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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讓自己去桃林干活賺錢,說丟他周家的體面。 桃花就想不明白,憑著自己兩只手吃飯,怎么就不體面了,瞧瞧別人家的孩子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再看看自己兩個兒子,桃花都腌心的慌,這日子再過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楊喜妹心毒,連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豁的出去,更何況別人,自己能跟她打,跟她鬧,可兩個兒子呢,兒子一天天大了,總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倒不如離了周家,好好的把兩個兒子養大,怎么都比這么著強。 于是就聽了兄弟的,找周叔文要了張休書,什么都不要,就要兩個兒子,先開頭周家不應,說孩子是周家的血脈,不能放在王家養著。 小三也不跟周家廢話,知道周家就認錢,給了周叔文五十兩銀子,把桃花跟兩個外甥接回了王家村。 這檔子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碧青那時候正在雁門,回來的時候,桃花帶著兩個孩子已經回了王家。 雖說楊喜妹這事兒跟自己沒干系,可碧青心里還是有些過不去,總覺著對桃花有些愧的慌,交代下頭不讓楊家人來走動,整個楊家除了秀娘,就沒一個好人。 武陵源的人瞧見了楊喜妹兒,也都指指點點的,人楊喜妹倒不在乎,桃花一走,正好騰了地兒,纏著周叔文把她扶成了大房,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著周叔文四處走動,毫不避諱。 江婆婆如今想起來,都替桃花冤的慌,好在手里帶著了兩個兒子,等兒子長大爭氣就有盼頭了。 桃花也是這么想的,回了娘家,日子過得很是平靜,兄弟如今在冀州當管事,是個體面人,賺的銀錢也多,開頭就說好養著姐跟兩個外甥,按月往家里給錢。 家里去年就分了家,自己跟著爹娘杏果兒在老院子里過,大哥二哥跟兩個嫂子也說不出什么來,雖說她娘有事兒沒事兒的會罵她幾句,可總比周家好過的多。 自己這輩子就這么著了,盼著兩兒子長大就算熬出頭了,可杏果兒這一輩子還沒開始呢,自己得幫著妹子拿個注意,省的將來后悔。 桃花一進屋就聽見她娘在哪兒叨叨:“你這丫頭不要命了啊,救那小崽子做什么,也不看看你姐是讓誰害成這樣的,楊喜妹那賤人可是那小崽子的親姨,要我說,淹死才活該呢,說不準就是報應……” 桃 花皺了皺眉,掀開簾子進來道:“娘您這是什么話?狗娃子就是個孩子,懂什么,您光瞧見楊喜妹是他姨了,怎么不說,大郎嫂子是狗娃子的姑姑呢,那年您在地里 那么鬧,人家也沒跟您計較,反倒是讓小三當了冀州府王記鋪子的管事,不是小三混出了體面,哪有咱家如今的日子,娘,咱總的有點兒人心吧,再說,俺也恨楊喜 妹,俺就恨自己的命不濟,當初嫁錯了人?!?/br> 幾句話說的她娘不言聲了,桃花娘如今也知道些好歹了,再想嫉妒碧青家,也嫉妒不過來,人家王大郎如今是皇上親封的定遠大將軍,碧青就是將軍夫人,人家那是將軍府,是顯貴人家,哪是她一個莊戶人能夠的上的,人家如今還能跟自家走動,自己還能說出啥來。 想 到大閨女落到如今下場,都是當初自己非要跟周家盼親,早知道如此,嫁個什么樣兒人家,不比周家強啊,還有杏果兒,不是自己差了主意,說不準,杏果兒就是定 遠將軍的兄弟媳婦兒了,自己家也能跟將軍府攀上姻親,這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再后悔也晚了,嘆了口氣給兩個外孫子做飯去了。 桃花見 她娘出去了,拉著杏果兒坐在炕上,看了妹子一會兒,小聲道:“你姐命不濟,沒遇上好人家,更沒遇上好男人,這一輩子就這么著了,可你還有的選,姐替你想了 好些日子,這上門說親的雖多,卻不知根底兒,媒婆子嘴里的話,可信不得,到底如何還得嫁過去才知道,可要是嫁過去,再知道也晚了,倒不如自己先拿個主意, 找個知根知底的?!?/br> 杏果兒瞧著大姐苦笑了一聲:“俺一個沒出門子的女孩兒能拿什么主意?” 桃花道:“怎 么不能,這遠近的人家,還有誰家比的上將軍府,不說人家的門第,就是人性,大郎嫂子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啊,狗娃子的爹說是王家的管事,就瞧大郎嫂子把狗 娃子帶在身邊兒養著,也知道兩家的情份不一般,那是把阮小五當成了自家兄弟一樣看待了,小五是年紀大些,還帶著孩子,可大些的男人才知道疼人,當初狗娃子 的娘,你是見過的,成天病歪歪,也沒見小五嫌棄,還是個出了名兒疼媳婦兒的男人,狗娃子也是個懂事的孩子,當初娘差了主意,你沒嫁成二郎,嫁給小五也不 錯,你自己好好想想,一輩子的事兒,錯過了再后悔就沒用了?!?/br> 杏果咬著嘴唇,半晌兒小聲道:“俺心里也明白,可小五哥如今的體面,哪瞧得上俺這個鄉下丫頭?!?/br> 桃花笑了:“傻丫頭,阮小五要真想娶個城里的,哪會如今還打著光棍兒呢,但這事兒還真不能急,有楊喜妹兒的事兒在前頭膈應著,想打動小五不易,卻,這人心都是rou長的,小五又是個心腸軟的,只要你對狗娃子真心實意的好,這樁親事啊,姐瞅著也不難?!?/br> 碧青發現,不用再讓冬月盯著狗娃子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狗娃子開始粘著杏果兒了,有事沒事兒就往富貴叔家跑。 先開頭碧青還以為狗娃子是找桃花的兩個小子玩去了,后來發現不對,狗娃子淘氣,身上的衣裳剛穿上,一會兒就能扯個大口子,那鞋就更別提了。 天天往外跑,碧青怕他凍了腳,正好給大郎做牛皮靴子剩下塊皮子,就讓冬月給他做了雙小靴子,里頭嵌了一層兔子毛,輕便又暖和。 這 天下了雪,狗娃子從外頭踩了雪回來,碧青讓他脫鞋放到火邊兒上烤,這小子死活不脫,等他睡著了,江婆婆拿過來跟碧青道:“姑娘瞧瞧,這小子皮死了,鞋面不 知在哪兒割了個口子,想是怕姑娘數落他,才不脫鞋的,不過,倒是會想招兒,也不知求了誰,竟把口子對上了,您瞧這針腳兒,一看就是個手巧的,不仔細看都看 不出來呢?!?/br> 碧青:“他天天往富貴叔家跑,莫不是桃花給他縫的吧?!?/br> 江婆婆搖搖頭:“桃花的針線我認識,不是她的針腳?!?/br> 冬月抱著虎子進來道:“一準兒是杏果兒給他縫的,我瞧見好幾回了,狗娃子粘在杏果兒身邊兒上,杏果姑姑,杏果姑姑,叫的別提多親了,我瞅狗娃子這意思,是給自己找著后娘呢?!?/br> 碧青愣了愣:“你是說杏果兒,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