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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思緒混亂又蒼白,仿佛周圍碰觸的世界都是假的,連那通電話也是假的。片刻后他站了起來,開始用腦袋撞墻。一下下,鮮血從額頭迸出來,可他絲毫不覺得痛。果然是假的??!你們這幫騙子!他更加用力地砸向墻壁,只想著把這虛假的世界撞穿,也許當一切都倒塌,他再次睜開眼,又會看到母親端著早餐站在床前,催促他趕緊穿衣洗漱。臥室內巨大的撞擊聲驚動了客廳的所有人,文菁菁馬上指揮工作人員將門撬開,然后牢牢按住幾近瘋狂的涂止明。涂止明掙扎了半天,終于哇地哭出來:“他們說我媽沒了!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他哭得那樣慘,好像天崩地裂一般,等他終于平靜了一些,文菁菁卻無情地說:“走吧。去警察局認尸?!?/br>由于涉及刑事,派出所已經將此案移交總局。涂止明在警察局辦公廳的負二樓見到了尸體。安靜的停尸房里躺著唯一一具尸體,涂止明抑制不住渾身的顫抖,不斷抽泣著。跟在他身后的年輕警察毫無同情心地說:“我們在距離彩虹橋五公里的海灘發現了她。那里都是礁石,她卡在石頭縫里,臉都被海水浸爛了。另外手腳有多處擦傷,我們推斷她是在當時的混亂中被人推下了橋,順著海水漂到了這里。至于兇手,有可能是抓走你太太的綁匪,也有可能是圍觀群眾,當時人太多了,根本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涂止明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神情木然。警察幫他把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揭開,隨意地說:“你過來看看,是你媽就領回去吧。還有你要明白,這是你們節目現場造成的事故,雖然死了人,但是不該我們負責?!?/br>言下之意是請涂止明不要追究他們不作為的法律責任。涂止明沒理會他,一步一挪走過去,艱難地向尸體看去。尸體還穿著那件粉紅色蕾絲邊的可笑裙子,現在那裙水濕答答的粘滿了海里的樹葉油脂,緊緊裹在嬌小無力的身軀上。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水泡得蒼白,臉部大概是掉下橋時受到撞擊,已經血rou模糊,再加上海水數小時的浸泡,已經糜爛,認不出本來面目了??赏恐姑鬟€是辨認出來了,那張向下彎著的獨特的大嘴暗示了一切。“媽!”他終于沒再控制住,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涂止明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里他再次經歷了從小到大的人生,不管何時母親都在,那樣親切地給他做早餐,讓他趴在自己腿上給他掏耳朵,晚上摟著他睡覺。偶爾他興致來了,母親也允許他趴在自己身上,喝她的奶……他幾乎要以為這樣的夢境才是真實了,可是不多時,母親的模樣徒然生變,變成了渾身濕淋淋的猙獰惡鬼,稀爛的臉上流淌著不知是血還是水的骯臟東西。她顫抖著手,用喉嚨咕咕地叫著:“止明,止明啊……”涂止明猛地從夢中驚醒,恍了恍神,立即又想到母親死去的樣子,不由再次悲從中來。人生,已經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他恍恍惚惚地站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起先他暈倒在負二樓的陳尸室,這會被搬到了正二樓的休息室。顯然是市民出了事,怕不好交待,局里叫了兩名實習生來照顧他。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沒有去看這些人,而是雙目無神地,如游魂野鬼般下了樓。樓下大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群眾和好事的記者。沒辦法,誰叫又開始直播了呢。“涂先生,請問你是來認尸的嗎?”“涂先生里面躺著的是你母親涂紅繡嗎?”“涂先生請你談談你現在的感想?!?/br>“涂先生……”“涂先生……”涂止明神志不清,腳步蹣跚像踩在浮云上,他低著頭,使勁推開擋在面前的人。“涂先生?”“涂先生!”眾人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同尋常之處,紛紛停了下來,自發地給他讓出一條道路。涂止明渾渾噩噩地走著。不如,去死好了!穿過五米寬的人行道,涂止明失魂落魄地踏進機動車道。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最靠近的司機趕緊踩下剎車,罵道:“找死??!”涂止明緩緩扭過頭去,咧起嘴角,慘淡地笑了一下。“神、神經??!”司機大吃一驚,立馬掉轉方向盤,匆匆忙忙逃走了。涂止明向機動車道的中心區域走去,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敢撞他,紛紛停了下來。他左顧右盼,最終在拐彎的路口站定,不動了。一輛面包車從旁邊飛弛而來,司機剛剛加快油門就看見了他,此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拼命按喇叭,但他就像聾了似的,充耳不聞。一秒。兩秒。“砰!”面包車撞在他虛弱的身上,頓時把他撞得飛起。他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混在血里面的,還有一朵豌豆大小的黑色小花。第59章第24章天色漸漸亮起來,透過高高的窗戶,呂銘浩可以看見外面的路燈熄滅了,接著陽光射了進來。張曉雅似筋疲力盡,靠著他的肩膀沉沉睡去。綁匪一直沒有出現,呂銘浩聽著張曉雅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心神也不由松懈下來,他挪動身子,讓自己能稍微舒服地靠著墻壁,閉上眼睛,不多時便也昏睡過去。待到他醒來,天已經黑了。綁匪仍舊沒有出現。他低頭打量張曉雅。張曉雅臉色慘白,出氣比進氣多,看來已經撐不下去了。“曉雅,醒醒?!彼眉绨驌u著她。張曉雅悠悠地醒轉,盯著他看了半分鐘,眼神終于稍稍顯得清明起來。“別睡了,你陪我說說話吧?!眳毋懞普媾滤司驮僖残巡粊?。“說什么?”張曉雅艱難地問他。他想了想:“不如說說那天的事,在繽紛落葉的廣場,綁匪用了什么法子帶走了你?我記得我出去不到五分鐘,回來你就不見了?!?/br>張曉雅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我記不太清楚了?!?/br>“是嗎?”呂銘浩認真地端祥她。他心里想著那天發生的事,分明看見張曉雅和一個男人同時上了輛面包車,當時他以為張曉雅是自愿的,可以如今的情形來看,應該不是那么回事。也許歹徒手里有刀,逼迫張曉雅就犯呢。呂銘浩不再出聲,他不想再撕開張曉雅的傷口了。兩人一時又沉默下來。呂銘浩手腳都麻木了,試著挪動身體,但這樣只會令繩子將自己勒得更緊。最終他只好放棄了亂動,睜大了眼睛坐在黑暗里。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他的肚子咕咕亂叫起來。出于尷尬,他環顧四周,皺起眉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