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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全無,只剩下肆意玩弄水分的多寡。 后來他也辦過幾次油畫展,但是據說他這個人雖然深得學院派的贊同,年輕卻地位很高,同時也很是嚴苛,為人不識太過柔滑,因而朋友很少。 小姑娘還在嗚嗚的哭泣,卡其色風衣微微動了一下,露出一個白皙的側臉,果然是薛澈。林秋水總是沒有辦法去忽略他面上的那種神態,他的五官看著總是帶著些水霧的干凈,整個人的神態卻帶著幾分冷淡,或許是如今的人太喜歡在鏡頭前擺弄神態了,林秋水反而很喜歡這樣的神態。 難道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她心下自嘲,真是會給自己加戲。 林秋水不得而知,一旁的唐麗娜早就按捺不住寂寞了,連忙問一旁追上來的助理:“這怎么回事兒啊?!?/br> 一旁的小助理也是見怪不怪了:“說是薛先生手下新來的小助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掛上了原來不在計劃內的一副,薛先生倒是直接下令走人,小助理撕扯著不愿意走呢?!?/br> 唐麗娜下巴硌在林秋水肩上便輕哼一聲:“這個薛澈果然是個怪咖,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呢?!?/br> 林秋水被拉著越走越近,只聽著薛澈淡如流水的聲音穩穩慢慢的:“鄭西波,你的事情你來解決?!彼坪醪惶攵嗔?,顯得有幾分冷酷,直接將那墻上的畫拿下來隨意撇在一旁。 小助理拉著薛澈衣服哭得越來越大聲,一旁有個身穿T恤牛仔的馬尾辮青年連忙上去拉著又哄著又是安慰的:“你說你也不該為了私心把他掛上來,我又不是沒和你說過他的規矩?!彼p輕附在小姑娘耳邊,似乎是想要說什么神神秘秘的交易,可惜小姑娘的聲音越哭越大:“是華商報的文藝版塊說這幅畫在歐洲是絕版,要是能采到照片能幫我們提高知名度的?,F在咱們要是扣住人家照片,我都答應了人家,而且也不至于開除我…” 唐麗娜趴在一邊,眼色有點慢慢冷了下來:“現在的大學生都怎么回事兒,行有行規,他們算老幾,就敢自己做主了?呵,我看薛澈不開除她都算饒她一命了?!?/br> 林秋水心思卻不在那上面,她分別聽到了“華商報”的名字,在沒有作者的同意下私自同助理交易拍攝照片,這基本上屬于違法行為了吧。華商報畢竟是要臉的,就算是競爭有幾分激烈,但是老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那位青年鄭西波皺著眉頭,盡量保持溫柔的語氣:“你和華商報的記者溝通過了,他們就是不肯返還照片嗎?”小助理支吾著低下了頭,一副無從下手的樣子。 薛澈微微揚起頭,眼中有著不容質疑的神色:“你自己解決吧?!?/br> 唐麗娜嘖嘖兩聲:“這姓薛的看起來挺不離人的,沒想到性子和沙皇似得?!?/br> 林秋水在一旁轉了兩圈兒,卻是看到了一旁角落里兩個竊竊私語的華商報同行,看起來也是剛入職的小記者,她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著估摸著是幾個小的私下就交流了,沒想到硬是碰上了薛澈這塊鐵板。其實不只是薛澈,搞藝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屬于自己的怪癖,干嘛一定要向他們的窗口上撞呢。 唐麗娜看戲看到一半,皺著眉和助理說了兩句話便回頭和她低言:“我有點事兒先走了,今天謝謝你了,回見吧?!边@大模特邊走還邊嘟囔著:“他媽的剛離開我就找別人,郎徹,看我去把你抓回來的…” 林秋水心中倒還覺得有些高興,至少唐麗娜的確是個直來直往的脾性,那么她幫她拿回CF卡也就是正確的。 她看著一旁還在僵滯的人,心中好是安慰了半天,也不知是麻煩找上自己,還是自己天生就有吸引麻煩的體制。她悄悄繞道那兩個小記者身旁,隨身將工作證拿了出來:“我就長話短說了,你們現在惹了薛澈,將來周圍的藝術圈兒也別想混了。做新聞前不提前打聽‘格式塔’的大名么,未經允許授權的照片是違法的?!?/br> 那小記者也很年輕,還帶著她熟悉的年輕人的小倔強和不服氣:“我又沒犯法,對方助理也答應了,反正我抓到一手報道了?!?/br> 林秋水搖搖頭:“你應該沒和主管領導說這個事情吧?!蹦切∮浾咭汇?,臉上仍舊是有些小怒倔強,林秋水看著這表情就覺得思緒回到很久以前,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小倔強。年少無知嘛,現在一想,當年都這么不管不顧的… 她壓低嗓音,帶著很久不曾有過的低氣壓,聲音聽著也有些冷漠:“想要實現記者夢,先要留住記者證。別讓你的主管人有把柄在手上,除非你不想在這行混了?!?/br> 小記者一愣神,自己就著話咀嚼了半天,終于是黑著臉跑到一旁找鄭西波交涉去了。林秋水嘆息一聲,年少輕狂,什么冒險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一旦是被現實所擊敗,人又是變得一塌糊涂,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她躲在屏風后看著薛澈的動作,這個人始終淡淡站在一旁,雙手放進口袋中,垂著的眼角有些漠然的看著一旁交涉的人,也并沒有責怪記者。 這樣堅守原則的人,會為了季魅而踐踏底線嗎?當日在大劇院,媒體為了季魅洗錢的事情蜂擁而至,但是季魅卻將火線引向他。他并沒有拒絕,盡管周敏說,他們似乎已經不是情人關系了… 林秋水正想著事情,一抬頭卻發現一道輕輕的視線,偷看別人被發現,她倒是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薛澈的臉色極其平淡,只是驚鴻一瞥便歪過頭去,林秋水在慶幸之余,心中卻有些悵然若失。 她心下想著,自己果然仍舊是殼子中的烏龜,始終不懂得如何主動去撩撥男人。 既然如此,何妨好好欣賞藝術品呢。林秋水大大方方從屏風后走了出去,略過一旁說的熱火朝天的幾個人,眼角卻不由得垂向了被主人撇在地上的那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印象分加分了,她竟然能感到那幅被舍棄的作品上尚未干燥的核桃油與罌粟味。 這個一片冰冷的畫框世界中醞釀著斯卡娣式的衰邁與冷酷,卻被作者用另一種年輕的冷漠所表達出來。也許在許多人心中這里面只是一片茫茫白雪覆蓋的大地,但是林秋水分明覺得這是年邁而被英俊諸神拋棄的山崗女神在渴望著自己的一抹□□,她完成了重生而獲得了美麗的容貌,并且學會了不再以貌取人而追求熱烈的愛情。那一抹微微隱藏在光點后的綠色簡直是點睛之筆,她越看越覺得那綠色藏的漂亮,一個不小心要直起腰來,竟然碰上了一只有些涼意的手。 四目對視,林秋水有些不自然的將眼睛移開:“謝謝薛先生?!?/br> 薛澈許是有些無意的扯著她的手臂輕輕向左邊推了推,眼睛淡淡的在上瞥了兩眼:“小心點兒,上面的畫框都是原木,撞上夠你疼一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