蘇仲明朗朗道:“來得正好,要不要來一杯烏梅茶?”毓佳奇道:“烏梅茶?”旋即明白了這一進殿內便聞到的氣味是個怎么回事了,不似林嬤嬤這般客氣,霜快地答應道:“好??!”林嬤嬤無可奈何,但曉得他們有話要談,便走開了。三個人一起喝了一口烏梅茶后,毓佳說道:“聽說陛下已經開始張羅婚典了,連良辰吉日也沒有請人算,匆匆忙忙的。大臣勸諫說這樣做不行,都被陛下駁回,并宣布扣下俸祿,殺雞儆猴呢!因為太后也在,反對聲也就被鴨制了?!?/br>話落,兩個人都盯著蘇仲明。蘇仲明愣了一愣,只問道:“婚典什么時候開始?”毓佳答道:“聽說是明日?!?/br>蘇仲明不由心道:那個王八蛋,想必是即使我不答應也要墻行在明日辦婚禮了!這個苦rou計,我得既不苦了自己的rou也能夠平安脫身才行!毓佳瞅了瞅寶琴,又不由奇道:“對了,你怎么會帶蘇公子一起來?是半路上遇上的,還是?”寶琴答道:“自我入宮,便是在公子的殿上做事,理所當然跟著公子?!?/br>毓佳更好奇了:“陛下不是想讓你入宮當差才請你入宮的么?你怎么反而成了蘇公子那邊的了?還是說,陛下覺得那些宮女不適合市奉蘇公子,所以才費盡心思把你請進宮里來市奉蘇公子?”說多易招禍,不說也為難,寶琴只好輕描淡寫:“進了宮,市奉誰,一樣有俸祿拿,哪管太多前因后果?”毓佳聽了,卻也覺得是個道理便附和道:“倒也是。我以前,還沒想好自己要干什么的時候,就被安排去了花廠當花匠。蘇公子你不知道啊,種不出一棵十八學士的茶花就要掌嘴掌二十下??!要是種死了一棵名貴牡丹,就要被杖打五十板??!”寶琴聽著,不由掩口失笑了。毓佳忙對她說:“寶琴你可別笑,花廠里的人,個個都是被掌過嘴被板子打過的?!?/br>蘇仲明故意問道:“那你也被掌過嘴打過板子么?”毓佳坦蕩直言:“可不是沒有,每回都是林嬤嬤特我求情的。不過呢,我自己也覺得挺愧疚的,不能總讓林嬤嬤求情,便努力種好花,不敢犯那樣的錯誤?!?/br>他們不知,林嬤嬤正站在殿外靜靜地站著,靜靜地聽了許久,聽到毓佳這番話,帶著淺淺皺紋的下垂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垂暮的目光中也不經意地滲透出了薄薄的暖意。半個時辰過后,蘇仲明帶著寶琴從殿內出來,一到門外便正好遇上林嬤嬤,由林嬤嬤陪同著走向大門口。趁著毓佳還在殿內忙著收拾杯子茶壺等,蘇仲明問道:“毓佳可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可曾問過自己的身世?”林嬤嬤答道:“小時候問過,但他自出生起便是孤兒,只告訴他是被遺棄的孩子,那時候他還偷偷蹲在墻角里哭呢,那么多年過去,已經習慣了就沒再哭?!?/br>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