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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勢頭如日中天。不管看臺上人如何談論,白玉臺中的比試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一個時辰過去,終于來到尾聲中的尾聲,先前贏了一場的吞河劍走上臺來,迎著另一側環雪刀的目光,露出一個笑容。神都的門派服飾向來以玄青為主色,給人的感覺很沉穩嚴肅,但吞河劍的風情與神都絲毫不沾邊,漂亮又凌厲,一出場,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吞河劍乃近年新秀,而環雪刀年紀要大他一倍,經驗老辣。他面上懼色不顯,反而高抬下巴,示意對方先請。環雪刀笑了一下,恭敬不如從命。吞河劍的氣勢比上一場時更漲幾分,劍帶狂風,碧藍的煙華海翻起丈高的浪。環雪刀招式以快著稱,但吞河劍總能跟上,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甚至壓過了環雪刀。看臺上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緊接著,吞河劍驟然提氣,掠至空中,雪白長劍高舉下劈,劍氣如貫日白虹。“他想模仿春風君!”粉衣女子緊緊握住欄桿,眼睛被那劍光刺得發疼,不得不撇開目光。“就他?呵?!?/br>但事情并不如她所期望的發展,那炎陽般刺目的劍芒下,環雪刀不僅僅偏頭垂目避開這長光,還往左側撤去三步躲過劍意——他踏出第三步時,正好出了白玉臺邊緣。神都吞河劍林霧,奪得今次風云會魁首!林霧手腕一翻,將劍立在身后。那白芒褪去,他垂下眸光,輕笑間,艷麗倨傲:“六百年前,神都春風劍在此劃下驚天一劍,成為天下第一人。而如今,我吞河劍林霧,憑劍芒劍意便逼退對手。所以,我想這盛傳中的人物,應該換個人了吧?”白玉臺周圍霎時靜了,但很快又嘈雜起來。有人笑他竟自比春風君,有人罵他狗.屎不如,也有人說這樣的氣度氣魄,只怕當年春風君也比不上。春風君畢竟離他們太遠了,真相遙遠模糊,還是個死人,就算曾經拯救過天下蒼生,但也沒必要整日吹???是能把人吹活嗎?還是四公子之一的吞河劍近些,和旁人吹牛說我曾和吞河劍把酒言歡抵足夜談,可信度也更高。不過喧囂之間,忽然不止一人顫抖著抬起手,指向林霧身后。“那、那兒,那兒怎么了?”只見遙遠天際,有一片烏黑悄然傾來,將煙華海的碧藍染得濃稠,海面上漸漸升騰起薄霧,像是魑魅魍魎的紗衣。順著這些人所指,林霧狐疑回頭,與此同時白玉臺底下傳來一陣震蕩,周遭懸浮的看臺跟著晃蕩起落,細沙碎石簌簌落進海中。片刻,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喊了句“是虛淵搞的鬼!”那可是罪人流放之地,包含著無盡的懲戒刑法,此言一出,頃刻間眾人驚慌亂竄,唯恐虛淵之門開啟,自己不慎掉進去。“怕什么怕?!绷朱F大吼,一劍落入白玉臺上,聲響震徹天地。當年江棲鶴能孤身鎮住虛淵,如今換做是他,定然也能。周圍人被嚇住,各門各派的長老趁此安撫眾弟子,而白玉臺底下震過方才一次后,便沒了第二次。黑霧漸漸散去,海面重歸為藍,懸劍山莊二莊主出面解釋了一通,說這是海底地動引起的,礙不得事云云,又嘉獎林霧,說他年少有為。林霧落回白玉臺上,悠然地將劍收回鞘中,等待懸劍山莊大莊主將風云大會魁首的獎品給他。那是一本圣級劍法秘笈,但林霧意不在此,注重的是由一派掌門雙手奉上的過程。可懸劍山莊大莊主遲遲未露面。就在林霧唇角漸漸下撇,等得火冒三丈時,煙華海中驟然閃過一道光芒。緊接著,海面炸起一道巨浪,浪尖兒直卷天上流云,隨后海分往兩側,一人白衣持劍,緩慢走出來。就是這人在搞鬼?林霧身形一動,眨眼間掠出數丈,緊接著長劍一挽,往海浪之間的白衣人斬去。那劍、那光,映得天地失色,速度也快,彈指不到,就已走過大半個煙華海。白衣人卻不慌不忙地扭了扭頭,活動他幾百年不曾動過的脖頸,等咔咔幾聲脆響后,才伸手覆掌,抵上劍光。方才一劍逼退環雪刀的氣勢,震懾在座諸人的氣息,在觸及到這人掌心時,竟溫溫順順低下頭,沒入海水內。然后,這人嫌棄似的甩了甩手,輕輕“嘖”了一聲。白衣人步履緩慢地從海地走上來,半低頭輕撣衣袖,讓人看不清面容。他這身衣衫很陳舊,邊角發黃,折不過光澤,對比林霧身上的鮫綃羅帶時,仿佛跟片破床單似的。“你是何人?”林霧不著痕跡地皺眉,握劍的手抬起,劍尖直指白衣人。白衣人依舊在理自己的衣裳,仿佛天地間只剩下此事。林霧哪受過此等對待,劍當即招呼過去,猶如吐舌的蛇。他的劍招相當快,虛空里只留下殘影,白衣人卻動也不動,等海面吹來一陣風時,半掩面打了個呵欠,同時手指一勾,招來白玉臺邊濺起的水珠。叮的一聲,水珠彈到林霧的劍上,竟將這上好玄鐵直直透過去,往下流淌,在劍身上劃出裂紋。錚——這劍竟碎了。也就是在這時,白衣人終于抬起頭,幽幽往周圍掃了一眼。這一眼,如輝光雪夜,萬點星辰隱,云上月不見。冷得可怕。但忽然的,他勾起了唇角。長風穿海而來,吹散遮日的云,流金寸寸地灑過煙華海,碧藍間波光泛泛。“喲,還挺熱鬧?!?/br>沐在萬頃日光下,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若玉石相撞,清清朗朗,但調子不高,音量不大,懶得發力似的。“你到底是何人?”林霧從劍上移開目光,咬牙切齒,眸子跟淬了血般發紅。有幾個門派的年老長老亦上到白玉臺來,與林霧一道,將白衣人圍住。白衣人轉動眼眸,徐徐緩緩地掃了天上地下一圈,最后才對上林霧的視線:“原來你不認識我?”“我為何要認識你?”林霧一臉莫名其妙。“既然不認識,那干嘛要說人閑話呢?!卑滓氯藫u頭。林霧瞪他:“速速報上名號!”“問別人姓名前,不該先報上自己的嗎?”白衣人輕聲一“嘖”,“神都到底怎么了,連個禮儀都教不好?!?/br>林霧被噎得面色一紅,極不自然地吐出自己名號。白衣人長長一“哦”:“我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人,你想比過的、當年往白玉臺上劈了一劍的春風君,江某江棲鶴是也?!?/br>此言一出,在場人俱是一震。就在此刻,遠處忽有一個暗綠的小點兒沖過來,過白玉臺,在頂上盤旋一圈后,落到白衣人肩頭,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