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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它面目猙獰不堪。而塑像旁站著兩排衣著統一的漢子,個個身材高大強壯,面容肅殺,腰間配著短刀和木棍,看得出是錢民豢養的武夫。 徐南風的視線落在了黑暗的墻角處,那里瑟縮著三個身影,兩胖一瘦,正是她的舅舅表兄和母親。 “南兒!”見到徐南風進門,葉娘枯槁紅腫的眼睛迸發出欣喜的光,她衣發凌亂地撲過來,卻又被高大的錢莊武夫攔住,一把推回陰暗的角落里。葉娘哭得衣襟都濕了,嘶聲喊道,“南兒,你快救救我們!兄長和小彪欠了好多銀子,快要被他們打死了!” 徐南風走到那群武夫面前,其中一個黑面漢子伸手要攔,她下意識抓住漢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成掌襲上他的肋下一寸,出手干脆利落,滿室都聽到了掌風拍打在皮rou上的悶響,那八尺漢子竟被她打得連退三步,堪堪站穩。 徐南風收掌,平靜地抹了把下頜的雨水,抬起發紅的眼睛直視他們,衣服發絲又濕又黏,涼到了心里。又是一條閃電劈下,將她的臉分割成晦暗不明的兩面。 此時的她滿腔都是疲憊與忿恨,恨不得將葉家父子揍得筋斷骨碎。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她向來都不是膽小怕事的白兔。 啪,啪,啪。 黑暗中傳來幾聲清脆的鼓掌聲,一個蒼老沙啞的嗓音道:“紀王妃真是好膽魄,說讓你一人前來,還真敢一人前來,單刀赴會,可敬可敬!”話音未落,那群武夫讓開一條道,露出了隱藏在他們身后的男人。 第25章 撐腰 那是一個年逾花甲的男子,穿著一身做工考究的綢緞衣裳,身形干瘦,面上帶著慈善的笑,若不是他的眼神太過陰狠毒辣,徐南風幾乎要以為他是一個悲天憫人的大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間但凡大jian大惡之徒,誰不會用一副慈善的面孔來偽裝自己?笑如天神,心如惡鬼,這樣的人才是最危險的。 徐南風竭力穩住脫力的身子,死死地盯著那名花甲老者:“閣下是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為何還要將家母綁來此處!” “哎,王妃言重?!崩险邤[擺手,捻著腕上的一串紫檀佛珠緩緩道:“老夫姓黃,排行老五,承蒙各路豪杰庇護,在洛陽開了一家不小的錢莊,近來與令堂不過是有筆小生意要談,特意請她來此坐坐。至于你的身份……” 他干啞一笑,雙手抱拳做了個揖:“便是太子皇孫欠了錢,也沒有不歸還的道理,更何況您只是一個連腳都站不穩的王妃?!?/br> 洛陽風雨依舊,陰云密布,雷電交加,街上浸潤在濕漉漉的雨簾中,顯得空蕩而迷蒙。 一輛疾馳的馬車打破了街道的寧靜,瓢潑大雨中,馬車車簾被掀開一角,露出紀王冷峻的臉來。他問道:“有消息了?” 姚遙不顧渾身濕透,用力抽了抽馬臀,大聲道:“方才接到叔父傳信,已經找到徐南風了,就在東郊巷盡頭的破廟里?!?/br> 紀王有些不耐地扯下眼上的白緞,露出一雙清冷的眼來,聲音褪去一貫的暖意,冷得如冰:“再快些?!?/br> 姚遙與劉懷少年相識,至今已有七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劉懷方寸大亂的樣子。 劉懷總是溫和的,淡然的,帶著完美而偽裝的笑,仿佛沒有什么東西能在他的心中激起波瀾,哪怕是去年被親兄弟的鴆酒毒瞎了雙眼,也不曾如此失態過。 姚遙只好安撫他:“你也別急,要相信你老婆。徐南風這個人不算笨,一般人可欺負不了她?!?/br> 馬蹄噠噠,濺起水花無數。 而此時的破廟里,聽到黃老五名聲的一瞬,徐南風瞳仁縮了縮。 黃老五,人送外號黃老虎,洛陽永通錢莊的大東家,在官道黑道都有人脈,靠著洗黑錢和幫著官宦人家放息牟利,來頭大得很,一般人還真不敢得罪。 葉娘不知其名號,在角落里哭喊道:“老娘告訴你,我女兒可是堂堂紀王妃,老娘是皇親國戚,你們敢動我!” 徐南風頭疼欲裂,手腳發冷,五臟六腑都快要燃燒。她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抬手示意角落里的葉娘噤聲。 接著,她望著角落里那兩堆一動不動的肥碩身軀,漠然道:“他們死了嗎?” 黃老五如蛇般的嘶嘶低笑:“王妃說笑了,老夫是正經生意人,怎會干殺人犯法之事?不過是說要剁了他們父子的右手抵債,他們便嚇暈過去了?!?/br> 徐南風冷聲道:“既是要剁手抵債,你剁了他們倆便是,抓我娘來做什么!” “你舅舅親口所說,他的胞妹是尚書府的姨娘,家財萬貫,能替他還債,老夫只好命人將令堂請來了?!?/br> “他欠了你們多少?” “欠條的抄錄份在你手中,大小一共二百余兩,加上利息翻倍,老夫看在王妃的面子上,給免個零頭,五百兩如何?” 徐南風該慶幸自己腦子還有幾分清醒,嗤笑一聲道:“黃老板可是洛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小算盤一打,便是動輒千金萬兩的生意,竟會為了區區五百兩從幕后走出?未免太有閑情雅致了?!?/br> 黃老五皮笑rou不笑:“蒼蠅腿小也是rou,丟了怪可惜的。更何況葉家是王妃的人,若是交給無名小卒來做,豈非對王妃不敬?!?/br> 徐南風咬著蒼白的唇,用力將腕上的玉鐲子褪下,扔在黃老五懷中。那是她新婚前,葉娘花光積蓄買的鐲子,如今她用來抵債救母,算是還了她的一份恩情。 黃老五瞪大枯黃的眼,隨即又呵呵笑道:“王妃,你這是何意?這對玉鐲可不值五百兩?!?/br> 她勾起一個冷笑,又將頭上的金玉釵飾一一拔下,丟在地上,一字一句冷聲道:“這些首飾不是為了給葉家還債,我只贖我娘,那兩個男人的死活與我無干?!?/br> 葉娘弱弱嚶嚀:“南兒,你舅父會死的……” “你不要說話!”徐南風眼前發黑,強撐著背脊厲聲喝道。 她又轉過頭,濕潤冰冷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黃老五,聲音干裂沙啞得像是粗紙磨過:“黃老板,我不管給你撐腰的人是哪個權臣,也不管你今日是受誰的指使,凡事不要逼得太緊?;首寰褪腔首?,白衣就是白衣,你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過五指山,多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么?” 黃老五瞇了瞇眼,干瘦的手指摩挲著佛珠,這證明他在猶豫。 徐南風趁熱打鐵,了然一笑:“我知道能請你出山的人,定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也猜到了那人想要你干什么,無非是借欠債一事毀了我的聲譽,再牽連到紀王府??牲S老板是響當當的大人物,就這么給別人當槍使,不怕翻船嗎?” 昏暗清冷的光線中,黃老五沉吟片刻,方哂笑一聲,“不管如何,老夫今日是來要債的,娘娘總不能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