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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摸著它的鬃毛,一邊將它安撫,一邊怔怔地轉頭,看向一旁的柱子上掛著的名牌。 上面寫著它的名字、血統和榮譽,以及…… 它法定意義上的主人。 她看著那三個字,輕聲念了出來。 “周,可,可?!?/br> 第11章 Coco Choo 她讀著自己的名字,高大的白馬垂下了腦袋,用耳側親昵地在她臂彎中輕蹭,本該厚重的鼻息克制般地吐得很輕很輕。 周可可一只手將它溫柔撫摸,這才轉過身,面朝向從一旁走來的易尋。 “你是什么時候……”她的喜悅盡數隱匿在迷惘的表情中,仰面望著他的臉,話說到一半,后面就再也出不來了。 賣掉它是個艱難的決定,不同于其他具有紀念意義的物品,它是活生生的,陪伴了周可可整個的少女時期。 從小馬駒長成了馳騁賽道的駿馬,她早已對它有了感情。 但是她實在無力負擔它每個月昂貴的花費,除了在回國后的第一時間內果斷作出取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周可可萬萬不敢奢望這輩子還能失而復得,重新將它抱在懷中。 “它一直都屬于你?!币讓纳磉叺墓ぷ魅藛T手里接過了頭盔,替她戴在腦袋上。 他細心地扣好了頭盔下的系帶,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綿軟的下巴rou,微微抬了頭,看她清亮的雙眼。 他笑了一下。 然后扶正那個頭盔:“去吧?!?/br> 周可可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沒有騎過馬。 但韁繩握在手里,她感到了異常的平靜,腳踏上馬鐙利落地一蹬,整個人輕盈地翻上了馬背。 不等她發出指令,她心愛的小馬就馱著她撒開了馬蹄,愉悅地奔向了廣闊的草場。 易尋留在柵欄前,舉目看去。 身型單薄的女孩,英姿勃勃的白馬,化作一個小小的點,馳騁在地平線上。 也倒映在他的眸底。 呼呼的風聲擦過耳廓,周可可的心臟劇烈地跳動。 銀河并不是一匹競速馬,它的出眾之處在于肢體協調力和對周遭靈敏的反應,這一天卻跑得出奇的快。 好不容易適應了它速度的周可可,甚至有些擔心它是不是受到了驚嚇,導致了奪路狂奔。 可手剛拉了拉韁繩,它立刻就敏捷地收住了腳步,完全不像是失控的樣子。 這匹無數次稱霸賽道的冠軍馬,只是被她輕輕一拉,就乖乖地停在了原地,半步都不會再多動。周可可感覺到風聲在耳畔靜止,心里的一顆石頭放了下來。 她向前傾下了身。 “你一定也很開心,”周可可雙手抱住銀河頎長的頸,把臉貼了上去,“對不對?” 草場上又轉了幾圈,感覺到它撒足了歡,她指揮著它回到起點,慢慢地走到易尋的面前。 “不多騎一會兒?”他人在馬下,需要抬著頭仰視她,從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的臉被黃昏的柔光照耀,宛若神之子。 周可可很少這樣無憂無慮地笑,她搖著頭:“不用了?!?/br> 她翻身下馬,沒有料到他會上前伸手接住。 在周可可大腦瞬間空白的那一刻,易尋輕松地一抬手,就將她抱了下來。 “嗯……”她呆呆地扶著男人的肩膀,一時半會兒都回不過神。 而易尋只是托她一把,沒摻雜更多的意思,見她平穩地落了地,便松了手。 他的手臂剛剛垂下,周可可忽然一踮腳,抱住他的脖子,撲進了懷中。 “謝謝你,易尋?!?/br> 天色變得暗沉,時不時有馬嘶聲在身旁響起。 女孩纖細的手臂將易尋環繞著,軟乎乎的身體與他貼了個滿懷。 他靜默了一刻,也抬起了雙手。 其實,剛才在看到那只寫了自己名字的木牌的時候,周可可就有過抱緊易尋的沖動。 礙于旁邊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勇氣沒能戰勝羞赧。 這會兒再顧不得那么多,當著一群陌生人的面,就將男人抱住。 反正,是他主動的。 反正,她是易太太,擁抱自己的丈夫,可不犯法。 夜幕沉沉時分,車開上了回家的路。 情緒早被過路風冷卻,周可可安靜地坐在座位上,雙手抱著銀河的血統證書。這本證書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你還是要出差嗎?”聽著易尋接完電話后,她用細細的嗓音問道。 此刻,她已經沒有先前那個不顧一切撲到他懷里的勁兒了,腎上腺素降下后,光是與男人說話時直視他的目光,都矜持了不少。 “這次不會很久?!币讓し畔率謾C,朝她看了過來。 說到底,是給董事長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收拾爛攤子,這事他本來就不想管。 他的思緒在遠遠的地方兜轉了一圈,折回了眼前,他告訴她:“只是去幾天?!?/br> “我不是這個意思?!敝芸煽呻y為情地想撇清自己話里埋怨的意味。 她話音剛落,恍惚聞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才發現那是從自己身上散發的,一股來自草原上的獸類的味道。 不需多想,是騎馬的時候沾上的。 周可可一時岔了神,思緒飄遠。 這么說,先前的她就是帶著這一股子味,撲進了易尋的懷里嗎? 后知后覺的周可可,一時間有點窒息。 他怎么都沒有告訴過她呢? 還讓她肆無忌憚地抱了那么久,之后,又牽著她的手,去了馬場的餐廳吃了自助。 易尋還在說話:“過幾天是公司的周年慶?!?/br> 這已不在她眼下的關注范圍內了,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皺著眉頭往旁邊挪了又挪。 他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動作,關切地問道:“你在聽嗎?” “……在聽?!敝芸煽扇魺o其事地道,并沒發現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人洞悉無遺。 “過來?!彼麤]有點破,一伸手就摸上她的后腦勺,把她攬回去了。 在一陣心慌意亂中,她被他凝視著問道:“那我剛才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