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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如庖丁解牛般行云流水,熟極而流。 褚天逸躲在一群農村糙漢之間看著揮斥方遒,指揮若定的王國棟,又酸成了一只檸檬精。 自己什么時候可以像王國棟一樣,有一群人在手下聽令,而不是被一群人命令呢? 第二天王國棟看到光著膀子挖地基的褚天逸嚇了一跳:“你怎么在這兒?” 褚天逸累得氣喘吁吁:“我,我來干活,順便看看你到這兒干啥來了?!?/br> 王國棟蹲在地基坑邊,看著滿身塵土靠著坑沿兒喘氣兒的褚天逸:“我來這兒就是建房來了,你這么好奇跟過來是想干嘛?再說,你干得來這活兒嗎?” “我看到了,你就是建房來的?!瘪姨煲莶亮艘话涯樕系暮梗骸皠e瞧不起人,我怎么就干不來了?我這不干得挺好嗎?” “干得挺好?”王國棟玩味兒地看著他糊了泥灰又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希望你能堅持到這里的工程結束?!?/br> “別小看我!我肯定能,你以為我沒吃過苦?我只是不太會干活而已,苦我可沒少吃?!瘪姨煲莺俸僖粯罚骸皩α?,我都躲著你了,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怎么發現你的?”王國棟瞄了瞄旁邊的糙漢子,又瞄了瞄褚天逸:“你不覺得混在社員里的你特別顯眼嗎?” “怎么顯眼?我特別帥?”褚天逸臭美。 王國棟面無表情:“不,你特別白!” 孫家凹總共也才不到三十戶人家,工程很快就結束了。 孫有得站在山坡上看著孫家凹一片整整齊齊的青磚瓦房,忍不住淚流滿面:“王小兄弟,我是真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孫家凹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br> 也不怪孫有得感慨萬千,四年前王國棟初來頂山買煤,孫家凹的社員們連飯都吃不上,一天只能喝兩次野菜混雜糧面的糊糊果腹。 自打開始給安平縣提供煤炭,他們的日子是一天賽一天的好過。 首先衣不蔽體的狀態改變了,安平縣每年一次送來棉花布匹,大人小孩每年都能做新衣服,家里孩子尿床后,也不愁沒棉被替換了。 吃得也好了,每季的新糧下來都準時送來,雖說不能頓頓白面饃,頓頓玉米面窩頭還是舍得的,玉米面白面的二合面饅頭偶爾也舍得吃了。 三年前安平縣又送來了一批山羊,養在坡上吃點稀疏的灌木青草,竟然也活了,年底都能殺羊吃rou了。 更別說其他日用品了,自打大煉鋼鐵把家里的鐵鍋菜刀門鎖交上去后,他們家十幾年了都沒攢夠錢買回一口鍋來,全在瓦罐里煮飯。 他媳婦每每做飯時掉眼淚,他還安慰媳婦:“反正咱也沒油炒菜,沒面蒸饃,要鐵鍋干啥呢?一年到頭喝糊糊,有這瓦罐就盡夠用了?!?/br> 現在家里的灶臺都是單眼雙口的,一座灶臺上一大一小兩口鍋,還有能提來提去的小號煤爐子,坐爐子上燒水的鋁壺,裝熱水的暖瓶,如此林林總總,不一而足,這些改變全都是短短幾年由王國棟帶來的。 孫有得緊緊握住王國棟的手:“王小兄弟,你說得對,日子是一年更比一年好了,我覺著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日子了?!?/br> “那老哥你可說錯了!”王國棟朗聲一笑:“老哥,咱走到今天用了四年,再有四年,您可得后悔今兒這話說早了?!?/br> 孫有得也笑中帶淚:“好!王小兄弟我信你,我愿意后悔!” 孫家凹的房子已經全部建好了,王國棟安排建筑隊的眾人開始返鄉。 看著被曬黑了兩個色號的褚天逸,王國棟拍了拍他的肩膀夸獎到:“你小子倒是個有種的,竟然堅持到了最后?!?/br> “這有啥!”褚天逸毫不在乎咧嘴一笑:“我從五歲上就開始跟著我哥跑cao,每年假期都要到部隊上接受訓練,你真當我什么苦都沒吃過?” “那你為啥不留在部隊當兵呢?”王國棟好奇。 褚天逸沖著他冷哼一聲:“你以為當兵很好嗎?聽從命令服從指揮,一板一眼不能出錯,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br> 王國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走了,同人不同命??!他上輩子想死了去當兵,因為身體原因沒能當成頹喪了好幾年。 可褚天逸呢?生來就可以待在部隊里,他竟然還不愿意,真是天不遂人愿。 回到安平縣的王國棟無事一身輕,只全心準備自己的婚禮,想到甜甜軟軟的絨花馬上就能變成他的人兒了,王國棟激動非常,褲子都洗的勤快了許多。 等呀等,王國棟急頭拐腦火上房,好在隨后的秋收轉移了他大半的注意力和體力。 等冬小麥種到了田里,地上開始落霜時,婚禮終于可以舉行了。 作為一個準新郎,婚禮當天,王國棟就一個感覺,美! 他提前幾天就去縣城理好了頭發,一大早起來就對著臉盆架上的鏡子仔仔細細把自己的胡子刮了個干凈,再穿上他娘給準備的嶄新藏藍色中山裝。 韓老太看著兒子夸獎道:“真精神!” 在王國棟家來來往往幫忙的人,看到了也忍不住夸上一句:“國棟今兒個真精神!” 可不是么,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國棟今兒紅光滿面兩眼放光,他娘給做的衣服又極合身,舉手投足間都能感受到衣服里包裹的肌rou,整個人散發著nongnong的男性美,惹得一群大姑娘小媳婦都偷看他。 作為新郎王國棟是啥事也不用干的,他心急火燎三五分鐘就看一次表,在他望眼欲穿的時候,迎親的時刻終于到了。 王國棟意氣風發騎上自行車,后面跟著長長一溜好幾臺拖拉機,這在見過世面的王國棟眼里,是又土又可笑,但在這個年代,確是社員們結婚時最大的排場了。 沒一會兒就到了郭家莊,王家的聘禮早在訂婚時就已經送來了,家具自行車統統被捆扎了紅布條擺在院子里,只等往車上裝了。 女儐相把穿了一身紅衣褲的郭絨花扶出來送到他旁邊,王國棟看著纖柔嬌美滿臉紅暈的郭絨花,喜得話都不會說了。 整個婚禮他都飄飄然如踩云端,迷迷糊糊地在儐相的指引下彎腰鞠躬,改口喊郭父郭母爸媽,又稀里糊涂在陣陣鞭炮聲中用自行車把郭絨花馱回了小王莊。 一進小王莊就感受到了nongnong喜氣,大人擁在村口路旁,小孩在迎親隊伍兩邊竄來竄去地喊:“看新娘子嘍!看新娘子嘍!” 在院子里又舉行了一通簡單儀式后新人開始敬酒,王國棟的好兄弟范武斗,喬福山王世全并附近幾個公社的社長都來了,跟媒人王尿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