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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拿出來就被他立刻否決。 他在沙發上,舉著筷子說:“不要這個,黑的,套頭的那個?!?/br> 黑色,套頭的。從來沒見他穿過。 衛瀾只好把衣服掛回去,眼睛溜了一趟說:“沒有?!?/br> 找件衣服都找不到。肖烈放下筷子走過來,也往里頭看了看。 的確沒有。 放哪兒去了。肖烈的手搭在衣柜的門邊兒,想著那件衣服放哪兒了。他的手指頭在木門上輕輕扣著,伴著思考,隨后忽然停下了。 衛瀾抬頭看了他一眼。 衣柜擺在門口的小走廊,這里空間小,肖烈站這兒,長臂一支就把衛瀾的路給堵了。肖烈發現了這個問題,意識到衛瀾剛剛后退那一步實際上是在與他保持距離。 衛瀾知道他在看她,他這種莫名其妙的看,讓她很不舒服。于是她也看回去,說:“你看我干什么?” “怕看???”肖烈嘴角噙著笑。 衛瀾被他這么堵著很不舒服,“你找到沒有?” “沒有?!彼⒅?,把柜門關了。 “那就是不在這里?!?/br> “對?!彼€是看著她。 “那你還站這兒干嘛?”衛瀾說。 “我站這兒不行???” “你總看著我干什么?讓開點兒?!彼f。 肖烈沒有走開,反而上前一步。 衛瀾心里警鈴大作,立刻往后退去,兩步就退到了墻上。他已經近在咫尺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撲鼻而來。 衛瀾雙拳撐在他胸前,濕漉漉地沾了一手水珠。 她的頭扭向一邊,“肖烈!你干什么?!” 肖烈已經靠得足夠近。 衛瀾幾乎把臉擠在墻上,她閉著眼睛,感覺被一堵大山堵住了。 然而肖烈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只說了一句,“嘴里一股韭菜味兒?!比缓缶蛿[出一副“你掃了興”的表情,兩手往墻上一撐,與她拉開距離,轉身回去吃飯了。 衛瀾暗自松了口氣。 肖烈對她不冷不熱的,衛瀾一直覺得他心里煩她,嫌棄她,可他卻總是一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就留著你等我膩味了”的姿態。在他眼中,她可能和他的那條大狗一個地位,甚至還不如它。 剛才那事兒他完全一時興起,全不當個事兒。沒再理衛瀾,好像她根本就不在房間里似的。 衛瀾想著有事和他說,回到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現在的衛瀾已經不是原來的衛瀾了。能屈能伸這個詞她現在體會得更深了。爛命一條,沒什么大不了,不怕他。 她坐下來,肖烈倒是看了她一眼。她也剛好在看著他。 “明天,你能帶我出門么?”衛瀾說。 “干什么?” “買點東西?!?/br> “買什么?” “衣服?!?/br> “怎么沒讓鄭峻陪你?”他明顯是在給她難堪。 衛瀾沒答話。 肖烈放下筷子,給了她兩個條件,說:“沒有電話,沒有酒?!?/br> “我不打電話,也不喝酒?!?/br> 肖烈挑挑眉毛,偏了下頭,表示沒什么不可以。 肖烈吃好了,從煙盒里抽了兩根煙出來,一根給自己,一根給了衛瀾。 肖烈幫她點了火。兩個人一起吞云吐霧起來。 衛瀾手指夾著煙,頭仰著靠在椅背上。身體瘦弱,皮膚蒼白,抽煙技巧倒是嫻熟,那樣子看上去像個癮君子。 衛瀾望著天花板,知道現在的自己簡直不像個人。在肖烈面前,她是一個自暴自棄,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瘋子,從不需要掩飾自己。想到這兒,她笑了出來。 肖烈半瞇著眼睛,深吸了一口煙。落寞,孤寂,茫然像這青煙一樣攏著她,緊緊的。 第二天上午,肖烈開車載著衛瀾進了城。臨走前,張嬸兒問了他們晚飯回不回來吃。 衛瀾沒意見,肖烈說回。 張嬸兒和小六目送他們離開,直到后視鏡里再看不見他們。 木屋的所有人都很淳樸和善,對肖烈真心實意地好,愛屋及烏,對她也格外地好。 衛瀾收回目光,心里忽然而來一股鈍痛。 去往市內的路上,路旁的房子由矮到高,由稀疏到擁擠。街景漸漸從鄉村野地變成藝術門臉。衛瀾再一次回到了這座城。 在山里住得久了,好像真地離開塵世許多年一樣。擁擠的街道,如潮的人群反倒讓她不太習慣。 衛瀾只逛了幾家店。肖烈從她挑的那幾件衣服的款式,看得出這些都是給張嬸兒的。很快,他們就從商場里出來了。 衛瀾把衣服放進后座,坐上了副駕駛。肖烈坐進駕駛艙,看也沒看她一眼。 “我餓了,可以先吃點東西么?”衛瀾問。 十點多,還沒到午餐的鐘點,但肖烈沒有反對。衛瀾指路,他們來到一家韓式烤rou店。 女服務員熱情地引著他們上了樓,肖烈看得出來,這是衛瀾常來的店,一進門她就往二樓走。 肖烈和衛瀾的搭配有些顯眼,很難不被人注意。男的長相出眾,身材挺拔,穿著休閑長褲,白襯衫。簡潔熨帖。不像是來煙熏火燎烤rou的。女的長的也行,個頭剛剛好,身材偏瘦,就是穿著土里土氣,打扮很怪,整個人都黯淡無光的。兩人的親疏遠近著實也讓人看不太明白。 服務員把他們引到樓梯旁的一張桌子,遞上菜單,問道,“二位烤rou嗎?” 衛瀾回答,“烤rou?!?/br> “哦,這是我們這里的招牌——秘制肥牛?!狈諉T指著圖冊說。 衛瀾沒看圖冊,報出幾個菜來,“一盤秘制肥牛,一盤精品五花,一盤地瓜片,一碗冷面。剩下的你點吧?!?/br> 衛瀾把圖冊推給肖烈。 肖烈翻了翻圖冊,找不出想吃什么,說:“一壺茶?!?/br> 衛瀾和服務員一起看向他。 肖烈發覺衛瀾表情很怪,說:“你不夠?” 衛瀾回了神,把圖冊還給服務員,說:“就這些吧?!?/br> 服務員笑一笑,確定了一遍菜單就下去了。 很快有人來上了炭。衛瀾問肖烈,“你沒戴隱形眼鏡吧?” “我為什么要戴那個?” “烤rou的時候,戴隱形眼鏡很危險?!彼袷窃诤妥约赫f話。 服務員很快端著鐵盤,rou,冷面上來了。 衛瀾另外要了一雙方便筷子專門烤rou用。往鐵盤上放了幾片rou,等熟的功夫,衛瀾開始吃冷面了。 她簡直吃得心無旁騖,目中無人。肖烈終于明白了,和他見面的女的不點冷面吃是有原因的。 肖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什么可吃的,閑著無聊就拿筷子翻了翻鐵盤上的牛rou,牛rou很快就打了卷。鐵盤溫度太高了,rou沒鋪滿,油茲拉茲拉響,噼啪幾下,嘣到了他的白襯衫上。 衛瀾終于抬起頭來,“