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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您這心太善了,桃花娘家幫什么了,不就借了他家幾次牲口使嗎,碧青三天兩頭給她家送去的吃食,難不成都喂了狗,不說這個,她家桃花娶的時 候,不是碧青,連周家門都進不去,躲在轎子里抹眼淚,差點兒沒上吊,這份大恩怎不值那幾次牲口,還有,她家老大娶媳婦兒,碧青可是隨了一份厚禮,多少人情 都補過來了,真論起來,該著她知您家的情兒才是,可桃花娘不僅不知情,背地里不知嚼說了多少閑話,說二郎一個莊稼小子,拜了好先生也沒用,將來能有什么大 出息,這話背地里說說咱當閑話聽,當著面兒還說,可就是欺負人了,碧青做的對,桃花娘這種人就該這么治她,看她以后還得了便宜賣乖,什么東西啊?!?/br> 何氏嘆了口氣,喃喃的道:“總是鄉親,這么鬧起來可不生份了嗎?” 碧 青從灶房出來道:“娘,以前我敬她是長輩兒,才跟她客氣,可長輩沒個長輩的樣兒,也莫怪我的話難聽,哪怕她指著我鼻子罵,我都不生氣,可她說二郎就不行, 二郎是誰,太學的監生,以后就是大齊的棟梁,豈容她一個無知村婦說三道四,想求人還按著壞心,咱家沒這樣的鄉親,更何況,我剛的話雖冷,卻是實實在在的良 言,就她家姑爺肚子里那點兒囊揣,童試都過不了,還想找好先生呢,縱有伯樂也得找千里馬,沒有說找頭騾子充數的?!?/br> 幾句話說的王興娘撲哧一聲樂了,指著她道:“我先頭還說你家碧青是個菩薩心腸的爛好人,今兒才知道,這丫頭是沒發威,發了威,簡直就是廟里的怒目金剛?!?/br> 何氏點了碧青一下道:“你這丫頭,倒越發不依不饒起來,說兩句就讓她說就是,也不掉塊rou,二郎有出息,咱家自己高興就成了,何必弄得別人不痛快呢?!?/br> 碧青道:“不讓咱家痛快,她想痛快,哪有這樣的便宜事兒,娘,我這不是不依不饒,我這是不想讓人當咱家是軟柿子捏,別覺著咱家心善就好欺負,以前村里數著她家的日子好,往后瞧著,拍馬也攆不上咱家的一星半點兒?!绷滔略捜タ舆厓呵瓶永锏聂~去了。 坑里的魚養了一年多,前些日子王興說瞧見好幾條大的,在水里頭一晃沒影兒了,有一截子胳膊長,估摸怎么也有二三斤 ,碧青就琢磨著,撈幾條來解饞,提著木桶拿著抄網就去了。 何氏搖搖頭:“碧青這丫頭如今這個脾氣啊可跟以前不一樣了?!?/br> 王興娘道:“不是碧青的脾氣大,是嫂子糊涂了,碧青的話兒可沒說差,以前數著他王富貴家的日子好,如今莫說咱王家村,十里八村的問問,誰比的過咱家啊,您就聽著碧青的吧,有這么個媳婦兒里外cao持著,嫂子以后就剩下享福了?!?/br> 不說何氏跟王興娘這兒嘮家常,且說碧青,拿著抄網到了坑邊兒上,看看左右沒人,脫了鞋子,挽上褲腿,舉著抄網想下水撈魚,腳一沾水就凍得一激靈。 剛三月,天氣雖和暖了,水還是冰的難受,想起這幾日大姨媽快來了,只得放棄撈魚的想法,剛把褲腿放下去,就聽一個熟悉的聲兒:“你在水邊兒做什么呢?” 碧青一愣,抬頭見是杜子峰,仍是一襲青衫背著日頭站在坑邊兒上,五官隱在日影里,有些模糊,以至于碧青根本瞧不清他的表情,既然人家問了,不回答不禮貌,只得舉了舉手里抄網:“撈魚?!?/br> 仿佛聽見他輕笑了一聲,碧青道:“你笑什么?我養的魚,都一年多了也該養肥了,撈上來正好做菜?!?/br> 杜子峰又笑了一聲:“如此說,今兒在下可有口福了?!?/br> 碧青還沒明白他什么意思呢,手里的抄網就給他拿了去,然后,碧青眼睜睜看著這位間河縣的縣太爺,把袍子下擺撩起別在腰上,鞋脫了丟在一邊兒,挽起褲腿,舉著抄網就下水了,一抄網下去,撈上來一對綠油油的水草,仍不死心,又繼續下網撈。 碧青回過神來,好笑之余也開始指揮:“哪兒,哪兒有條大的……”杜子峰手里的網剛下去,那條大魚尾巴一甩沒影兒了:“這邊兒,這團水草下頭,看見沒,是條草魚,rou多刺少,味道鮮美,可做熘魚片,頭尾還能熬魚湯?!北糖囝H惡趣味的出主意。 杜子峰急忙下網,這次倒真網住了,杜子峰異常興奮,平常風雨不動的臉,都有些激動的潮紅,直勾勾盯著網里的草魚,生怕跑了,小心的把網舉了起來,可惜樂極生悲,抄網剛離水,網里的草魚一掙,跳了起來,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翻身躍入水中,激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花。 杜子峰望著空空如也的抄網,發了半天楞,那表情很有些滑稽,碧青想笑,顧忌杜子峰的面子忙忍住,咳嗽了一聲,瞥見王興過來了,忙招呼王興撈魚。 王興兒原來是個旱鴨子,去年在藕田里伺候了一年藕,又隔三差五給坑里的魚喂食,天熱的時候,常跳進坑里洗澡,一年過來倒學會了鳧水,抄網也使的異常順溜,從杜子峰手里接過抄網,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撈上來五條大鰱魚,最小的也有二斤多,最大的一條估摸有四斤了。 碧青打算今兒晌午熬鰱魚,叫王興兒提回去,自己看著杜子峰,這時候正是農忙時節,間河縣的縣太爺,不該如此悠閑吧,所以,這位來一定有事。 杜子峰不理會濕漉漉的褲子,直接套上鞋,指了指坑邊兒上,用麥草蓋著的一塊地水塘道:“這下頭就是泉眼?!?/br> 碧青這才明白過來,他是為這事來的,這個時候,打一口井都是大事,更何況,碧青想一氣打好幾口,不通過杜子峰這個間河縣的父母官絕不可能,不過,他認識會看水脈的人嗎? 杜子峰仿佛知道她想什么,開口道:“在下有位同榜的年兄,現正任冀州府司農主事?!?/br> 碧青立刻就明白了,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有這層關系,打多少口井都不是問題,解決了難題,自然高興,開口相邀:“杜大人請家里喝茶?!?/br> ☆、第49章 正值三月,春日和暖,風輕云淡,詩里說煙花三月下揚州,是說江南的春景,農家的三月比不上江南的秀美,卻也別有一番韻致。 村子里的柳樹少,沒有滿天飄飛的柳絮,坑邊兒的楊樹卻開了花,今年的楊樹林子又拔了一個高,一開春就開了滿樹的花,一串串的楊樹花像一條條掛在樹上的毛毛蟲。 村里淘氣的小子捏一個,偷偷放到鄰居小丫頭的頭上,等小丫頭發現,嗚嗚哭著去找小子的爹娘告狀,小子的屁股總免不了要挨上幾巴掌,挨了打也不改,下次依然會嚇唬鄰居的小丫頭,小子也不知道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