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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般侍奉,若沒有他,葉娘興許一輩子都會窩在葉家受氣。 捫心自問,她難道對少玠的示好毫無知覺? 少玠喂她喝藥,少玠給她買糕點,少玠處處護著她、以她為重,少玠說他喜歡她,一輩子都只喜歡她一人…… 想到許多天,徐南風實在是找不到一條離開紀王府的理由,反而漸漸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是啊,紀王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她怎么舍得離開他? 在遇見紀王之前,徐南風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依賴一個人。 他不完美,但是他能包容她所有的不完美。他的笑能給予她溫暖,他的懷抱能驅趕她的孤寂,只有和他在一起,靈魂相契,徐南風才覺得自己是安心的,是完整的。 那日在獵場,她為何會寧愿自己面對死亡,也不愿少玠受傷?難道僅僅是因為利益和盟友的關系么? 不,答案是否定的。 ‘和離’一直是她用來麻痹自己的借口,在她尚為察覺的時候,紀王的一切絲絲縷縷沁入她的世界,早已在她骨髓中生根發芽。 想清楚了一切,徐南風沒有預料中的不安,反而松了一口氣。 是的,她喜歡紀王。 徐南風一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她想清楚了一切,便不會再拒絕紀王的示好。她甚至下定決心,只要紀王再提感情之事,她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與他忠貞不二,長相廝守。 但…… 接下來的數日,紀王都不曾再向她表示一星半點的曖昧。 感情之事絕口不提,行為舉止也不曾逾禮,兩人仿佛又恢復了最初那般相敬如賓的狀態。 徐南風表面不曾說什么,可心中卻早已急得抓耳撓腮,心中悵然不已。以前她不談感情的時候,紀王天天撩撥她,現今她開竅了,紀王反而收斂了。 這可如何是好! 是夜,徐南風惴惴不安地喝了藥,一口悶,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紀王頗為訝異地笑笑,低聲道:“今日南風很乖?!?/br> 徐南風將藥碗擱在床頭的案幾上,轉過頭略帶期許地望著紀王,孤注一擲般道:“今夜你睡哪兒?” 紀王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深了些許:“還是隔壁廂房?!?/br> “不留下來么?” “讓我留下來,不怕我對你做些什么?”紀王緩緩湊近,嘴唇貼著她的耳廓,低聲道,“還是說,夫人其實很期待我對你做些什么?” 徐南風一怔,表白心意的話在她舌尖繞了個圈,又被她生生咽下。 唉,還是說不出口。 “好了,不逗你了?!奔o王輕嘆一聲,在她唇角落下輕而長久的一吻,起身道,“早些睡?!?/br> 于是,轉身離去。 徐南風望著紀王遠去的背影,懊惱地捶了捶繡枕,今日又錯失了表白心意的時機。 輾轉半夜,她實在睡不著,搖鈴喚來了侍婢。 八寶和桂圓披著外衣,睡眼惺忪地走進臥房,問道:“夫人,要起夜么?” “不,我想喝酒?!?/br> “喝酒?”八寶與桂圓對視一眼,忙擺手道,“這可不行,夫人你傷還沒好呢,不能喝酒的?!?/br> 徐南風倚在榻上,喟然長嘆:“可是,酒壯慫人膽啊?!?/br> 第47章 心意 隨著庭院的楓葉一片比一片紅, 秋霜漸濃,肅殺的冬季在悄然逼近。 徐南風傷好下榻的那一日,紀王的眼睛經過大半年的診治, 也徹底痊愈了。 靈犀寺的老方丈給他用了最后一劑藥, 需用浸透藥汁的布條纏住眼睛,七日之后方能揭開紗布。今天, 正好是第七日。 紀王端坐在榻上,雙手平擱于膝上, 靜靜地等待來人將他眼上的繃帶拆除。徐南風有心捉弄他, 特意向桂圓借了身衣裳, 秀發綰成雙髻,偽裝成府中新來侍婢的模樣。 不知道紀王眼睛復明后,能否從人群中將她一眼認出。 如此想著, 徐南風忍不住微微翹起嘴角,站在紀王身后,將他眼上的紗布一圈一圈解開,又接過八寶遞來的濕帕子, 將他眼上殘留的藥漬抹凈。 做完這一切,紀王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緩緩睜開眼。 或許是久未接觸到光線的原因, 紀王瞇了瞇眼,抬手擋住眼前的光線,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視線在屋內巡視一番, 準確地落在徐南風身上。 然后,他展顏一笑,有溫柔的波光從他眼底蕩漾開來。 徐南風便知道,自己多半是穿幫了。 姚江朝侍婢們使了個眼色,揮手讓她們退下,出門時還體貼地為屋內的小夫妻掩上了門。 淡薄的陽光從窗外斜斜灑入,徐南風有些緊張地伸手,在紀王眼前晃了晃,問道:“如何,看得清么?” 紀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戲謔一笑:“這位姑娘好生面熟,我們可曾在哪見過?” 徐南風一愣,順著他的話胡謅:“殿下是在調戲奴婢么?這話搭得未免太過俗套?!?/br> 紀王用手背抵著鼻尖,低笑道,“你既然都這么說了,不如本王納你做侍妾,如何?” 徐南風演不下去了,紀王看她的眼神太過深邃熾熱,她輕笑著別過臉,小聲道:“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來,沒想到這么快就識破了?!?/br> “南風也太小瞧我了,在你還年少的時候,我就悄悄見過你許多次,一顰一笑早深深刻入骨髓,一輩子都忘不了?!奔o王笑吟吟地抬手,指腹輕輕拂過她耳垂后的一點朱砂,溫聲道,“不過,我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你,才發現你這兒有顆痣?!?/br> 那痣生得有些隱秘,非親近之人不可見,紀王溫熱的指腹拂過那不被人觸碰過的地方,登時引起她一陣顫栗。 徐南風捂住耳垂,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一想起自己對紀王那還未說出口的心意,抬到一半的腿生生僵住。 說好的不逃避,說好的要接受他的示好,怎能再次臨陣退縮? 徐南風定了定神,非但沒后退,反而向前一步,拉住紀王的手道:“既然你眼睛好了,我帶你去個地方?!?/br> 說罷,她拉著紀王出門,朝前院喊道:“姚管家,馬車備好了么?” 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紀王的視線落在徐南風與他交握的手上,任由她拉著自己上了馬車,笑道:“南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等會你就知道了?!毙炷巷L掀開車簾,對前頭的姚江道:“出發吧?!?/br> 紀王托著下巴,溫柔含笑地打量著徐南風,總覺得她這兩天變了許多,面容依舊恬靜,心思卻生動了許多,不似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馬車在城郊朗山下的蒹葭湖畔停了下,徐南風拉著紀王下了車,放眼望去,胭脂色的夕陽籠罩著大片蘆葦蕩,白茫茫的蘆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